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林以及來自起義軍的所有人,對這種爆炸聲太熟悉了,是上空蜥人的戰艦又一次對地面進行了轟炸。
井林蔚為複雜地看向妉華,對方做了一次精準的預測,說蜥人會進行轟炸,果然兌現了。
井林慶幸剛才選擇相信,現在所有的人都應該進入了地下城。
爆炸聲一聲接一聲,幾聲後,傳來一聲更沉悶的爆炸聲。
是鑽地彈!
井林等人面色大變。
鑽地彈是一種束子彈,它落到地面上後並不會立即爆炸,而是往地下沖,最深能衝到地下百米,在地下爆炸能把地下炸成一片空洞,進而引發地面大規模塌陷後,形成一個超大的深淵似的空洞。
蜥人用這種束子彈專門來對付起義軍的地下城。
從二十年前蜥人開始對廢土星使用鑽地彈後,地下城不得不一直往下延伸。
但現在急也沒用,他在這裡什麼都做不了。
即便他呆在地下城也做不了什麼,以起義軍現有的裝備,攔截不了鑽地彈,只能聽天由命地任其爆炸。
但願所有人都進到了更深的地下,至少進到五百米深的七層面。
霍扇驚異道,「軍團長,這裡沒有一點震動。」
經霍扇一提醒,井林注意到了剛才的兩聲爆炸聲似乎離的很近,正如霍扇所說,他沒有感到一點震動。
「巫力能量結界。它可不是只能起隱藏作用那麼簡單,它能阻隔該阻隔在外的一切,束子彈的這點強度還不至於讓結界晃動。」妘穆淮淺淡地笑著,「我說過,我們不用自救。」
霍扇給她曾經的血緣上的舅舅的這次裝逼打九十九分。
井林顧不得兩方正在談判中,急步跑了出去。
霍扇跟著跑出去了室外,剛到室外,又一聲爆炸響起,聲音很近,她抬頭看,上空升騰起一片巨大的爆炸雲。
目力就能看到爆炸雲離山峰峰頂還很遠,從爆炸雲的形狀看,是鑽地彈在高空爆炸了。
「軍團長。」去黑鳳軍校參觀的二十人集合了過來。
他們都看到了上空的景象。
鑽地彈在高空爆炸的可能性極小,他們也只是在幾十年前鑽地彈剛出現時,在監測器里見到過一回。
那之後的鑽地彈,全都在地下爆炸,毀壞性極大。
等他們都集合到井林的身邊時,再從高空再閃過一個亮光點,直衝向黑鳳山。
從亮光能分辨出,又是鑽地彈。
只見一道淺淡到與陽光相近的光束從黑鳳山射出,正中還是個亮光點的鑽地彈。
下一刻,復刻了剛才的一幕,升騰起一種巨大的特殊的爆炸雲。
黑鳳軍團引爆了鑽地彈,太不可思議了。
再沒人懷疑黑鳳山上的人說的話,這些古人能與蜥人抗擊。
起義軍有救了。
目標是黑鳳山範圍內的束子彈,全都在高空炸開。
很快太空上的蜥人軍戰艦發現了這個變故,他們加大了對黑鳳山的轟炸。
一個又一個的亮光流星般的疾馳過來,可惜沒等下落便都變成了煙花。
密集的轟炸本該讓人心感恐怖,但身在黑鳳山上的人卻沒有恐怖心。
起義軍的人只覺著解氣,被蜥人轟炸地只能躲在地下的憋屈與屈辱,在這一刻都紓出了些。
原本黑鳳山上的人則是興奮,他們看到過有關蜥人攻擊的全息影像,其中有轟炸的模擬情景,他們也屬於見慣了,但真實的還是第一次見。
特別是黑鳳軍校的學生們,黑鳳山上的巫力防禦系統有他們的參與。
他們興奮地搓手抽刀的。
「什麼時候真刀真槍的干,我的刀都等不及了。」刀不是普通的刀,是能量刀,以巫力御使。
「在地面上干有什麼意思,能開上戰艦就好了。」
井林默默地望著上空。
其他起義軍的人跟著沒再作聲,看著上方壯觀的爆炸雲一次次升騰。
蜥人的束子彈也不是無窮無盡,響了幾十次的爆炸聲後,蜥人停止了轟炸。
黑鳳山上空一下子安靜下來。
「軍團長。」花青急沖沖走來,面色沉重,「東區四層和五層都塌了,死亡人數有五十多,受傷的還沒統計出來,估計有一兩百人。」
地下四層其實是現在的一層。
因為鑽地彈的出現,地下城的一到三層都被棄置了。
但最近幾次的轟炸,鑽地彈已能對四層和五層造成破壞。
花青一直呆在近地飛行器里,跟地下城那邊保持著實時的聯繫,「那邊的轟炸只持續了三分鐘。」
井林本該慶幸的,以蜥人這次的轟炸力度,地下城那邊的損失會更大,但黑鳳山把火力全都吸引了過來,地下城的損失降了很低的水平。
往次這種程度的轟炸,地下城死亡的人數都達到了百人以上,有一次達到了近千人,受傷的更是不計其數。
每個人對起義軍都很寶貴。
這次的傷亡是最小的。
可有了對比,井林怎麼都慶幸不起來。
這化密集的轟炸,黑鳳山安然無恙,別說傷亡,整座山都沒有一點損壞。
井林心中的天平往穆君的提議傾斜了。
妘穆淮適時道,「起義軍存在的目的,是為了讓人族不再生來成為蜥人的奴僕、玩物,不是嗎?」
要他說,想讓起義軍納入指揮下,不該提前告訴他們蜥人將要轟炸的事,等起義軍受損嚴重,那時再說讓他們遷移過來,會少費許多口舌。
像是此時,他能說服了井林,但想說服起義軍的另四位軍團長還得花一番工夫。
實在不行,各干各的,他相信以黑鳳山的實力,不需要起義軍這股助力。
等蜥人下到地面上,地下城的人自會跑上門來求救命。
但總長不同意他的計劃。
他對她一直看不透。她經歷奇異,擁有了改天換地的大能,許多時候對人冷漠,並不念舊情,對生母江瀾一樣淡淡的,看不出多少的母女天生的親近之情。
有時則心慈手軟地很。
但有一條,她所做,沒有一件與天道人倫相違。
他有時懷疑她或許已超越了凡人,坐地成了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