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腦子嗡嗡的,像是有成千上萬隻蜜蜂在我腦子裡開演唱會。蚩尤那張足以嚇尿任何人的臉在我面前晃悠,我甚至能聞到他嘴裡散發出的腐臭味,像是放了幾個月沒洗的臭襪子。
「完了,芭比了Q……」我心裡咯噔一下,這回怕是真的要交代在這兒了。趙四海那傢伙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希望他命大,可別被這老妖怪一巴掌拍成肉泥了。
就在我準備閉眼等死的時候,我爺爺那張滿是褶子的老臉突然浮現在我腦海里。我依稀記得,小時候爺爺好像跟我說過,中神通一脈有一門秘術,可以看破虛妄,名叫「天眼通」。
「天眼通,天眼通……」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死死地抓住這三個字。都特麼這時候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我強忍著恐懼,努力讓自己靜下心來,回憶著爺爺教我的口訣。說來也奇怪,隨著我默念口訣,原本亂成一團的腦子竟然慢慢安靜下來,眼前那些恐怖的景象也開始變得模糊,像是蒙上了一層毛玻璃。
「破!」我猛地睜開雙眼,大吼一聲。
就在那一瞬間,周圍的景象如同鏡子般破碎,那些張牙舞爪的小鬼,還有那尊恐怖的蚩尤,全都化作一團團黑霧,消散得無影無蹤。
我愣了幾秒,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狹小的石室里,周圍是冰冷的牆壁,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霉味。
「我靠,原來是幻覺!」我一骨碌爬起來,這才發現趙四海和李浩正躺在我旁邊,兩人臉色蒼白,渾身瑟瑟發抖。
「凡哥,那些鬼,那些鬼……」李浩哆哆嗦嗦地指著我身後,話都說不利索了。
「行了,別自己嚇唬自己了,都是幻覺。」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環顧四周,「咱們這是在哪兒?老趙,你沒事吧?」
趙四海臉色難看地搖搖頭,指著地上散落的一些紅色花瓣,聲音沙啞地說:「迷魂花,是迷魂花……」
我低頭一看,只見地上零星散落著一些奇特的紅色花瓣,花瓣邊緣呈現出詭異的黑色,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味,有點像茉莉,但又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
我撿起一片花瓣,湊到鼻尖聞了聞,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我靠,這玩意兒這麼邪門?!」 我趕緊把花瓣扔掉,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關於迷魂花的記載。
據說這玩意兒生長在陰氣極重的地方,能夠釋放出一種致幻毒素,讓人產生幻覺,而且還會放大內心深處的恐懼,讓人在幻境中迷失自我,最終精神崩潰而死。
「瑪德,這老東西夠狠啊!」 我咬牙切齒地說道,不用問也知道,這迷魂花肯定是吳前輩那老傢伙搞的鬼。他接近我們,接近盜墓家族,目的就是為了利用我們找到龍脈,然後自己獨吞!
「那咱們現在怎麼辦?」李浩哭喪著臉問道,「咱們不會被困死在這兒吧?」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突然,石室中央的地面開始劇烈震動起來,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
「不好,快退後!」 我一把拉住趙四海和李浩,飛快地退到石室角落。
地面震動得越來越厲害,我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被震出來了。頭頂的石塊開始往下掉,灰塵瀰漫,嗆得我直咳嗽。
「凡哥,這什麼情況啊!咱們不會要被活埋了吧?!」李浩的聲音都變了調,顯然是被眼前的景象嚇壞了。
我緊緊地盯著地面,只見那裂縫越來越大,最後「轟」的一聲,整個地面都塌陷了下去,一座巨大的青銅棺槨從地底緩緩升起。
我勒個去,這玩意兒得有幾噸重吧?!
這青銅棺槨看起來年代久遠,上面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散發著古老而神秘的氣息,看得我頭皮發麻。
突然,棺槨的蓋子像是被什麼東西頂了一下,打開了一條縫隙,一股陰冷的氣息夾雜著腐朽的味道撲面而來,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緊接著,我聽到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低語聲,像是從九幽地獄裡傳來的,聽得我汗毛倒豎。
「凡哥,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趙四海咽了口唾沫,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低聲說道:「別出聲,開天眼!」
我閉上眼睛,默念口訣,再次睜開眼時,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
我看到,那青銅棺槨里竟然躺著一具栩栩如生的乾屍!
這乾屍穿著黑色的長袍,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的冠冕,手裡握著一塊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著「十殿閻王」四個大字。
十殿閻王?!我勒個去,這玩意兒不會是真的吧?!
就在這時,石室開始劇烈搖晃,頭頂的石塊不斷掉落,整個墓室就像是要坍塌了一樣。
「我靠,這回真要玩完了!」李浩嚇得臉色慘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心說你小子這時候能不能有點出息?!
「別愣著了,趕緊找找有沒有出口!」我一邊躲避著落石,一邊大聲喊道。
趙四海不愧是老江湖,很快就冷靜下來,開始在石室里四處摸索。
我則死死地盯著那塊刻著「十殿閻王」的令牌,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我記得爺爺曾經跟我說過,中神通一脈有一門秘術,可以操控亡靈,號令陰兵,而這門秘術的關鍵,就是「十殿閻王令」!
難道說……
我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心頭的激動,伸手抓向了那塊令牌。
「小凡,你瘋了?!」趙四海見狀,頓時大驚失色,「這玩意兒邪門得很,你可千萬別亂碰!」
我沒有理會他的警告,一把抓住了那塊令牌。
就在我的手觸碰到令牌的一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令牌上傳來,瞬間傳遍我的全身,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要被撕裂了一樣。
「啊!」我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鼻尖傳來一陣淡淡的香味,有點像茉莉,但又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香甜。
我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劉教授的懷裡?!
我勒個去,這什麼情況?!
「你醒了?」劉教授見我醒來,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那雙嫵媚的桃花眼裡滿是關切。
「劉教授,你怎麼在這兒?趙四海和李浩呢?」我掙扎著坐起身,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
「他們沒事,在外面呢。」劉教授溫柔地笑了笑,「你小子,可算是醒了,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整整三天?」
三天?!我昏迷了三天?!
我甩了甩腦袋,努力回想昏迷前發生的事情。
我記得我好像碰了那塊「十殿閻王令」,然後就昏過去了……
等等,那塊令牌呢?!
我連忙在身上摸索了一番,卻沒有找到那塊令牌的蹤影。
「你在找什麼?」劉教授見我神色慌張,疑惑地問道。
「沒,沒什麼……」我敷衍了一句,心裡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那塊「十殿閻王令」不見了!
我暈暈乎乎地,感覺腦子像一鍋漿糊,耳邊嗡嗡作響,好像有無數隻蒼蠅在飛。
「小凡哥哥,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一個清脆甜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一絲哭腔。
我努力睜開眼,看到一張精緻的臉龐,柳葉眉,杏仁眼,小巧的鼻子,櫻桃小嘴,不是蘇晴那丫頭還能是誰?
「晴兒?我這是……」
還沒等我說完,另一個聲音插了進來:「你小子命可真大,居然還能醒過來!」
是張偉那傢伙,這傢伙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粗聲粗氣。
我掙扎著想坐起來,卻感覺渾身酸痛無力,像是被卡車碾壓過一樣。
「別亂動,你小子昏迷了三天三夜,能撿回一條命就不錯了。」趙四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語氣裡帶著一絲後怕。
我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墓室外面的一塊空地上,周圍圍著趙四海、李浩、張偉、蘇晴,還有……阿雅?
「阿雅?你怎麼也在這兒?」我驚訝地問道,這妮子不是應該在北京嗎?
阿雅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服,英姿颯爽,她走到我身邊,蹲下身子,一雙美目里滿是擔憂:「我聽說了這裡的事情,就趕緊趕過來了。」
我心裡頓時湧起一股暖流,這妮子,真是有心了。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讓小凡好好休息一下。」劉教授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
眾人這才散去,只留下蘇晴和阿雅在一旁照顧我。
「小凡哥哥,你到底怎麼了?怎麼會突然昏迷過去?」蘇晴滿臉擔憂地問道。
我搖了搖頭,說實話,我自己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記得當時我碰了那塊「十殿閻王令」,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對了,那塊令牌呢?」我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問道。
「什麼令牌?」蘇晴和阿雅都是一臉茫然。
我心裡咯噔一下,難道說……那塊令牌不見了?
我努力回想昏迷前發生的事情,可是腦海里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
「別想了,小凡,你剛醒過來,好好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阿雅柔聲安慰道。
我知道現在想這些也沒用,只能等身體恢復了再說。
「劉教授,這次的損失太慘重了,我們還是先回北京吧。」張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是啊,劉教授,王強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我們得回去給他的家人一個交代。」李浩也附和道。
我這才想起,王強那小子已經死了,唉,真是世事無常啊。
「好吧,我們先回北京。」劉教授嘆了口氣,語氣里充滿了無奈和悲傷。
我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掙扎著站起身來,目光掃過眼前的眾人,心裡五味雜陳。
這次探險,我們損失慘重,不僅一無所獲,還搭上了王強的一條性命,而我,雖然僥倖活了下來,卻失去了那塊至關重要的「十殿閻王令」。
我隱隱覺得,這塊令牌的消失絕對不是偶然,它背後一定隱藏著什麼秘密,而這個秘密,或許就與我家族的命運息息相關。
我暗自決定,等回到北京之後,一定要查清楚「十殿閻王令」的下落,解開自己昏迷之謎,揭開家族塵封多年的真相!
就在這時,我注意到劉教授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他的目光閃爍,似乎在刻意躲避我的視線。
我的心裡突然升起一絲疑慮,難道說……劉教授他知道些什麼?
我心裡跟明鏡似的,這老小子肯定有事瞞著我。
阿雅這丫頭,臨走前還一步三回頭,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寫滿了擔憂,看得我心裡怪不是滋味的。
說實話,要不是怕這趟西藏之行太危險,我還真想把她也帶上。這深山老林的,有個漂亮妹子作伴,總比對著幾個大老爺們強。
「小凡啊,」劉教授搓著手,臉上堆滿了虛偽的笑容,「你真決定要去找劉曉曉?那地方可邪乎得很,連當地人都很少進去。」
我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您老人家不是也去過嗎?怎麼,現在知道害怕了?」
劉教授尷尬地笑了笑,沒再說什麼。我知道,他是怕我發現什麼端倪,畢竟,把我送到沙漠那檔子事,他可是參與者之一。
告別了考古隊,我跟著劉教授的車隊一路向西,直奔西藏而去。一路上,我滿腦子都是那塊消失的「十殿閻王令」和昏迷前的詭異經歷。直覺告訴我,這一切都跟我的家族,以及那條神秘的華夏龍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劉教授一路上對我格外殷勤,噓寒問暖,無微不至,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什麼國寶級保護動物。我心裡清楚,他這是在做賊心虛,想用這種方式來彌補之前的愧疚。
哼,想得美!
經過幾天的長途跋涉,我們終於抵達了崑崙山腳下的一座小鎮。按照劉教授的說法,劉曉曉和她的師傅就隱居在這附近的深山裡。
「小凡啊,」劉教授指著前方一條崎嶇的山路,臉上寫滿了擔憂,「前面就該我們分開了,你一個人進山,一定要小心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放心吧劉教授,我這條命硬得很,閻王爺都不敢收我,您就別瞎操心了。」
說罷,我頭也不回地踏上了進山的路。看著我遠去的背影,劉教授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有擔憂,有愧疚,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我懶得去揣測他的心思,現在,我只想儘快找到劉曉曉,弄清楚這一切的真相。
山路崎嶇難行,兩旁是茂密的原始森林,遮天蔽日,陰森恐怖。我一路走走停停,一邊欣賞著難得一見的自然風光,一邊留心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走了不知道多久,我突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時而高亢激昂,時而低沉婉轉,在這寂靜的山谷中顯得格外清晰。
我心中一動,這笛聲……難道是……
我加快了腳步,朝著笛聲傳來的方向走去。穿過一片茂密的灌木叢,眼前豁然開朗,只見一片開闊的草地上,一位身穿藏袍的老者正盤膝而坐。
我一眼就認出了他。
那個在漫天黃沙中把我從鬼門關拉回來的怪老頭,此刻正悠然自得地吹著笛子,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見鬼!這老傢伙難道會瞬間移動不成?前幾天還在沙漠裡跟我稱兄道弟,現在又跑到這深山老林里裝世外高人?
我頓時火冒三丈,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怒吼道:「老頭!你他娘的把我丟到沙漠裡到底想幹什麼?!」
那老者也不惱,慢悠悠地放下笛子,笑眯眯地看著我,說:「小凡啊,別這麼大的火氣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我忍不住爆粗口,「老子差點就交代在那鬼地方了!你跟我說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樣?!」
我越說越氣,要不是看在他之前救過我一命的份上,我真想一拳揍在他那張老臉上。
「你先別激動,聽我慢慢跟你說。」老者不慌不忙地撥開我的手,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眼神中透著一絲無奈,「你以為我願意把你丟到那種鬼地方去嗎?還不是為了……」
他突然頓住了,似乎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嘴,於是話鋒一轉,開始跟我扯起了我家的陳年往事。
「小凡啊,你是盜墓世家『中神通』的傳人,肩負著守護華夏龍脈的使命,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老者一臉語重心長地看著我,仿佛在看一個無知的孩子。
「守護華夏龍脈?」我冷笑一聲,「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我爺爺早就金盆洗手,不再干盜墓的勾當了,我也沒興趣摻和這些事。」
「你以為這是你想不想干就能決定的嗎?」老者突然提高了音量,一股強大的氣場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你身上的血脈已經決定了你無法置身事外!」
我被他的氣勢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這老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會有這麼強的威壓?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強作鎮定,冷冷地問道。
「我想說的是,」老者深吸一口氣,語氣變得緩和了一些,「你必須承擔起你家族的責任,守護華夏龍脈,阻止邪惡勢力得到它。」
我被他這番話搞得一頭霧水,什麼龍脈不龍脈的,我怎麼從來沒聽我爺爺提起過?
「你說的這些,我完全聽不懂。」我搖了搖頭,「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把我丟到沙漠裡,還有,你怎麼會知道我的身份?」
老者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說:「有些事,現在告訴你,你還無法理解,等你到了該知道的時候,自然就會明白。」
「至於我是怎麼知道你的身份的……」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他這番話,非但沒有解答我的疑惑,反而讓我更加一頭霧水。這老傢伙,到底在搞什麼鬼?
我正想繼續追問,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伴隨著幾聲驚呼:「師父!師父!不好了!出事了!」
我心中一凜,難道是劉曉曉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