第39章 漸起疑心

  或許是孫傳庭在陝西磨蹭得太久了，讓李自成等得有點心急了，開始加大進攻開封城的力度，給開封城裡的官軍造成了不小的傷亡與壓力。

  巡撫高名衡連派快騎四處求救，另有周王朱恭枵向皇室哭嚎求救的血書，百官上書，要求皇帝催促孫傳庭增援開封。

  迫於壓力，朱有兼不得不下旨，詔令孫傳庭率軍增援開封，不過，在聖旨里，他以戰場瞬息萬變為由，公開給予孫傳庭臨機決斷的特權，心神領會的孫傳庭感動得老淚縱橫，直呼皇上英明。

  三天後，孫傳庭率以陝西、湖廣、保定兵為主力的三十多萬大軍，浩浩蕩蕩起程，增援開封。

  消息傳至義軍大營，王帳內的李自成暗中鬆了一大口氣，孫傳庭這隻老烏龜，磨蹭了這麼久，總算上路了。

  「闖王，是時候掃蕩開封所屬州縣了，岩願領一軍，為闖王掃清攻取開封的最後障礙。」李岩激動得馬上請命，願領一軍掃蕩諸縣，為闖王的宏圖霸業出一份力。

  這時候才攻取開封所屬的許州、陳留、通許、尉氏、新鄭等縣城，把開封變成一座孤城，目的就是迫使孫傳庭加快行軍速度，趕著來求援開封。

  「這事，且再議吧。」李自成面現古怪表情，猶豫了好一陣才說道。

  等孫傳庭率部起程，增援開封的途中，義軍攻取開封屬下諸縣，把開封變成一座和外界失去聯繫的孤城，本來是之前由李岩出謀，宋獻策補充，擬定好的作戰計劃，但他心裡有了點疙瘩，猶豫了一下，最終暫且擱置。

  「闖王，這是為何？」李岩急得站起身追問原因。

  開封城城高牆厚，易守難攻，巡撫高名衡官聲不錯，甚得民心，副將陳永福善戰，周王朱恭枵不像其他的蕃王那樣貪財好色，危急時刻捨得拿出庫金百萬招募勇士守城，讓義軍二圍開封之戰失利，李自成也被流矢射中眼睛，不得不退兵。

  養精蓄銳，做足了準備的義軍現在是三圍開封，誓要拿下開封這座堅城，占領整個河南，作戰計劃都擬定好了，闖王卻為何猶豫了？

  「這個嘛，敵情未明，再議吧……」李自成淡然道，他本來還有點猶豫，但李岩的態度讓他有點不爽，乾脆直接否決這個擬定好的作戰計劃。

  李岩還想出聲催問具體原因，坐在身旁的紅娘子輕輕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裳。

  看到紅娘子眼中示意他不要再出聲的神色，李岩嘆了口氣，無奈坐下，心中的不快盡顯臉上。

  李自成看在眼裡，眼中閃過一抹冷厲之色，又迅速隱去。

  端坐一側的顧君恩和宋獻策俱都微皺了一下眉頭，這個理由有點牽強，闖王這是何意？

  端坐左上首的牛金星面帶高深莫測的淡淡笑容，整座寬敞的王帳裡邊坐滿義軍的高級將領，但除了闖王自己外，也只有他知道原因。

  攻占開封屬下諸縣，把開封變成一個孤城是當前戰局的上上之策，無論哪個將領請命出征都沒有問題，偏李岩就是不行。

  闖王心裡本就有點小疙瘩，偏李岩又主動請戰，反倒讓闖王生出一絲疑心，害怕李岩反水，突然在他背後捅上一刀，那可要命了。

  會議結束，眾將告退，李自成讓軍師牛金星留下。

  「軍師，當派何人領軍？」李自成問道。

  「紅娘子。」牛金星回道。

  「嗯？」李自成目光陡寒，望向牛金星，仿佛不認識他似的。

  牛金星微微一笑，神色坦然地迎視李自成審視的目光。

  「紅娘子領軍……」李自成皺著眉頭，臉上儘是猶豫不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