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寒沙的身影逐漸浮現在眾人視線之中,齊肩的黑髮,姣好的面容,利落的裝扮,眼前的女人集合了女性花瓶角色獨身闖蕩江湖的所有特點,剛一上台就引起了台下考生的小聲議論。
寒沙活動著筋骨,視台下的議論聲如過眼雲煙,他自幼習武,從小到大不知看過別人多少白眼,遭過多少非議和恥笑,對這些早不在乎,唯一認可的只有拳腳上見的乾淨!
李震天打量著面前的寒沙,他年輕時闖蕩江湖多年,見過的女性豪傑多是不少,但多是中年,像眼前寒沙這般年輕的有是有,只是多半都是在江湖上抱著玩票的心理,家中背景雄厚的刁蠻大小姐。
他看著台下的考生,連同剛才提早退場高瑞和唐文杰,無一不是男性,眼前的寒沙不僅是今年,也是歷年來唯一一位來參加震寰鏢局的女性!
心中想著,李震天面露難色,畢竟他也不想對女人動手,若是同為男子,龍躍城中人頂多說他一聲以大欺小,可若是女子,不涉及生死只是尋常比試的話,總會惹人非議!
「我說,姑娘……」
「李大人。」寒沙面色不變,卻是先打斷李震天的話,淡淡開口道。
「我父親就教育過我,習武之人,首先心態放正,心不正,念想四起,到時候做出什麼事,就連本人也阻止不了!」
李震天聞言,微微皺眉,言辭間竟帶上三分寒意。
「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李某人在江湖聞名多年,稱得上是一句問心無愧!」
「但願吧!」寒沙放鬆好手臂,擺出一個雙鳳朝陽!
「白眉拳——杜寒沙,請前輩賜教!」
李震天眉峰一挑,當下心中再無顧忌,同樣擺好架勢,力道下沉,腰馬合一!
「震寰鏢局——李震天!」
二人對視一眼,不等顧大夫開口,身形皆是一動,李震天面露驚訝,二人同時起手的瞬間,竟然寒沙的拳頭先至自己面門!
李震天眼中寒光一閃!
「這姑娘,有些意思!」
……
震寰鏢局的偏房內,高瑞將手中用盡的治癒噴霧隨手扔到地上,後者迅速化成一道光影逐漸消失不見。
高瑞照了照屋內的銅鏡,雖然表面上來看是鮮血淋漓,整個人顯得狼狽無比,但只有高瑞知道導致自己傷的最重的原因是一階基因鎖!
這東西完全是個雙刃劍,在關鍵時刻使用的確能逢凶化吉,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置之死地而後生,但缺點也很明顯,剛才自己只不過開了一次基因鎖,渾身的骨頭和肌肉就像是被電擊後又火燒一般疼痛難忍,饒是高瑞意志力過人也差點疼昏過去!
不僅如此,上次在喪屍危城裡開啟基因鎖後,高瑞在自己的世界幾天內都感到若有若無的頭痛,鼻子還會偶爾流出鮮血,一連幾天都四肢無力,可以說一旦開啟基因鎖必定要與敵人不死不休,否則都不用他人動手,光是開啟基因鎖的後遺症就足夠他喝上一壺!
「以後這基因鎖的力量還是少用為好,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隨便開啟!」
高瑞心想著,握了握拳,看著身體上剛才還無比猙獰的傷口此刻因為治癒噴霧的原因正在快速癒合,不少地方已經泛起了癢意,顯然是心生出了肉芽。
「這主神科技真是離譜,竟然恢復的這麼快,還有寒沙給我的藥,竟然真的給我吊了一條命回來,這下人情欠大發了!」
高瑞扶額苦笑一聲,門外唐文杰的身影已走進屋內,他手裡端著裝滿熱水的銅盆,肩上還披著一條乾淨的面巾,如同店小二一般放在高瑞面前,將面巾打濕後抬起手就要給高瑞擦臉!
高瑞一把抓住唐文杰的手,額頭上浮起三條黑線,不知為何他腦海中又想起了寒沙那晚的靈魂一問。
被抓住手的唐文杰略有疑惑。
「怎麼了,瑞哥?」
「放下我自己來吧……」高瑞看著眼睛裡泛著大大疑惑的唐文杰,後半句「咱們現在有點曖昧了」硬生生憋在了嘴裡。
風無常的身影走進門內,見高瑞正在用打濕的面巾擦拭身上的血漬,長出了口氣,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原來你無大礙啊高兄弟,我在前台整理考生名冊,突然聽的一聲巨響,等趕到的時候那裡的考生都說你已經走了,聽說你跟那個金拳王打了一架,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啊!」
高瑞瞥了一眼面前衣衫有些不整的風無常,輕輕的搖了搖頭,整理考生名冊,鬼才相信,前台距離後方的考場又不遠,自己都已經回來有一會兒了他才趕到,第二場考試的時候也不見他人影,準是跑到哪鬼混去了!
高瑞心裡想著,卻沒有展露出來,只是開口道。
「多謝風教官擔心了,已經用過藥了,暫時沒有大礙!」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風無常尷尬的搓了搓手,又看了一眼似乎真沒有大礙的高瑞,這才徐徐說道。
「那個,高兄,我得先承認一件事。」
「什麼事?」
「你今天被打成這樣,實際上我要負一半責任……」
「一半責任?」
高瑞一愣,一時竟有些摸不清風無常說這話的脈絡。
「額,就是。」風無常撓了撓頭,有些猶豫開口道。
「那天你上天武台,跟花娘不對付那個姓徐的老頭,實際上就是今天的徐清元……」
「什麼?」高瑞瞳孔抖動,滿臉的不可置信:「你是說,我昨天連勝三場替花娘掃平了他對家的面子,今天你告訴我,那個對家就是我進入鏢局的主考官!」
風無常猶豫的點了點頭。
高瑞頓時感覺一陣天昏地暗,原本他以為今天徐清元派出蔣新頂多就是以為先前的姜定康等人大勝了他手下的考官,想晚回一些面子所以才派蔣新出馬,自己只是倒霉正好碰上了而已!
這麼一看,原來另有隱情,高瑞咬了咬牙,怪不得他總感覺那個蔣新怎麼這麼拼命,他一個頂級高手,完全沒必要拿自己這種考生打響自己的名聲,上台隨便過個兩招,勝自己個一招半式在抱拳說一句後生可畏不是名利雙收?
原來是從最開始就打算借自己在徐清元面前在漲上幾分地位啊,用自己的性命做他官場一博功名利祿的台階!
「真該死!」高瑞腦中凶光畢露,可若是說跟蔣新同樣讓自己記恨的,除了那個小肚雞腸的徐清元之外,還有面前這個目光里閃爍著幾分誠懇的風無常!
「你怎麼不早說我得罪了那個傢伙,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回差點被人打死!」
「額……高兄弟你先消消氣,要不我們喝杯風花釀冷靜冷靜?」
「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今天在場上差點被打死的人又不是你?!」
唐文杰一臉懵逼的看著屋中突然激動的高瑞,他不知道花娘是何許人也,更不清昨日楚天武台上發生了什麼事,只能靜靜的坐在一旁等待著事情的發展,一雙眼睛裡滿是疑惑。
「其實這件事,我確實只能負一半責任。」風無常滿臉歉意的撓了撓頭,繼續說道。
「因為當時你想上台打三場的,若是你想勝一場,輸贏乃天武台上的常事,那徐大人想必也不會在意,可是你連勝三場,對他們那種人來說,輸錢是小事,輸了面子當然是大事了!」
風無常攤開手,語重心長的說道。
「所以無論如何你都是得罪了徐大人啊!」
「你少說廢話!」高瑞額頭青筋暴起:「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知道他今天來,我明天在考不就好了,難不成有你這層關係在震寰鏢局還能缺我一個人?你知道我得罪了他,倒是早跟我說啊!」
「看你今天的樣子估計你也知道他要來吧,作為考官也是震寰鏢局的一分子,你怎麼躲出去了啊?!」
「這個……額。」
風無常一時有些尷尬,但他畢竟不能承認自己當初是盯著萬花樓姑娘白花花的胸脯所以才忘了跟他說這件事,只好撓了撓頭,把話題引到另外一個方向。
「你知道的,我平常也有很多事情要考慮的,比如說……你看我也給你和寒沙姑娘做了考慮啊!」
「我和寒沙?」高瑞滿臉黑線。
風無常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經看破了高瑞的心思。
「當然,你和寒沙姑娘昨晚一夜春宵今天必定身體匱乏,我今天特意把你們安排到武試名單好,這難道不是照顧你們嗎?」
「我和寒沙一夜春宵?!」
高瑞怒極反笑,伸出手指向面前的風無常,一時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