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的聲音並不大,但是給人的感覺是非常冷,冷得攝人心魄。
周延儒沒有想到朱由檢今天真的生氣了,而且語氣已經極其不好,一上來就要治自己的罪。
「陛下,微臣不敢,微臣只是直言上諫!還希望陛下體諒微臣的一片赤膽忠心!」
周延儒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不敢抬頭,跪在地上忐忑地說道。
此時周延儒還是抱著僥倖心理的。
朱由檢繼位這兩年多來,每次朝堂都是焦頭爛額的,各地的饑荒、災荒不斷,建奴一直在遼東虎視眈眈!
朝臣們又大多都是老油條,一個個每次上朝都與朱由檢鬥智鬥勇。
儘管朱由檢貴為一國之君,但是在這幫老油條面前,經常也是無計可施。
這些周延儒和溫體仁都清楚,曾經他們也是朝堂上的弄潮兒,可以說是春風得意,與一幫大臣們一起滲透很多自己的見解給朱由檢。
而朱由檢則是時常感覺到掣肘,直到此時朱由檢的腦海深處還經常浮現出曾經朝堂上的一幕幕尷尬的局面。
知道了問題所在,朱由檢早已經暗下決心,不能讓歷史重演!
「你周延儒也配有赤膽忠心?」朱由檢抬起了頭,看著周延儒冷冷的說道。
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把尖刀直接插向了周延儒的心坎。
朱由檢貴為皇帝,他懷疑自己的赤膽忠心,那麼自己的日子肯定就不好過了。
這一刻,周延儒才知道害怕,急忙痛哭流涕「陛下,微臣真的是為陛下著想,為大明的江山社稷著想。袁崇煥此時真的是詭計多端,欺騙陛下五年平遼,如今才不到兩年就已經把建奴引到京師城下,此乃欺君大罪!」
周延儒知道朱由檢有些生氣了,此時只有轉移話題,讓朱由檢轉移注意力。
只有把這個髒水潑給袁崇煥,引起其他朝臣以及朱由檢的注意力,才能自救。
朱由檢就在那靜靜地坐著,冷冷地看著周延儒,他想聽一聽他還有什麼高見。
「還有什麼話要說,朕在這聽著。」朱由檢此時無比平靜。
「陛下,微臣雖然不能上戰場,親自去遼東,可是微臣也在以另外一種方式為大明帝國服務。」
周延儒振振有詞,此時極力為自己辯護。
「陛下,周大人確實是無罪啊,他只是提出了自己的建議,對於袁崇煥的看法。
微臣也力挺周大人,希望陛下重新審理袁崇煥案!」
溫體仁急忙走了出來,跪下向朱由檢進言。
溫體仁說完,還和周延儒碰了個眼神。
而這一切,全都被朱由檢看在眼裡。
不僅僅是他們倆,下面的史范士、高捷、袁弘勛、楊嗣昌等人全都跪下,一起向朱由檢進言。
「陛下,臣等要求重新審理袁崇煥案件,尚有疑點沒有查清,希望陛下慎重!」
眾人一起大聲說道。
果然,對於大明社稷的有功之臣,這些大臣們都不記得。
只要有人有那麼一點點捕風捉影的事,他們也要無窮放大,置之死地而後快。
這就是他們每天津津樂道的事。
而這些人之中目前就數溫體仁和周延儒二人蹦躂得最歡快。
溫體仁、周延儒被明史直接定義為奸臣。
這兩人簡直是明末奸臣中的戰鬥機,心眼很多,不思報效國家,只思結黨營私,打壓異己,陷害忠臣。
朱由檢看著眼前的這些進言的大臣,內心一怔,怪不得歷史上的朱由檢一直努力,但是一直沒有進展。
這都是奸臣太多,而且都是抱團取暖。
很多忠臣則是被排斥在外,滿朝都是奸臣,忠臣沒有用武之地,大明不亡,天理難容。
想到了這裡,朱由檢冷哼了一聲,沉聲道:
「你們這是想置袁崇煥於死地?」
「還是想為自己的以後打算?」
「朕看,你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結黨營私,積蓄力量,然後逼宮!」
「朕已經感受到了,今天的朝堂,你們就是在逼宮!」
朱由檢直接站了起來,用手使勁拍了一下桌案,怒目而視。
「嘩...」
整個朝堂瞬間安靜了下來,沒有一絲絲的聲音。
正在此時,『吱呀』一聲,朝堂的大門被突然打開。
緊接著,錦衣衛指揮使李若璉帶著錦衣衛走了進來。
「陛下,您有何吩咐?」李若璉急忙跪下問道。
「李愛卿請起。」朱由檢擺了擺手,朗聲道。
朱由檢明白,此時不用大招,這幫奸臣們會一直纏著自己,既然周延儒和溫體仁找死,就先拿他們開刀。
今天如果不見點血,不動點真格的,以後的朝堂將會是一直是這樣。
一群奸臣企圖架空朝堂,架空自己。
作為皇帝,沒有權利,那怎麼能保證自己的政令能夠順利傳達?
皇帝就是九五之尊,沒有絕對的權力和權威,無法保證朝廷的正常運轉。
「周延儒、溫體仁,你們二人沒有聽見王承恩宣讀的聖旨嗎?」
「朕說過了,袁崇煥的案件已經審理完畢,你們二人咄咄逼人,不喋不休,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既然你們有話要和朕說,那朕就成全你。」
「李若璉,朕命你立即把溫體仁、周延儒二人帶去錦衣衛詢問一番,不可為難他們,好好招待!」
「微臣遵命!」李若璉急忙拱手允諾,然後轉身看了一眼身後的錦衣衛。
很快,四名身穿飛魚服,腰間懸掛繡春刀的錦衣衛閃亮登場,他們以敏捷的身手迅速來到了溫體仁、周延儒身邊。
「二位大人,跟我們走一趟吧。」
四人面無表情,都是一樣的裝扮,在這個朝堂之上非常顯眼!
溫體仁、周延儒互相看了一眼,此時他們明白大勢已去。
錦衣衛親自出動,說明皇帝朱由檢早有準備。
此時,二人的內心已經開始絕望了。
他們確實是打著小算盤的,想搬倒袁崇煥、搬倒韓爌等人,騰出位置來,那他們就可以上位了。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朱由檢會有這麼一手,他們不敢想像接下來面對他們的到底是什麼?
「陛下,微臣冤枉,陛下恕罪!」周延儒、溫體仁二人急忙跪下,開始求饒。
「兩位愛卿,既然冤枉,朕絕不冤屈你們,等退朝之後,朕會親自去錦衣衛鎮撫司,到時可以詳細和朕說!」
「把他們帶下去!」
朱由檢冷冷地說著,看了一眼李若璉,擺了擺手。
「是,陛下!」李若璉心領神會,沖溫體仁、周延儒沉聲道「二位大人,走吧。」
這一刻,溫體仁、周延儒才知道害怕。
錦衣衛鎮撫司,那絕對不是人待的地方,他們也是為官多年,當然明白。
溫體仁渾身哆嗦,儘管有兩名錦衣衛攙扶著,但還是哆嗦成一團,兩隻手來回搓揉著,不知道在哪裡安放。
周延儒也是雙腿打顫,站立不穩,嘴唇開始發紫,臉色煞白,臉上的肉都已經開始跳動。
「陛下饒命!微臣知道錯了!」周延儒和溫體仁雙腿不聽使喚,急忙跪下求饒,口齒都不伶俐了。
「兩位愛卿,朕沒有怎麼你們吧?朕不是說過,等會去錦衣衛鎮撫司與你們詳談!」
「難道朕說過的話,你們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