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飛的雪夜裡,行人不自覺加快步伐,趕著回家與家人相聚,沒有人注意到街上緊緊相擁的男孩和女孩。
寂白稍許掙扎了一下,卻被他抱得更緊了。
寂白終於放棄,她緩緩抬起手,攥住了謝隨的衣服衣角,黑色的防風服質地很硬,攥在手裡起了褶皺。
他身上有淡淡的薄荷菸草的味道。
「謝隨,沒事了。」
她眼角帶著微潤的紅,細密的睫毛被眼淚沾黏在了一起,可憐兮兮的模樣。
他聲音低沉:「誰欺負你?」
寂白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眸子深邃,截斷的眉毛透著凶戾的味道。
她搖了搖頭,重新坐回到長椅上,小心翼翼地將晚禮裙取出來,給謝隨看:「是裙子壞了。」
謝隨坐在她身邊,伸手薅了薅裙子,表情顯然不可思議:「就為這破裙子,年三十你坐街上哭?」
寂白固執地奪過他手裡的布料,咕噥道:「這不是破裙子,這是奶奶給我的晚禮裙。」
謝隨真的是很不懂現在女孩的想法,屁大點事,居然也值得哭一場,他差點還以為她經歷了什麼生離死別的大事呢。
謝隨看著那條流光溢彩的漂亮禮裙,輕鬆地說:「破了補好就是,不要為這種事掉眼淚。」
她的眼淚很珍貴,至少,對他來說,無比珍貴。
「你不明白。」寂白咬了咬唇:「我為年會準備了很久,裙子壞了,我就去不了了。」
「一定要穿這個?換一條行不行啊?」
「我沒有第二條可以替換的晚禮裙。」寂白輕輕地撫摸著蕾絲紗料上面閃閃的鎏金絲線,柔聲說:「這是我唯一的禮裙。」
謝隨看著她眼底的失落,心裡很不是滋味,他起身將裙子收拾收拾,塞進盒子裡:「走吧。」
寂白詫異地看看他:「去哪兒?」
「找地方縫裙子。」
寂白看了看手機的時間,嘆息道:「已經趕不及了。」
謝隨朝她伸出了手:「沒到最後一分鐘,一切都還來得及。」
寂白低頭望著他寬厚的手掌,輕輕地拍開,終於嘴角揚起了笑意:「嗯!」
**
寂白跟著謝隨穿過了曲曲折折的小巷子。
周圍樓屋燈火通明,偶爾能聽見巷子盡頭傳來的噼里啪啦的爆竹聲和小孩子清脆的笑鬧聲。
「謝隨,去哪裡啊?」
謝隨步子邁得很大,走得快,寂白穿的是禮裙配的高跟鞋,有些追不上他的步伐。
他走一段便會停下來等她:「你要是再磨蹭,就真的趕不及了。」
寂白的腳都快被磨壞了,她摸摸自己的腳後跟,歪歪斜斜地追上謝隨。
謝隨這才察覺到她穿的是高跟鞋,腳後跟都被磨得通紅,於是他本能地伸手要抱她,寂白側了側身:「你幹嘛。」
「還能幹嘛,抱你走啊。」
「誰要你抱。」寂白一瘸一拐地繼續往前走:「我沒問題的。」
「還遠著,你這樣要走到什麼時候。」謝隨看了看時間:「已經六點四十了。」
時間很緊,寂白的腳也實在被磨得疼極了,她猶豫片刻,說道:「那你背我吧。」
「不一樣嗎?」
謝隨又想把她橫抱起來,寂白連忙閃身躲開,急了:「你要是不樂意背,我就自己走。」
「行行,老子背。」謝隨無可奈何地蹲下身:「上來吧。」
寂白扶著他的肩膀,趴在了他堅實硬朗的背上。
謝隨托著她的臀,輕而易舉地將她背起來,一路上健步如飛地朝著前方跑而去。
雖然是跑著,不過他步子邁得很穩,寂白趴在他的背上,完全沒有覺得顛簸。
她纖細白皙的手臂擱在他的肩頭,在他脖頸邊交疊。
隔著衣料,她能夠感受到謝隨身體的熱度和硬度,他的肩頸特別寬,身體健壯結實,這樣的男人,很容易給女人帶來安全感。
感覺到女孩好像要掉下去了,謝隨停下來託了托,穩穩地掌住了她的大腿內側。
「你貼我緊一點。」謝隨說:「不然我跑起來,會掉。」
寂白偷偷地臉紅了,腿緊緊地勾住他的勁瘦的腰。
正前方夜空,煙花砰砰地炸開,照亮了兩人的臉。
謝隨驚喜地揚頭:「快看。」
「看到了。」
他心滿意足地揚了揚嘴角。
很快,側方天空又升起一簇煙花。
「快看!」
「看到了。」
「美嗎。」
「美。」
「我也覺得很美。」
寂白攬著少年的脖頸,看著他眼瞳里時隱時現的光芒,她懷疑謝隨從來沒有見過煙花,才會這樣驚喜。
「你很喜歡看煙花?」
「一般吧。」謝隨的回答顯得漫不經心。
「那幹嘛這麼驚喜,像從來沒有見過似的。」
謝隨回頭睨她一眼:「我是讓你看啊。」
寂白更不解了:「那我也不是沒有見過煙花啊。」
「我知道你見過,誰還沒見過煙花了。」
「所以啊,你幹嘛要這麼驚喜。」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驚喜了。」
「你剛剛明明就」
「信不信我把你丟出去。」
「」
寂白閉嘴了,她決定不再搭理這隻動不動就凶她的槓精。
天上又竄起一簇更大的煙火,嘩啦啦地炸開成好幾個花團,顏色也格外絢爛。
「謝隨,快看。」
謝隨剛剛被寂白說了,他故意低著頭,憋著不去看,悶聲說:「誰還沒見過煙花了。」
寂白有點想笑,她抬起謝隨的下頜,柔聲說:「看吧,我不會笑話你。」
他的下頜綴著淡淡的青茬子,微微有些硌手,但寂白覺得還挺舒服,像摸貓咪一樣,颳了刮。
謝隨終於重新望向天空,漆黑的眸子裡有了光。
其實,他並不覺得煙花多麼稀罕,但這一瞬間綻放的美麗,他很希望讓她看到
謝隨固執地覺得,這世間所有的美麗,都應該屬於她。
……
很快,謝隨在自己居住的三合居民樓前停下來輕輕地敲了敲底樓的單元門:「方阿姨,您在嗎?」
門打開,一個約莫四十來歲的女人出現在寂白面前。
她打扮樸素,穿著格子棉服,身前還掛著圍裙。
見到謝隨,她神情亮了亮:「小隨啊,快進來,還沒吃晚飯吧,進來一起吃飯。」
「方阿姨,不吃飯了,今天來找您是有事。」
謝隨也不廢話,將寂白手裡的禮裙盒打開:「我朋友的裙子壞了,您手藝好,能不能給補補?今天大過年的打擾挺不好意思,我給您加班費?」
「哎喲,什麼加班費,我們家老頭應急的醫療費都是你給掏的呢,快別說這些話,進來坐,我看看這裙子。」
謝隨拉著寂白進了屋子,寂白看到家裡牆邊掛著好幾條漂亮的裙子,還有西服和各式各樣的正裝,看樣子應該是專業的布料修補鋪。
方阿姨從房間裡拿出眼鏡和針線盒,打量著禮裙的滑線處。
「這裙子做工精美啊。」阿姨詫異地望向寂白:「不便宜吧。」
寂白見她是識貨的,頓時放心了不少,問她道:「這能補嗎?」
「能是能,可我也不敢輕易動手,這可是高定的裙子啊。」
寂白連連擺手:「阿姨,沒關係,能補到什麼程度我都不介意,只要今天晚上能穿上就行。」
「是急用?」
「嗯。」
方阿姨想了想:「這樣吧,我幫你縫補一下,讓你今天晚上能穿出去,不過也只能應應急,真要完全修補好,還得去找專業的師傅。」
寂白驚喜道:「謝謝阿姨!」
謝隨說:「阿姨,您得快些,小白八點就得走了。」
「行行行,我現在就開工,肯定幫你的小女朋友趕上時間。」
「我不是」
她解釋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方阿姨說干就干,穿上了裁縫的小皮圍裙,拿著裙子進了工作間。
寂白也只能將半截話頭咽回肚子裡。
才不是他女朋友呢。
謝隨薄薄的嘴唇淺抿了起來,寂白不滿地戳了他一下,他用力地憋著笑,看這模樣,心裡還挺暗爽的。
方阿姨的動作相當專業,找來了暗金的絲線,替寂白將滑線的地方結結實實地縫合了起來,從外側看,完全看不出裙子有任何異常。
「好了,丫頭,快進裡屋去試試。」
方阿姨將裙子遞給寂白,帶她去裡面無人的房間裡試裙子,謝隨也巴巴地跟進來,又被方阿姨趕了出去:「幹啥,女朋友換衣服你也看啊?」
謝隨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行吧。」
他就在外面等。
十分鐘後,寂白走出了房間。
謝隨站在院子邊,敲響了打火機,準備點菸,回頭便望見她。
鎏金色的長禮裙修飾著她苗條的腰身,下擺是層層的蕾絲紗織面料,微蓬,鑲嵌著璀璨的碎鑽,燈光下格外閃耀動人。
她迷人的香肩宛若駝峰,鎖骨溝壑深長,修飾著她白皙性感的頸子。
方阿姨為她梳了一個漂亮的髮髻,烏黑濃密的秀髮挽了起來,束在頭頂,垂下幾縷細碎的髮絲。
上天賜予了她最奢侈的美,她將這美融入了骨血中,一舉一動,勾魂奪魄。
他仿佛看到了這一生中最明亮璀璨的那束光。
寂白抱著蓬鬆的裙擺,迎上謝隨深邃的目光,忐忑地問:「怎麼樣?」
謝隨打火機里的火苗被風熄滅了,他避開目光,連忙將嘴裡的煙摘下來,扔在了暗處。
他臉紅了。
「好、好看。」
生平第一次,某人說話都結巴了。
寂白沒有注意到謝隨神情的變化,她專注地打量著自己的裙子,轉了一圈又一圈:「我覺得完全沒問題了,可以去年會的。」
「嗯。」
寂白轉身對方阿姨道謝:「阿姨,真的太感謝您了,多少錢,我給您。」
「哎喲,舉手之勞而已,小隨以前幫了我那麼大的忙,我們家老頭的命都是他救回來的,既然你是他的小女朋友,就不要說錢的事了。」
寂白還未解釋,謝隨已經將自己停在樹下的山地自行車推了出來,沖她道:「上車,送你。」
「今天已經很麻煩你了,我打車過去吧。」
「年三十,你出去打車試試。」
「呃。」
寂白回想了一下,剛剛一路走來,好像街上真的沒有看到幾輛載客的計程車。
她只能捧著裙擺,小跑到謝隨的車邊:「那行吧。」
謝隨見她白皙纖細的臂膀都露在外面,此刻寒風瑟瑟,小姑娘嘴唇都凍得發紫了,他毫不猶豫脫下自己的外套,裹在了她的身上。
棉服帶了他身體的熱度,頃刻便將她冰冷的身體暖遍了,暖得她連禮貌推辭的話都說不出口,這衣服好舒服的。
寂白打量著他的山地車:「這沒有后座位啊。」
謝隨理所當然地說:「坐前面。」
「」
夜空飄著鵝毛雪,寂白裹著謝隨的外套,糾結地看著山地車前面的杆子。
倒也不是不能坐,就有點奇怪啊。
他穿著一件單薄的黑色毛衣,單手撐著車龍頭,另一隻手垂在身側,隨時準備著擁她入懷:「來啊。」
寂白磨磨蹭蹭,沒有過去:「這行不行啊?」
謝隨看出了她眼底的猶豫,說道:「現在反悔不去,老子還能趕著回家看春晚。」
寂白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下流光溢彩的禮裙,不再猶豫,抱著紗織裙擺,坐上了謝隨的山地車。
謝隨等她坐穩以後,手環了過來,穩穩地掌住了車龍頭,腳用力一踩,山地車駛了出去。
年三十的馬路上沒有多少車輛和行人,謝隨的速度踩得很快,爭分奪秒地將她送達目的地。
寂白拿著手機地圖導航,上面顯示還有五公里。
「左轉,然後上天橋。」
「下天橋往右。」
「前面有減速帶,慢點噢。」
駛過減速帶,寂白的身子跟著抖了抖,其實坐在這杆子上面挺不舒服的,她屁股都被硌疼了。
「馬上就到了。」似乎察覺到女孩的難受,謝隨加快了速度。
「謝隨,你冷不冷啊?」
「你自己感覺。」
寂白整個身子都被他圈進了懷中,身後就是他滾燙的胸膛,緊緊地貼著她的背。
他分明穿得這樣少,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全身都在發燙,體內像是燒了個鍋爐似的。
燒成這樣,寂白也不擔心他脫了衣服會冷了。
謝隨凸出的喉結正靠著她的頭頂,時不時還會碰到,硬硬的。
他注意到女孩似乎在看他,嘴角揚了揚,將下頜擱在了她的肩膀上,湊近她耳朵柔聲問:「我帥不帥?」
「」
寂白扭過腦袋,平視前方,不再看他。
他稍稍靠近她,嗅著她身體散發的幽香,不是香水也不是洗髮水的味道,是屬於她的獨特氣息,這氣息總是令他的血液翻湧,無法平靜。
遠遠的,能看見高聳的世紀飯店明亮的霓虹。
高聳大樓的LED屏幕上滾動著「寂氏集團年會」幾個字樣。
這場年會安排在江城最頂級的世紀飯店,現場請來了不少明星裝點門面,伴隨明星而來的就是蜂擁而至的娛記媒體。
整個世紀飯店門口鋪疊著紅毯,閃光燈咔嚓咔嚓亮個沒完。
謝隨將山地車停在了馬路對面,寂白撈著裙子從車上跳下來,還回頭揉了揉自己硌得都快麻木了的臀部。
謝隨笑了笑,將她的手扯開:「我的小lady,注意一下形象,好不好。」
「哦哦!」寂白吐吐舌頭不好意思地說:「我都忘了,我現在穿著漂亮的裙子呢。」
是的,她穿著漂亮的裙子,裙子修飾著她無與倫比的美。
謝隨貧乏的詞彙無法形容她現在有多可愛,總而言之,她的一顰一笑,一個動作,都能讓他心跳加速。
「謝謝你。」寂白真誠地向他道謝:「今天幸好遇到你了。」
「感謝要落到實處。」謝隨指了指自己的臉:「親老子一下。」
寂白撇撇嘴,才不會親他呢。
謝隨見她不願意,附身過來:「那讓我親你一下。」
「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我很正經。」
寂白將外套脫下來,換給了謝隨:「走了哦。」
「大概什麼時候結束?」
寂白想了想:「大概會等到零點跨年之後吧。」
少年點點頭。
「外面挺冷的,快回去吧。」寂白說完轉身要走,他忽然叫住了她:「等一下。」
「嗯?」
謝隨伸出手,落到她緊束的鬢間髮絲上,輕輕摘掉了幾片雪花。
雪花碰到他溫熱的指尖,頃刻融化。
寂白迎著他漆黑深邃的眸子,這一刻的謝隨,溫柔得快不像他自己了。
**
明星入口與公司成員入口不在同一個地方,寂緋緋對此卻毫不知情,她踩著高跟鞋,穿著漂亮的藍色晚禮裙,從寂明志的大奔車上走下來,徑直走上了明星的紅地毯。
娛記們停下拍照,不解地面面相覷。
粉絲們低聲議論:「這是誰啊?」
「不知道。」
「是不是走錯了?」
……
主持人也有些尷尬,連忙叫住了和大家打招呼的寂緋緋:「小姐,您是不是走錯了?」
寂緋緋環顧左右,才發現不少粉絲拿著霓虹牌,上面寫著支持自家愛豆的宣言。
粉絲們小聲議論——
「她不是寂緋緋嗎?」
「誰啊?」
「就是那個勵志的盛世白蓮花。」
「啊,居然是她,她什麼時候c位出道了?」
「出什麼道啊,就她這樣虛偽白蓮花,有粉絲也全是黑粉吧。」
……
寂緋緋這才發現自己走錯片場了,她低聲道了句「抱歉」,捂著臉從旁側的工作人員通道匆匆離開。
她的臉頰臊紅不已,暗罵父親愚蠢,居然把她送到這邊的入口。
繞到大樓另外一側,這邊沒有媒體記者和粉絲,不過門面裝飾更加奢華,這邊才是世紀飯店的正門,集團成員董事以及企業合作夥伴,都是從這邊通過。
與會的都是有一定影響力的人物,因此這邊的安保工作更加嚴格,幾十個便衣保安混跡在人群中,時刻準備著應付突發狀況。
寂緋緋走到正門邊,兩排的禮賓人員一一檢查入場賓客的邀請函,寂緋緋拿出了寂白的邀請函,遞給禮賓。
邀請函上沒有照片,一般而言也不會有人作假,禮賓看了看邀請函,便請她進去。
這時,門邊的秦助理看到了寂緋緋,好奇地問道:「寂緋緋小姐,怎麼是你?」
寂緋緋看到秦助理走過來,臉色變了變,故作鎮靜地說:「秦助理,我來參加年會啊。」
秦助理詫異地問:「你拿的是寂白小姐的邀請函吧?」
「是又怎樣,寂白身體不舒服,來不了了,她不想讓奶奶失望,所以求我代她參加年會,你有什麼意見。」
秦助理面無表情道:「這樣的話,我需要跟寂白小姐確認一下。」
寂緋緋冷冷道:「我爸的車還停在外面呢,你要不要去跟我爸確認一下?」
寂緋緋搬出了自己的父親,好歹父親也是奶奶的親兒子,秦助理怎麼樣都要給點面子吧。
卻不想秦助理堅持說道:「寂緋緋小姐,沒有邀請函是不能入內的。」手機端一秒記住『筆\趣\閣→\B\iq\u\g\\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可是寂白來不了了。」
「她來不了,是她的事,您能不能進去,又是另外一回事。」
「秦助理,你不要太過分了。」寂緋緋冷冷地望著他,沉聲道:「說到底你也不過是寂氏集團的員工罷了,我可是奶奶的親孫女。」
「寂白小姐也是老夫人的親孫女,這封邀請函,是老夫人親筆寫給寂白小姐的,全場僅此一封,您明白這封信的份量嗎。」
寂緋緋死死咬住了下唇,唇肉都發白了,嫉妒宛如毒蛇吐著信子,盤踞在她的心頭。
她嘴角掛起一絲惡毒的微笑:「那又怎樣…她來不了了。」
寂緋緋話音剛落,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清朗的女聲:「姐,可能要讓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