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抵達
「祖母，這件事孫女可以應付的。」明蘭說道。
「可以應付？」
盛老太太沒好氣道：「我聽說顧廷燁可是一直在尋找這個女子，找了這麼久，一點音訊沒有。如今顧廷燁離開汴京，這個女子就突然出現了，你不覺得有問題麼？
而且你現在有著身孕，還敢把那個女子留在府上，你是怎麼想的？」
「祖母，孫女知道這其中有問題。可是官人對她已經沒有感情了，這些年找她也是因為她把昌哥兒帶走了。如今她好不容易出現，我想看看能不能從她口中問出孩子的下落。」明蘭說道。
「伱啊你，這些年我白教你了。」
盛老太太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明蘭一眼，沉吟了一會說道：「不行，如今那邊你不能回去了。那個曼娘如今突然出現，指不定和你那婆婆謀算著怎麼害你。你現在挺著個肚子，太危險了。」
「可是孫女要是不回去，難免會有什麼閒言碎語。」明蘭說道。
「就說我病了，捨不得你，留你在這邊照顧。」盛老太太說道。
「祖母，官人那邊短時間也回不來，您總不能一直裝病吧？再說了，孫女有身子在，留下伺候也說不過去啊。」明蘭說道。
「你別管，別人要罵也是罵我。」盛老太太說道。
明蘭眼睛一紅，說道：「祖母，沒事的，那曼娘一心想讓我答應她進門做妾，不敢對我怎麼樣的。」
「我看你是昏了頭！那妾室不敢謀害正妻，但她是妾麼？」盛老太太臉色鐵青道。
大周有律法規定，妾室是不允許被扶正的。
妾永遠是妾，即便正妻死了，妾室也不可能被扶正。
因此當年林小娘敢謀害明蘭的母親，但是她無論和王大娘子怎麼斗，也沒有生出謀害王大娘子的心思。
因為林小娘明白，王大娘子真死了，即便查不出來是她乾的，她也不可能成為正室。
而盛紘必然要續弦的，新進門的大娘子就未必有王大娘子這麼好對付了。
但是曼娘不同，她雖然之前是賤籍，但是顧廷燁已經花錢幫她改成良籍了。
之前是顧廷燁外室，卻沒有名分，連妾室都算不上。
一旦明蘭死了，她完全可以被當做正妻娶進門。
雖然願不願意娶，要取決於顧廷燁。
但是耐不住曼娘會這麼想。
更何況人還是小秦氏弄回來的，萬一小秦氏給她私底下保證過，她能害死明蘭，就讓她進門做正妻，誰能保證她不會心動？
「是啊六妹妹，你就聽祖母的吧。」華蘭勸道。
這段時間袁文紹不在，她時常去橙園那邊找明蘭說話。
曼娘出現，就知道沒那麼簡單，可是卻勸不住明蘭。
沒辦法，只能和明蘭說回來看望盛老太太，把她騙來盛家，把這件事告訴了盛老太太。
面對兩人的勸說，明蘭還是有些猶豫。
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她一個已經嫁出去的人，若是一直住在娘家難免會傳出一些流言蜚語。
以盛紘的性子，盛老太太決定的事情他雖然不好說什麼，但是心裡肯定有意見。
盛老太太見明蘭還在猶豫，說道：「你就算不為你自己考慮，難道就不能為你肚子裡的孩子考慮考慮麼？」
「祖母，您別說了，我一會回去收拾一下，就搬過來。」明蘭說道。
盛老太太剛剛那句話徹底打動了她，明蘭為了肚子裡的孩子，還是決定暫時先搬到盛家來住。
「讓下人回去拿些換洗的衣服就行了，在我這還能餓著你不成？」盛老太太說道。
……
顧家
小秦氏這段時間心情很不錯，晚上難得的多吃了半碗飯。
在花園散了會步，回到房間準備洗漱睡覺。
「三郎明日就回來了，你一會交代廚房那邊，明早多買點三郎愛吃的菜回來，到時候我親自下廚給他做些愛吃的。三郎長這麼大都沒出過遠門，這次肯定吃了不少苦。」小秦氏說道。
「是。」蘇媽媽應道。
「對了，曼娘那邊有什麼動作沒？」小秦氏問道。
上次四房五房的被牽扯進逆王一黨之中。
顧廷煜為了讓顧廷燁幫忙求情，把顧偃開臨死前留下的遺書拿了出來。
那封遺書不僅有關於四房五房分家該分多少財產，還有白氏當年剩下多少陪嫁的清單。
顧偃開在遺書中說了，這些陪嫁都歸顧廷燁所有。
事後顧廷燁便把母親陪嫁全部拿了回去。
顧家本身就是一個空殼子，不然當年也不會欠朝廷那麼多錢。
顧廷燁把這些拿走後，顧家這邊的日子就難過了。
小秦氏以前從未為錢發愁過，如今為了維持富貴生活，不得不拿出自己的陪嫁，讓府上管事經商賺錢。
可是寧遠侯府多年都沒做過這些，府上的管事都沒什麼經驗。
不僅沒賺到錢，還虧了不少。
正好在這時，江南那邊因為徹查鹽務，導致江南私鹽銷聲匿跡，十分缺鹽。
朝廷增發鹽引，以此來解決江南缺鹽的問題。
顧廷煒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商機，跟小秦氏提了提。
小秦氏也覺得這次是個好機會，拿出全部陪嫁，拜託她兄長，也就是如今的東昌侯幫忙，拿下了一部分鹽引。
因為這次鹽的數目很大，小秦氏不太放心府上那些管事，顧廷煒主動請纓，帶著人運鹽去了江南。
前段時間陸續來信，說賺了不少錢。
前不久更是來信說江南鹽幫的人主動聯繫他，想跟他合作。
小秦氏一聽就知道這件事不能做，官家如今正在徹查鹽務，和鹽幫的人攪和到一起，簡直是在找死。
但是那邊卻送了她一份拒絕不了的大禮，這個大禮就是曼娘。
小秦氏最慣用的就是借刀殺人。
康王氏就是她準備對付明蘭的一把刀。
然而這把刀很不頂用，送個庶女過去，被人送走了她都不知道。
如今明蘭已經懷孕了，小秦氏更加迫切的想對付明蘭，卻苦於沒刀可用。
她對付明蘭，為的是爵位，自然不能把自己搭進去。
如今鹽幫那邊給她送了一把刀過來，她自然拒絕不了。
而且據顧廷煒說，聯繫他的只是鹽幫的一個小頭目。
之所以聯繫顧廷煒，是因為江南徹查鹽務，上面不准他們出售私鹽，日子很難過。
想借顧廷煒之手幫他們出售一批私鹽。
曼娘只算是見面禮，顧廷煒幫助他們出售私鹽，也不會少了他的好處。
小秦氏思來想去，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一來他們這次運往江南的鹽非常多，只是幫著出售一部分私鹽，只要數量不多，很難被察覺。
其次就是她很需要曼娘這把刀。
而鹽幫那邊的人也很痛快，不僅把曼娘直接送來了汴京，讓顧廷煒出售的私鹽也不算很多。
如今顧廷煒運送去江南的鹽，加上鹽幫的私鹽，都已經出售完了，沒有引起絲毫風波。
曼娘到了汴京後，小秦氏和她見過一次，答應她，只要她聽話，便讓她成為顧廷燁的正妻。
然後就讓曼娘到寧遠侯府，她再把人送去了橙園那邊。
「目前還沒有，說是那邊對她防範很嚴，找不到機會。」蘇媽媽說道。
小秦氏冷聲道：「真是廢物，讓她抓緊時間，不然等顧廷燁回來，就完全沒機會了。」
「是。」蘇媽媽應道。
就在這時，一個丫鬟走了進來，行禮道：「稟老夫人，橙園那邊傳來消息，二少奶奶派人回了橙園，說盛家老夫人病重，需要留在那邊伺候，最近幾天不回橙園了。」
「什麼？」小秦氏臉色一變。
蘇媽媽擺了擺手讓丫鬟退下，小聲道：「大娘子別急，或許真是那盛老太太病了呢。」
「不可能，哪有這麼巧，再說了，即便真是盛家老太太病了，也沒有讓她一個已經嫁出去，還有身子的人伺候。她肯定是有所警覺，才找藉口不回橙園的。」小秦氏臉色陰沉道。
若是明蘭一直不回橙園，曼娘就沒機會對明蘭動手。
等顧廷燁回來，以顧廷燁的性格，雖然可能會因為想弄清楚兒子的下落，暫時留著曼娘。
但是曼娘也很難找到機會對明蘭下手。
「不行，不能讓明蘭一直待在盛家。」小秦氏想了想說道：「明天一早，你就去康家，把康王氏給我請來。」
……
「大將軍！」
馮廣急匆匆的走進帥帳，顧不上行禮就急道：「剛剛收到探子傳來的消息，格桑羅布向大周求援了，如今大周兵馬已經過了御龍關進了河湟境內了。」
「什麼？」
馮如山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臉色難看道：「這格桑羅布倒是有點手段。」
「大將軍，按照探子所說，格桑羅布只允許大周派三千兵馬，如今還未到吐蕃國都。吐蕃王城還有一千西夏士卒，若此時出兵，裡應外合之下，應該可以拿下吐蕃王都。」馮廣說道。
「不成！」
馮如山搖頭道：「如今陛下剛掌控朝廷不久，國庫空虛，不宜久戰。若是我們此時拿下吐蕃國都，大周得知後，有那三千兵馬裡應外合，就能破了御龍關。屆時河湟平原都在大周兵鋒之下，即便拿下河湟也需要派遣大量兵馬駐守，沒有任何意義。」
「大將軍，難不成就這麼算了？那大周可沒安什麼好心，若是他們出兵占據了吐蕃國都，咱們就被動了。而且陛下那邊也無法交代。」馮廣說道。
當初馮如山可是立了軍令狀，半年內拿下河湟。
如今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若是大周搶先占據河湟一部分，他們再想拿下河湟就不現實了。
馮如山沉默了一會，說道：「如今吐蕃那邊還防著大周，一旦我們出兵，格桑羅布就只能完全依靠大周了，反而會給大周機會。
對了，讓你拉攏羌族各部，你做的怎麼樣了？」
「回大將軍，如今願意歸降的羌族部落有八個，不過都是一些小部落。」馮廣說道。
河湟之地被吐蕃和羌族瓜分，兩方看似旗鼓相當，實際上羌族的實力比吐蕃強的多了。
吐蕃半耕半牧，全盛時期，不過十幾萬兵馬罷了。
但是羌族不同，可是遊牧民族，基本上全民皆兵。
有二十多萬兵馬。
不過羌族並沒有統一，各部誰都不服誰。
這次趁吐蕃內亂，出兵偷襲的也只有兩個部落罷了。
不然馬維斯手裡那點兵力，哪能一邊抵禦羌族，一邊包圍吐蕃王都。
按照馮如山的計劃，先挑起吐蕃內亂，羌族那邊一些部落必然會乘機攻打吐蕃。
他這邊暗中拉攏一些羌族部落，等打的差不多的時候，一舉拿下河湟。
如今大周插手，打亂了他的部署。
「繼續拉攏，如今大周插手河湟之事，你告訴他們，大周準備對河湟出兵了，若是不想被大周吞併，投靠西夏是他們唯一的選擇。只要他們願意投降西夏，他們原本的部落依舊由他們自己掌管，西夏不會插手！」馮如山說道。
「大將軍，那大周那邊呢？」馮廣問道。
「大周不過三千兵馬罷了，能翻起什麼風浪？等大周出兵河湟的消息傳開，羌族那邊必然會退兵，馬維斯就能抽出手來，對付格桑羅布和大周的兵馬了。」馮如山冷笑道。
「可是這樣不是給了大周繼續增兵的機會了麼？」馮廣疑惑道。
「這次大周派來的兵馬不過五千人，加上武雄軍，也不到兩萬人。即便他增兵又能如何？」馮如山說道。
「但是大周可是有百萬兵馬，一旦這邊失利，怕是會繼續增兵的。」馮廣說道。
「那你說說大周既然有百萬兵馬，為何這次只派了五千人來呢？」馮如山反問道。
「這…」馮廣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呵呵，因為大周怕我們西夏會誤會。你按照我說的去做，我會上書陛下，請陛下派使臣質問大周那邊。如此一來，只要我們不出兵，大周不會繼續增兵的。」馮如山說道。
……
袁文紹帶著兵馬花了五天時間，來到了吐蕃王城外。
說是國都，其實連大周的一些州城都不如。
包圍國都的兵馬早就得到了消息，在袁文紹到達的前一天已經收縮了兵力，退後幾十里，駐紮了下來。
格桑羅布見袁文紹到來，親自到城門口迎接袁文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