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微臣冤枉！」
韓爌急忙起身，跪倒在地，帶著哭腔。
此時，韓爌真的嚇壞了，他自認為也沒有做錯什麼事兒啊。
除了與袁崇煥走得稍微近了點，其他的並沒有做錯過什麼。
為啥，陛下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有什麼可冤枉的？
袁崇煥是你的門生，現在他私通建奴，你說你有罪沒？」
「如果不是你教唆，袁崇煥會有這個膽子？」
「袁崇煥那個豬腦子，會明白這些？他敢私通建奴嗎？
是不是有你在背後運籌？」
朱由檢用手指著韓爌，極為生氣，聲音很大。
「陛下，微臣真的冤枉啊......」
韓爌痛哭流涕，微微抬起頭來，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只是一瞬之間，陛下突然就變了個態度。
這個臉變得也太快了吧？
「陛下當初招我來任內閣首輔，遲來了半年。
微臣不敢居功，怎麼會有膽子讓袁崇煥通敵賣國？」
此時的韓爌非常委屈，整張臉漲得通紅。
「你還有臉說內閣首輔的事？」
「你的眼裡還有沒有朕？」
「朕乃是大明的真龍天子，聽聞你頗有治國理政之才，所以招你過來直接擔任內閣首輔。」
「而你是怎麼回報朕的？」
「姍姍來遲，故意拖延不來上任！
如果每一個官員都和你一樣，朕的大明豈不是無官可用？」
「說說吧，你究竟是何居心？」
朱由檢的眼神瞬間變得犀利起來，兩隻眸子中閃現出一陣寒意。
韓爌只覺得脊背發涼，想起來之前的事情，自己確實是有擺譜的成分，但是更多的只是試探而已，並沒有惡意。
只是，陛下此時，記憶猶新，而且還拿了出來，繼續說事。
都說伴君如伴虎，看來古人誠不欺我！
在陛下身邊，真的是非常危險，甚至可以說是危險萬分。
「陛下，微臣不敢！」
「微臣來之前一直在考慮陛下初登大寶，手下能人輩出！
而我一個老朽之人，確實不能為陛下分憂，所以猶豫不決！
當然，微臣也有考慮不周到之處，但主要還是考慮大明的前程！」
「至於袁崇煥，他確實是我的門生，但是我們的書信往來全是正常的。
微臣對天盟誓，絕對沒有教唆過袁崇煥背叛陛下，背叛大明！
袁崇煥有沒有與建奴私通，有沒有背叛大明，此時還是未知，還請陛下詳查！」
韓爌磕頭如同小雞啄米一般，一瞬間頭上就磕出了一個大大的包，鮮血順著大包汩汩流出。
朱由檢就在一旁靜靜地觀察著韓爌，沒有絲毫表情。
此時，朱由檢很清楚，必須給韓爌點厲害看看。
讓韓爌搞清楚，到底誰才是大王，誰才是小王。
至於2，無論有幾個，也只能是在大小王的領導下，否則即便是4個2，也會被大小王一起按在地面上摩擦！
此時，韓爌的額頭上瞬間冒汗。
韓爌徹底破防了，自己的忠心最終還是付諸東流了。
陛下根本看不見自己的忠心，只是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把袁崇煥下獄！
而自己身為袁崇煥的老師，也會受到牽連。
如此大明，如此皇帝，到底值不值得自己去保呢？
「陛下，微臣早已經寫了辭呈，還請陛下允許老臣告老還鄉！
老臣年事已高，確實不能為陛下分憂。」
「老臣自知愧對陛下，還請陛下恕罪！」
韓爌仍然跪著，不停地磕著頭。
儘管已經磕得頭破血流，韓爌還在繼續堅持著。
此時韓爌內心無比絕望！
對於這個大明，對於這個朝廷，韓爌都不敢去想。
韓爌正在沉思，突然一雙大手拉住了自己的胳膊。
不知道何時朱由檢已經來到了韓爌的身邊，用手拉著他的胳膊，語重心長地說道：
「韓愛卿，跟朕這一年來，愛卿受苦了。
袁崇煥這事，朕不是還沒有下旨嗎？
剛才朕只是試探而已，就是要看看這滿朝文武，還有沒有忠言逆耳，還有沒有忠貞之臣！」
「陛下......」
韓爌此時已經淚如雨下，泣不成聲地繼續說道：「多謝陛下理解微臣，微臣感激陛下的支持和信任。」
「朕何嘗不知道愛卿對朕的一片忠心。」
「只是大殿之上，群臣給朕施壓，朕也無奈！
至於說袁崇煥放建奴來京師這事，還不是朕一句話的事。」
「現在，朕需要愛卿幫忙，朕只問愛卿一句話，還敢說真話嗎？還願不願意為大明出力？」
「現在朕需要一個能震懾群臣的內閣首輔，你願意嗎？」
朱由檢的語氣變得很是溫和，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一般。
對於皇帝陛下的突變，韓爌受寵若驚。
他不明白朱由檢的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既然陛下準備重用自己，為啥進來之後還要刻意試探？
平日裡朝堂確實爭論很熱烈，陛下也確實有為難之處。
想到了這裡，韓爌抬起了頭，眼眸中透露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
「陛下，只要您一句話，讓微臣幹什麼，微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只要陛下有用得著老臣的地方，老臣定當全力以赴，為陛下分憂！」
韓爌眼神中充滿了希望和鬥志，拱手道。
「起來吧，韓愛卿。」
朱由檢親自把韓爌攙扶起來，神情有些舒緩地說道：
「來，坐吧，這麼大年紀了，別一直跪著，身體重要，大明不能沒有韓愛卿！」
「陛下....」韓爌早已泣不成聲，哭成了淚人。
「坐下說話。」
朱由檢讓韓爌坐在凳子上，然後緩緩說道：
「如今大明內憂外患，且天災不斷，註定大明不太平。
朕想振興大明，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朕當然捨不得韓愛卿，也捨不得袁崇煥。
適才朝堂之上之所以沒有表態，不過是人多眼雜，不便表態。
朕只是想聽幾句真心話而已。」
「敢問陛下的意思？」韓爌急忙拱手，準備起身跪下施禮，此時的韓爌眼神中突然充滿了希望。
「免禮。韓愛卿！」朱由檢擺了擺手，低聲繼續說道：「這裡不是朝堂，韓愛卿不必拘謹。」
「多謝陛下。」韓爌急忙拱手道謝。
「朕的意思很明顯，建奴始終是我大明的心腹大患！
只是如今大明內部也不太平，朕決定赦免袁崇煥，重用韓愛卿，重振我大明！」
「所有的阻力，朕都會想法解除，朕會給你莫大的權力。」
「以後韓愛卿在朝堂之上是絕對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擁有極大的權力。」
「朕想讓袁崇煥繼續去關外對抗建奴，以保證大明的穩定太平！
至於關內很簡單，讓人民生活得越來越幸福。
減輕人民的負擔，增加商人的賦稅，還有朕要重新打開海關，恢復與國外的貿易。」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現在的官員腐敗之風盛行，這些朕都知道，需要韓愛卿幫朕一起面對眼前的困難。」
「當然，這是一個苦差，是一個得罪人的活！」
「不知道韓愛卿可願意幫朕排憂解難？」
朱由檢一口氣說了很多，突然冷冷地看著韓爌，若有所思。
韓爌更是長出了一口氣，這一刻，韓爌除了感激還是感激。
他沒有想到陛下竟然能有如此胸懷和氣魄。
「陛下放心！只要您一句話，縱有萬難，微臣也必當全力以赴！」
韓爌挺起了胸脯，終於陛下還是記得自己的，更是信任自己！
這一刻，韓爌感慨不已，心潮澎湃。
大明的天要變了，陛下英明，自己一定誓死追隨陛下！
從此以後，大明不再是以前的大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