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濛濛的天地,戰火紛飛,哀號遍野。
他們漸漸靠近,滿城的死氣充斥,他們看不出這是什麼地方。
幾個人像是憑空出現,站在這片土地上,很快被一群官兵包圍。
楚若霜觀察官兵身上的鎧甲。
「這些,好像是史書上記載的前朝官兵的服飾。」
「前朝?」
焦嬌站得和楚若霜最近,壓低聲音不敢讓前面的人聽到。
「楚小姐,你可別嚇我啊。」
前朝,史書上記載,那是一個多麼恐怖的時代,他們就算亂入哪一段時空,也不想落入這裡。
萬一還沒回去呢,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焦小姐,你仔細觀察一下,是不是很像?」
史書上記錄的也不一定是完整,她也是從記憶里搜尋出最有可能的一個朝代。
畢竟主神之力,都能讓他們進入一個沒聽說過的歷史,誤入前朝,好像也沒什麼稀奇。
不願意接受的想法逐漸形成,他們盯著前面官兵的鎧甲,又看指向自己的長矛。
「別說話,再說,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前面的人厲喝。
四個人頓時噤聲。
他們被帶到一座宅院中,這裡同樣是層層官兵。
「進去。」
幾個官兵把四人推進去。
門檻太高,三個女子險些踉蹌。
「哎喲,你幹什麼呢,怎麼能這麼對待我們家少夫人?」
坐在院子裡的男子,立刻衝上前,給方才動手的官兵一個大耳光。
少夫人?
誰啊?
誰是他們家少夫人?
男子來到楚若霜面前,點頭哈腰。
「少夫人,您以後可莫要再亂跑了,家主找您都快急瘋了。」
楚若霜感覺頭頂上一陣晴天霹靂。
她是跟幾百年前的人長得姨母一樣,還是容貌已經發生變化了?
身邊三個人都是原本的樣子。
如果是她的樣子變了,他們不可能不驚訝。
「你們這有鏡子嗎?」
「快去給少夫人找鏡子。」
「來了來了,鏡子,少夫人,您的美貌,天上地上,獨一份,仙子也不為過。」
楚若霜沒有理會男子的拍馬屁,銅鏡里的自己,沒有任何改變,就連髮飾和衣裳,都是她從另一個時空穿回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你光顧著討好我,沒看到我旁邊還有三個人?」
「哎喲,實在是不好意思,少夫人,是小的錯了,小的這就跟幾位貴客賠禮道歉。」
「貴客?」
「少夫人您的朋友,就是貴客。
楚若霜把鏡子遞過去給他們,他們一一看一遍,的確沒什麼改變,人人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帶我去見家主。」
「您這邊請。」
男子帶他們離開院子,往另一個方向走。
位面之中,兩道身影站在最高處,透過一面神鏡,看到四個人的一舉一動。
寧寫意皺著眉頭看樞昀好一會兒,實在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樞昀,我都留在你身邊了,你在玩什麼花樣?」
「你讓他們四個回到百年前的前朝,這不是讓他們找死嗎?」
「還是說,你在利用他們,達到什麼目的?」
樞昀長臂一伸,再次把寧寫意攬入懷中。
「阿意,你怎麼這麼想我。」
「楚若霜是你的朋友,我不會讓她有事兒。」
「其他三個人呢?」
「他們三個也不會有事兒。」
「你到底在玩什麼,你跟我交個底,行不行?」
「阿意,我沒有在玩,我只是看到了他們四個人身上,有一股沒有化解的塵緣。」
「什麼意思?」
「轉世重生,皆有因果。」
「他們四人,跟前朝有莫大的關係。」
「比如,你的好朋友,你不好奇她的前世是誰嗎?」
「霍鉉的前世,又是誰?」
「周琳琅和焦嬌,她們又分別是誰。」
「阿意,她們現在只是帶著自認旁人的記憶,再走一遍自己的前世。」
「她們只有和前世的自己見面,完成未完成的事兒,才能真正離開昭國。」
「所以你是故意的,故意把他們送到前朝。」
「對,還是阿意了解我,我們心有靈犀。」
寧寫意沒好氣推開樞昀,繼續往鏡子裡看。
「我要是他們,我這會兒就在心裡把你罵幾百幾千遍。」
「打是親,罵是愛,阿意,你總算承認,你愛我了。」
樞昀執起寧寫意的手,輕輕貼在嘴邊。
「少給我膩膩歪歪的,我倒是要看看,你給他們安排成什麼樣。」
……
男子把楚若霜領到一輛馬車前,伸手擋住另外三個人。
「三位,請留步。」
「你們家主不會對她……怎麼樣兒吧?」
焦嬌有點擔心。
「不會打人吧?」
雖說楚若霜有武功,有自保能力,可這裡畢竟人生地不熟,萬一打起來,他們四個也沒有勝算。
男子沉默片刻。
「不會,絕對不會,我們家主對少夫人甚是疼愛,捧在手心都怕掉了的,三位大可以放心。」
「你們家主,是怎麼樣兒的人?」
「我們家主可是個大將軍,驍勇善戰,深得皇上信任。」
「你們少夫人,叫什麼名字?」
男子:「……」
「幾位不是少夫人的朋友嗎?」
「江湖中人,講的是快意恩仇,隨便一個都是名字,比如他單字一個玹,這位單字一個琅。」
「狼?」
「琳琅滿目的琅。」
「我呢,單字一個嬌。」
「我們少夫人叫什麼?」
「這話不是我問你嘛。」
在場的三個人里,焦嬌是活的最瀟灑的一個。
應對起這些,也是得心應手。
「你們少夫人本名叫什麼?」
「楚瀟。」
「楚瀟?」
這次不單單是焦嬌震驚,霍鉉和周琳琅也震驚。
「怎麼,三位聽過我家少夫人的名字?」
「略有耳聞。」
如果楚若霜代替的是楚瀟的身份,那麼馬車裡的人,不就是昭國開國皇霍鋒的結拜兄弟厲琛。
所有人都以為,霍鋒驍勇,其實真正驍勇的,是厲琛。
厲琛想要做成什麼大事兒,都不會很難。
霍鋒登位之後,他必須丟掉前面所有的身份,避其鋒芒,才能活下去。
史書上對厲琛的記載,只有寥寥數筆。
後人只知,昭國建國後,厲琛攜妻子遠離京城,歸隱民間。
誰也不知道,入朝為官的厲姓之人,是不是他們的後人。
站在上帝視角的寧寫意,好半天才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