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氣惱頭髮被「歹人」所得而不知防備,一個疑惑大佬到底怕不怕鬼。
兩人就那麼看著彼此。
凌滄:??
他悄悄摸玉梳,「蘭蘭,你說,他倆怎麼回事?」
女鬼蘭蘭:「你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亂摸什麼!」
凌滄:!!
他無措的手指頭都蜷縮起來了。
「什麼……什麼?我摸梳子,會……等於,那個!我不知道,抱歉啊。」
他語無倫次。
女鬼蘭蘭卻笑了,「騙你的啦。你不是現代人嗎?比我們古代鬼還單純啊。」
凌滄:……
好了,短短時間,他已經用了三個標點符號表示自己的內心情緒。
女鬼蘭蘭逗了逗他,跟著解釋給他聽,「剛剛那個跑走的小丫頭,明顯看著是故意扯我們巫玉大人的頭髮。」
巫玉大人?
凌滄抽空在心裡吐槽了一聲這稱呼。
女鬼蘭蘭:「而像她這般的玄門中人,衣物用具等貼身之物,都需格外小心被人所得之後用來對付本身。更不用說,是那頭髮。」
她幽幽嘆口氣,「你們現在,已經不講究『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那一套。也對,旁人理髮斷髮,把自己的血獻出去或者賣出去,的確已經不太會有大問題。但玄門中人不同。」
凌滄總是含著微笑的臉出現了幾分凝重的表情。
他聽明白了。
也就是,現在有兩點情況。
第一點,那個游家養女,故意偷拿巫玉的髮絲。
第二點,是養女自以為「偷」拿,其實,在場的都看出來了。
女鬼蘭蘭不用說,老黎那麼問,說明他也清楚。
巫玉又不是自己,她肯定也知道。
巫玉當然明白。
游嬌嬌的行動又不是多精妙,甚至,她都把人當傻子。
她壓下心中對黎沉冶的懷疑,解釋道:「其實,從梁琪兒那莫名其妙應驗之後,我就有所懷疑。梁琪兒與游嬌嬌走的近。你既然知道,玄門眾人貼身之物的重要性,必然也知道,要發揮作用,不是一般人能辦到。游嬌嬌她對玄學之事根本一無所知,就像凌滄大哥一樣,不知道,就不可能用這種手段。」
她一邊解釋,一邊看黎沉冶的臉色。
但是,對方臉上的寒霜不減分毫。
她漸漸沒了聲音。
她明白了,他不但知道貼身之物對玄門之人的重要性,他更知道,巫玉方才故意放走游嬌嬌。
他的質問,他的生氣。
不過,是知道她明知危險,卻還一意孤行。
他生氣的,是她拿自己冒險。
黎沉冶:「不說了?」
「冶哥。」她討好。
但沒有用。
黎沉冶氣的輪椅都不坐了,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長腿邁出去,把章家一眾人都給看懵了。
黎家幼子!!腿不癱了!!!
大新聞啊!
追著過來的兩人無言以對。
凌滄嘆口氣,「看來老黎是氣狠了,第一次看他走路那麼快!」
巫玉:……
凌滄拍拍巫玉的肩膀,「再友情告訴你一個消息,老黎他……很難哄。」
巫玉:!!
等等,她不想跟凌滄一樣,連用三個表情符號。
她趕緊打斷凌滄,「凌滄大哥,這件事先不說啦。快,把蘭蘭給我,然後你先回去吧。」
凌滄遞出玉梳,但又突然收回,「等等!我聽到現在,好像章家的事情很危險啊。」
「當然危險。」巫玉不明。
凌滄守住玉梳,「那你要她怎麼幫?」
「能怎麼幫,幫著打架唄。」
「……她在你手裡都撐不過三秒。」
女鬼蘭蘭:「凌滄!誰撐不過三秒了!」
凌滄不聽蘭蘭的反駁,只是跟巫玉說:「你都打不過,她能行嗎?不會跟著送菜吧。」
最終,巫玉還是緩緩打出了第三個表情符號:
「???」
慢慢的,她想到了什麼,神情複雜吐出四個字,「人鬼殊途。」
話音一落,像是地面燙腳一樣,凌滄直接跳了起來。
巫玉沒有理會,從他手中抽出玉梳,然後大步離去。
她回到房間,讓蘭蘭現身。
她難得有點擔心,問她,「你應該知道吧?」
女鬼蘭蘭:「是不是有那兩個畜.生的行蹤!」
回應她的,是巫玉複雜的眼神,以及耐人尋味的沉默。
女鬼蘭蘭頓了頓,她一下一下,用玉梳梳著自己的黑髮。
有想迴避的意思。
但最後,還是在巫玉的眼神中敗下陣來,「凌滄官人是個好人。如果我生於這個年代,一定不會放過他。」
放過?
很好,做鬼多年,霸氣側漏。
蘭蘭對巫玉笑,「您放心,我不會擾亂此間秩序。我只要看到我的仇人打落無間地獄,便不會再有任何貪戀。」
巫玉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見過太多太多放不下的冤魂。也碰到不少人鬼殊途卻硬要改變命運。
凌滄的態度挺明顯。
一開始的懼怕,到現在的維護。
到目前為止,可能是憐惜,但男女之情本就多樣,從憐惜而生情愛,卻是不在少數。
女鬼蘭蘭表情中並沒有虛與委蛇的部分。
巫玉鬆口氣,「我就是擔心,你們會成為我三師姐小說中的主人公,還是悲劇的那種。」
女鬼蘭蘭:……多謝惦記,大可不必!
私事談完,再談正事。
巫玉讓女鬼蘭蘭過來,除了讓她當個幫手之外,也的確是有關於蘭蘭的仇人線索。
他們這邊商議,另一邊,也有人同樣商議著事情。
游嬌嬌撇開游雲煬,她去找梁琪兒,將拿到的巫玉頭髮給對方。
梁琪兒看不慣游嬌嬌做婊//子還要立牌坊的姿態,故意問:「你不會不知道,我要這頭髮的用處吧?」
游嬌嬌一愣,隨即道:「琪兒,我幫你,你就不用再試探我了吧?」
不等梁琪兒說話,她居然自己承認,「我當然知道,這頭髮能夠用來對付巫玉。」
梁琪兒意外,只是過了一夜而已,游嬌嬌的態度怎麼就變了。
「你不用懷疑。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自保。游月盈,她將我當成敵人。」游嬌嬌臉上憤怒不作偽,她現在所說,都是她心中所想,「她一步步,讓家人跟我離心,搶走本屬於我的人。一切一切,不過是她將我當成了取代她地位的人。如果我不做什麼,死的人就是我。」
梁琪兒啞言。
她說呢,游嬌嬌怎麼就承認了,原來,是將她自己立在了被壓迫的一方。
可真有意思。
壞就壞,好就好。為了做壞事,還要先洗腦自己。
她就說嘛,做婊//子還要立牌坊。
這一套,她跟母親早玩膩了。
不過,游嬌嬌如此,對她反而是好事。
她故意配合道:「是啊。所以,你不過是自救而已。她不除,你就慘了。」
她道出下一個要求,「所以,你可以弄到巫玉的臍帶血,對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