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顧辭決定北上已經過去了十天,時間悄悄來到九月。
自從上次皇甫嵩和顧辭分開之後,二人便一直有書信往來。皇甫嵩知道顧辭擔任潁川郡太守,並且帶兵北上支援自己後,別提有多高興了。
不過由於皇甫嵩需要沿途剿滅黃巾軍,而顧辭北上的路線明面上並不屬於黃巾軍的勢力範圍,因此即使是皇甫嵩早顧辭一個月北上,但依舊是顧辭比較靠近冀州。
但皇甫嵩考慮到,冀州算得上是黃巾軍的大本營,張角張寶張梁都在此地,此地的黃巾軍會更加瘋狂,更崇拜張角。因此皇甫嵩特意叮囑顧辭,不要著急進入冀州,一定要等他一起。
「志靖,眼下我們已經過了長恆,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到冀州地界了。」荀攸坐在顧辭身旁,指著地上的地圖道。
顧辭隨手給火堆旁的烤魚翻著面,然後道:「我們速度很快啊。」
王帆則時不時往火堆里添點柴火。
荀攸點點頭道:「兗州東部並沒有大股黃巾軍,行軍時偶然遇見的小股黃巾軍,都被我們順手剿滅了。兗州西部的黃巾軍正好是皇甫將軍北上的路上,皇甫將軍一路剿賊,一路北上。」
「義真兄剛剛傳來消息說,他在倉亭遇到一股黃巾軍主力,然後將其剿滅了。」顧辭拿起篝火旁的烤魚,遞給荀攸,王帆並囑咐道:「試試我的手藝,小心燙啊。」
「皇甫將軍果真厲害啊,我記得他這一路上遇到的黃巾軍都被他剿滅了吧。」說罷,荀攸咬了一口烤魚,隨後沉默了一會。
王帆見此,露出一種好奇的表情,盯著眼前的烤魚,雖然下定決心般的咬了一口。王帆咀嚼了幾口,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咽下去。
荀攸忽悠道:「不凡兄弟別怕啊,吃下去沒關係的,志靖不會給我們下毒的。」王帆聞言,似乎是思考了一下,覺得荀攸說的有道理,當即咽了下去。
「不好吃嗎?」顧辭說罷,拿起一串烤魚就要放到嘴裡。
「好吃,太好吃了!」荀攸連忙擺出一副非常美味的樣子,王帆也在一旁附和道。
顧辭一臉懷疑的看著荀攸和王帆,又看了看自己的烤魚,「這樣子,可不像好吃啊。呃,不管了,好歹是自己烤的,死不了就行。」忽悠完自己的顧辭,堅定的咬了一大口。
隨後堅定的吐了出來,荀攸見此,當即把嘴裡的烤魚吐了出來,哈哈大笑道:「志靖,你的手藝得練啊。」
顧辭黑了黑臉,小聲嘀咕道:「不應該啊,燒烤怎麼能烤的這麼難吃。我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做飯都還可以啊,怎麼這個就這麼難吃。」
王帆撓了撓頭,隨後安慰道:「沒關係,不怪你,都怪這個魚不好吃。」
「對啊,都怪這種魚。我呸!」顧辭聞言眼前一亮,當即將就要將手中的烤魚扔到地上。
此時魏延和段逸走路過來,看見二人的顧辭當即改變主意,和荀攸王帆兩個打了個暗示之後,當即招呼起魏延和段逸二人。
「文長,光譽快來啊,有好東西給你們。」顧辭一臉壞笑的看著二人,荀攸則是努力憋著笑。而王帆則是傻笑著,不過二人也不在意他的傻笑,因為他一直是這樣的。
「哦,什麼好東西。」段逸聽罷,當即拉著魏延便跑向顧辭。
顧辭又從火堆旁拿起兩隻烤魚遞給二人,「喲,烤魚啊,烤魚香啊,我最喜歡了,那我就不客氣了。」段逸看著顧辭手上的烤魚 當即拿了過來便要吃。
顧辭擔心就魏延逃脫,便連忙拉住段逸開口道:「稍等稍等,你也等等文長啊,你倆一起吃。」段逸也沒懷疑,只覺得顧辭確實是拿了個好東西給自己和魏延。當即拿起另一串塞到魏延手中,拉著魏延就要吃。
魏延眼見顧辭三人這麼熱情,頓時有一絲懷疑,但礙於段逸一直催促,也不好說什麼。便和段逸一起咬了一口。
二人同時咬向自己手中的烤魚,然後同時黑了臉,作出一股痛苦的表情。不同的是,段逸是從欣喜變成痛苦,而魏延則是懷疑變成痛苦。
「啊,什麼東西,志靖你給我下毒!是不是你嫉妒我比你帥?」段逸一邊大喊,一邊痛苦的吐著嘴裡的烤魚,即使是烤魚早就從嘴裡被吐了出去,但還是想將口中烤魚的味道吐掉,可惜只是徒勞。
魏延則是平靜了許多,只是露出痛苦的表情道:「我就知道,你們三個笑的那麼陽光燦爛,准沒安好心。」
「哈哈哈。」顧辭三人眼見魏延段逸如此,當即哈哈大笑。
「我這叫,讓你以後小心點,萬一真有人給你下毒呢。」顧辭笑道。
「我這叫掩護,想幹大事,肯定需要有人幫忙。」荀攸則是說道。
「那我就是真的壞。」王帆則是不以為然道。
眾人打鬧一番,隨後紛紛坐在火堆旁聊起了天。
「不凡,給我們講講你以前吧。」眾人聊著聊著,突然將話題扯到了王帆身上。
王帆沉吟片刻,淡淡開口道:「其實也沒什麼,我出生在汝南郡的吳房縣。或許是天生的,小時候的我比同齡人都要笨,周圍的小孩都喜歡欺負我,不喜歡和我玩。不過這個時候還好,畢竟都是小孩,他們也都是言語上嘲笑我。但剛好我傻,聽不懂他們的話,我真的以為他們在和我玩。但是每次我的父親都會罵我,罵我真是個傻子,人家欺負我,我都不知道。可是對我來說,他們不逗我,那就沒人陪我玩了。」
「後來年紀大了一些,周圍的小孩開始打我了。經常被打的哭著跑回家,父親就很生氣地罵我,甚至打我。他總覺得我上個廢物,丟他的臉。他總是對我說,你就是個廢物,沒人會喜歡你,也不會有人願意和你一起玩。」
「但是母親就不一樣,母親雖然沒法改變父親的看法,但總會幫我反駁父親。還會在私底下告訴我,我不是廢物,她喜歡我,除了她以後肯定還會有其他的朋友喜歡我。她也告訴我不要害怕別人,那些人你越害怕,他們越囂張。他們要是再欺負你,你就找個機會報復回去,就逮著帶頭的打,給他們打怕了,就不敢欺負你了。」
「後來,他們幾個人有要打我,我就按母親說的那樣,逮著帶頭的打。給他打成了豬頭。不過我要比他慘點了,畢竟他們人多,我就不光是變成豬頭了,嘿嘿。」王帆說著沉重的話題,但卻笑了出來。或許這多年來他早就習慣了如此。
「後來啊,母親生病了,然後呢家裡又窮沒錢治病,母親也去世了。父親本就不喜歡我,又經歷了這些事,就更加不待見我了。不過其實我也不喜歡他。」
「後來,我被裹挾成了黃巾軍。這黃巾軍嘴上說著起義,解救被壓迫的百姓,但後來也照樣壓迫百姓。然後你們就知道了彭脫和志靖對戰。他平時也欺負我,我就找了個機會給他砍了。」王帆淡淡的說完這一切,似乎並不是發生在他自己身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