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這就是『神』
「……光！」
凝望著頭頂紛飛的光，仿佛天空飄落下的極光驟雨，少年攤開手掌，絲絲光落在手心、消失，眼神變得恍惚，仿佛在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對著自己回眸淺笑。
視野中少女背著手，亦步亦趨的獨自走向遠方，留在過去。
「我們的神……隕落了？！」
光雨中，幾乎所有的倖存者心頭都閃過莫名的悲涼，一種重要事物逝去的悲痛感壓抑的人喘不過氣來，仿佛亘在信仰中的大山坍塌了。他們甚至無法控制自我的情緒，眼中流淌著淚水。終於，伴隨著光的落幕，天地間傳出令人大慟的悲鳴聲。
「在這個信仰已經陷入崩塌的時刻，我將會帶領人類重建信仰！哪怕付出生命！」
「人類的命運應該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獄火不滅，人類永存！」
斯狄爾默默看著前方黑壓壓一片，無數低淺不一的啜泣聲，整個天地間都被悲哀的情緒所布滿，他仰望著天空的太陽，仿佛耳邊再次響起少女堅定的聲音。「或許，這種結果正是她渴望已久的吧！」斯狄爾心底默默的呢喃，半眯著瞳孔，一抹流光氣息在眼瞳中遊走。
並非所有人都期待著永恆，也並非所有的文明都嚮往著永恆，正如人類各色的欲望，神也有許許多多的煩惱和不同的追求。獨自孤零零的存活下去……或許，永恆對她而言才是真正的詛咒！斯狄爾緩緩的落下仰視的目光，似是被太陽耀眼的光所晃動，又似是有所感悟，幽靜的目光緩緩的落在佇立沉默的少年身上。
似乎是感受到了斯狄爾的注視，少年不再默然，金色的瞳孔寫滿複雜。「光與暗……斯狄爾，這就是你的選擇嗎？」似是在回應少年充滿複雜情緒的波動，斯狄爾緩緩的向著他走去，默默的站在梁月的身後。「吾神，並非活著的永恆才是永恆，存在過，被人銘記著，或許這種永恆才屬於我！」斯狄爾像是開悟了一般，露出難得的笑容。
「這就是你的選擇嗎？」梁月似是有所感悟，又似是有些落寞。「你應該早已清楚這代表著什麼！」
「那團不明的意識讓我明白了很多，也讓我成長了很多，無論是使徒還是永恆都離我太過於遙遠，或許唯有這種方法才是最適合的吧！」斯狄爾微微的笑著，仿佛一切都已經無法動搖他的內心。
「是……嗎！」少年看著身前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的斯狄爾，已經誕生的自我意識在軀殼內綻放著燦爛的光。少年沉默片刻，看著戰火的硝煙，金色的瞳孔倒映著宛如稚子一樣淳樸的面孔，語氣複雜。「你……恨嗎？」
斯狄爾猛的有些愣神，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半響微微搖了搖頭。「是吾神創造了我，又給予我力量的源泉，能夠擁有自我意識，我就已經很滿足了，」斯狄爾頓了頓。「無論如何，吾神永遠是吾神，永恆不變的造物主！吾神，戰爭已經落幕了，我想……想去看看這個我為止戰鬥的地球，可以嗎？」
「這樣……嗎！」梁月的聲音聽不出落寞還是寂寥，整個隨風迎擺的碎發重新被拉起的純白兜帽所遮蓋，從兜帽中緩緩的傳出聲音。「去吧，也應該去看看，不是嗎！」兜帽下抬起一張略顯稚嫩的臉龐，聖潔的笑容在烈日下閃耀。
「是……是，吾神！」斯狄爾有些愣神，欣喜的雀躍宛如稚童。
「就這樣讓他離開好嗎？他的生命……」
不知何時起，彥不聲不響的從不遠的方位走向這邊，佇立在少年身側，幽幽的聲線中似乎夾雜著些許莫名的韻味。
「快要邁向終結！」梁月默默的接過話題，目光眺望著游戈在天空的斯狄爾，那個由心底自然迸發出開心和喜悅的身影。
「為什麼，以神秘側的方法，拯救他應該不難吧！」彥在困惑著，眼中露出濃濃的不解，創造與毀滅，在科技宇宙或許永遠屬於最頂端的少數幾個，但在神秘側，這些從來都不是少數稀缺的產物，這一點無論是從梁月創造斯狄爾還是想要拯救念微所用的不同術式，都可以映證。
方才雖然不知為什麼那個剛剛被運用出的技術出於什麼原因又被他無故取消，但被束縛在一側的法則波動不似作偽，那龐大無比的神秘和生命能，幾乎達到了小範圍內扭曲改變法則的地步。在那短短的一瞬間，彥甚至相信那種力量擁有令已經隕落的神聖凱莎復活的神通。
「為什麼不阻止他呢？還有方才的念微，你應該可以看到部分未來才對……」對於梁月的信息，早已在數次的見識中被分析，哪怕是一絲輕微的變故，尤其是凱莎女王和蕾娜被切入資料庫的那一刻，斯狄爾所準備的一切，仿佛就是為了等待那一刻。
「你覺得什麼是神？」梁月似乎完全沒有聽到彥的疑問，只是平靜的注視著她，眼中思索的神采流動。
「神？免疫大部分物理打擊的身體、常人不具備的能力、拜託生老病死的束縛、可以靠恆星生存。」彥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皺著眉頭目光中滿是不解，但還是慢慢的數道。
「還有呢？」梁月仿佛沒有聽到彥數落出的定義，依舊追問著她對於神的看法和定義。
「還有近乎永恆不朽的生命以及……」
「你認為他們會稱呼你們這種生命為神嗎？」梁月依舊置若罔聞，自顧自的打斷彥的回答，他指了指下方可見的那群普通人類，緩緩的詢問著。
「不會，他們更願意稱呼我們為超級戰士！」彥似乎有些明悟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抓住，只是遲疑的搖了搖頭。
「那念微和斯狄爾呢？！」
「應該會被他們稱之為神吧！」彥神情僵住，若有所思的說著。
「神的意志是不可阻擋的，就連我也無法動搖，生也好死也罷，只要信念達成，隕落和永恆又有什麼區別呢？！」梁月似是想起了什麼，幽幽的嘆息著。「真正貫徹的無私者，並非諸神時代崇尚的神權……這就是你們與斯狄爾最大的不同，就像科技無法理解玄幻一樣，你也無法理解斯狄爾的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