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命里之人

  第十章 命里之人

  李若蘭和陳若梅回到陳府，她們兩家並不遠，實際同屬雲州城北城同安里，所謂豪宅區，陳府位於同安里的中心靠南的位置，地段更好，柳府位於東部邊緣，但面積更大些，占地5畝，柳靈慧太叔祖97年前進階築基，56前年才買下此府邸，柳家其實是新起的世家，隨著築基修士的誕生崛起，又隨著築基修士的損落而衰落。柳家根基很淺，築基老祖如果沒在戰爭中死去，正常還有幾十年的壽命，柳家也不會這麼快衰落。

  李若蘭與陳若梅並不知柳府姑嫂的想法，但兩人都感覺這對姑嫂關係並不象外界傳言的那麼糟糕，兩人也沒想到州牧的問題，其實陳青松因為李若蘭竟然讓大美女柳靈慧做自己填房，有點小激動，也壓根沒往州牧那想，不然他第一個反對。等陳青松回府後，李若蘭告訴他柳靈慧願嫁的消息，他內心是非常激動的，但表面上又只能裝作若無其事。李若蘭怎不知他內心想法，當場就想發作，被陳若梅拿話岔開，說起世家大族真還有幾位貴女因戰爭以及其它原因還未能出嫁，而且門第都比柳靈慧高，有一位還是尚有在世金丹老祖的世家，雲州唯二兩位在世金丹（另一位就是州牧楊遠鵬）。兩夫妻又緊張起來，也不管人家是否看得上，凡事就怕萬一，陳青松心中已認定柳靈慧，也不想高攀，請尊大神回家供著。李若蘭也怕陳青松真娶一位高門貴女回來讓自己女兒受委屈。三人一商量乾脆選個日子，也就陳青松休息那天，三人帶陳芷芸再去拜訪。

  到了休息日，吃了早飯，陳府4人帶著禮品，分乘自家一輛馬車與專門外請了一輛馬車，來到柳府拜訪。柳府姑嫂看這架式，就明白這表面說是拜訪，實則就是訂親。柳家自然歡迎，隆重接待。柳靈慧見到陳青松，果然就是當年那位年輕帥氣的雲安縣衙的官吏，陳青松也看到柳靈慧還是讓自己怦然心動的模樣，兩人那是相當滿意。只有李若蘭有點吃味，但因人多，也只好打落牙齒往肚裡咽。還好劉夫人，柳靈慧這回對李若蘭特別尊敬客氣，不僅讓她坐了首席，柳靈慧更是一副伏低做小，以妾侍主的謙卑態度。李若蘭見她能如此低姿態，知她是故意做給自己看的，這位可是當年罵得金丹9世孫灰頭土臉，狼狽而逃的柳家大小姐。李若蘭也不做態讓她難堪，而是以姐妹相稱，又把她拉到一邊，誠懇拜託，兩人都說了貼心窩的話，仿佛從此二人真的成了一對好姐妹

  劉夫人有空時才與陳若梅聊起為何與之前商定的有變，陳若梅言，打聽到有城中真有幾位與柳小姐一樣未嫁的高門貴女，怕節外生枝，就改為先來拜訪，事先說定再放風聲，將來再按流程走。劉夫人心道：我何嘗不知，自家這一位是稱府者中門第最差的一位，我們甚至還知道之前還有幾位被迫下嫁的。劉夫人見他們沒人談起州牧，估計是根本沒想到。兩位婦人想不到情有可原，可陳青松這樣一位官場幹吏竟也沒想到，應該是被美色迷了心，哎，我這小姑子還真是紅顏禍水。只是這回能否順利完婚，楊府又會有採取什麼手段破壞這段姻緣呢？

  李若蘭還把自家女兒帶到柳靈慧身邊讓兩人說話相處，自己則悄悄離開遠了點，陳芷芸此時還不知道柳靈慧將會成為自己後媽，只是見媽媽與這位漂亮阿姨說說笑笑看樣子很是親近，對自己竟然不象長輩，而象朋友般對自己說話，不免有些親近，說著說著，兩人竟玩起遊戲來。李若蘭看著這個小時候曾經只肯與自己親近，象個跟庇蟲似的寸步不離的女兒已經能與方才還陌生的柳靈慧玩到一塊很是心慰，卻也不知不覺得流下眼淚。陳青松見了馬上過來安慰，李若蘭卻言她是高興，將來兩人真能象這般相處，自己受什麼委屈也都值了。

  柳府中午以家宴款待四人，表面只是簡單招待訪客，實際就是訂婚宴。因李若蘭的原因，大家都避免婚嫁姻緣等話題，只是扯些家常。賓主相談甚歡，宴罷陳府4人告辭離去，劉夫人，柳小姐在府門前熱情相送，等陳府兩倆馬車走遠才回府。旁人一看便知，柳府這位老姑娘總算是要嫁出去了。

  過幾日，在一位世家大族老太喪事期間，李若蘭在與一世家貴婦人閒談中談及生死無常時，便說起自己也將命不久矣。婦人看她面色紅潤，氣色健康，還以為她是玩笑之語。她正言：「生死大事，豈可戲言，我前些時去大仙宮參拜白鹿大仙，幸得大仙接見，言我壽不過三月，憐我福薄命短，賜我靜心安神止痛丸，三月內不受病痛之苦，夢中離世，得一善終。」

  婦人聽聞是大仙所說知是真，好言安慰，李若蘭卻言：生死有命，她已看開，只是女兒放心不下，怕將來受繼母之苦，決心自己選一賢良之女代自已之位。周圍側目旁聽的女眷，來參加喪禮本是無聊之事，竟能聽到如此奇聞，紛紛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積極加入話題，幫忙參謀合適人選，連主家的孝女賢孫也加入其中。看到女眷如此激動，男賓也湊前聽過究竟，不曾想聽到如此之大的瓜。李若蘭宣稱說自己以擇柳府柳靈慧小姐替自己之位，開始柳小姐不願為填房，言曾發誓不嫁，懇求好久，看在在自己可憐的女兒份上，柳小姐勉強同意，自己走後七七四十九就可迎進府。眾人聽得是目瞪口呆，覺得不可思議。

  喪禮結束以後，事情以極快速度迅速傳播開來，這一下子柳靈慧自然又成為雲州城街頭巷尾議論的話題人物。李若蘭以原配身份親自為丈夫求親，為女託孤的故事更是頗為傳奇，一下子由一個不為人知的普通世家婦人成了全雲州城家喻戶曉人物。有好事的世家貴婦因當日不在場，知曉此事後，竟備了禮品登門拜訪陳府，談了什麼不得而知。也有當日在場的世家貴婦以李若蘭朋友身份前去陳府拜訪，其中就有一位謝姓貴婦真的成了李若蘭的朋友，告訴她不少仙家隱秘之事，就比如仙家賜給李若蘭的神藥值多少錢。李若蘭聽後也是咋舌，原來想要沒有痛苦的死去竟然如此昂貴。

  雲安縣衙一下也熱鬧不少，有好事者專門來看這陳青松長什麼樣，自己妻子要死了還親自給他求親，而且求的還是號稱雲州第一美女的柳靈慧。還好陳青松高大英俊，人家看了也感覺正常，這樣的年輕人妻子本人快死了想給丈夫求個續弦好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她不求親，等她死了，陳青松這樣一表人材又是世家公子再婚娶個比柳靈慧家世更好的世家貴女也很正常。聽說有家世很好的世家貴女親自來縣衙看這位雲安縣陳同知。

  雲州城有位家有悍妻的文人雅士聽聞此事感慨萬千，對李若蘭所謂高尚的品德的大加讚賞，並新自撰文歌頌李若蘭。雖然當時此文發表時僅在文人之間傳播，人們也大多不以為意，不曾想這篇文章後來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李若蘭發出風聲七天以後，州牧楊遠鵬金丹真人竟親至柳府拜訪，柳靈慧聽聞州牧到來，以為大禍臨頭，不曾想楊遠鵬卻當面對柳靈慧道歉，說自己不察，有宵小之輩攛掇楊化堂（九世孫）的祖母因孫兒叩百頭之辱，暗中阻礙柳小姐因緣，算來已近三年。自己是本化外之人，專心修行，從不理男女之事，無兒無女，所謂9世孫是自己弟弟後人。自己對待族人太過寬縱，前因強逼貴女納妾之事，已被降為從三品，成為天下唯一的從三品州牧，是為笑話。如今仙家賜婚，自己方才明了更是慚愧不已，那一干人等，包括楊化堂將會分家發往北境，以絕後患。今自罰一年俸祿，做為賠罪亦為賀禮，祝柳小姐將來與陳同知百年好合。留下100金，自己留金之事不可示人，免起災禍，上門致歉則可廣而告之。說完告辭而去。柳靈慧和劉夫人終於明白，陳府為何不懼州牧，原來是仙家賜婚。州牧一去，原來共同阻礙柳靈慧因緣的各世家大族也紛紛暗中送上賀禮賠罪，與州牧100金加起來共370金，柳府不光是嫁妝有了著落，至少十年不用考慮出讓府邸了。柳靈慧前不久才去大仙宮參拜過旋龜與白鹿大仙，知道是神仙顯靈，第二天一早就與劉夫人去大仙宮還願拜謝。

  當天李若蘭聽到州牧親至柳府致歉，一時感概萬千，對陳若梅說：「姐姐，我的命是真苦呀，原來我不過是陳郎命中之過客，柳靈慧才是他命中之人，芸兒就拜託您了。」陳若梅聽了也是非常感傷，姐妹兩人抱頭痛哭。

  從李若蘭替夫求親發展到州牧道歉，仙家賜婚。雲州城的輿論更是熱烈，據說此事不僅雲州城，而是全州府、郡、縣到處流傳，而且是快速全天下擴散。幾位未嫁的高門貴女有人開始事不關己，只安心當吃瓜群眾，最後聽聞是仙家賜婚，再也坐不住了，紛紛跑去大仙宮參拜求賜良緣，府觀，縣觀當然也不能錯過。不過也有例外，那位金丹世家的貴女聽聞柳靈慧竟然願意嫁給一個殘疾的鰥夫，還是原配求親，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跑去見了陳青松，那知見了以後更受刺激。

  補充點北辰歷史資料，大楚仙朝建立之初，當時1兩金能換10兩銀，1兩銀換1000文銅錢，1000文串一起就是一貫錢。後來銅開採多了，銅多銀少，到近代1兩銀就能換2000文左右，而相對銀多金少，到近代1兩金可以換50兩白銀。戰爭結束後，天下一統，雖還分南北，仙庭決定先統一度量衡，1兩金壓鑄成1個金幣，5錢銀壓鑄為1個銀幣，銅錢不變。規定1金換100銀，1銀換1000銅。百姓是日常流通以銀幣、銅錢為主，金幣一般只用作大額的交易。仙朝各級官衙財政稅收收支但還是採取記帳方式統一結算，並不用實物黃金，白銀結算。這就需要修士用仙法相互結算，所以縣以上各級官主官都必須是修士，不然帳都沒法算。一些沒有修士當縣長的都是入不敷出的窮縣，需由上級郡守築基修士直接管理縣裡帳務，根據需要調入實物金、銀、銅支持。說下貨幣的購買力，1斤米2文錢，1斤豬肉20文，普通人收入一月只有幾百文錢，仙朝一文錢可當一元錢看。陳青松門房一個月3銀，馬夫2銀，丫環也就100文到500文不等，但她們衣食住行都由陳府負責。陳青松本人年俸10金，雲安縣令（從六品）年俸30金（修士與普通人不同），靖雲府通判正六品年俸20金（普通人最高品級），靖雲府尹（正4品）年俸50金，州牧（正三品）年俸100金。仙朝對物價一直控制很嚴，所以物價總體不貴，但隨著戰爭結束後人口的快速增長，糧食供應逐漸有些困難，物價開始全面上漲。仙朝以高薪養廉，除了俸祿，還有車馬、住房、外勤等另外收入。修士因為有法力，他們如果放棄修行，選擇入世出仕，他們很快就會富起來，與俸祿沒多大關係。仙族與修士有靈石做為交易的系統，但與俗世金銀交易系統完全不同，以後會提到。世家通常是指有或曾有築基修士以上才稱世家（築基可活200歲，正常可以讓一個家族興盛百年以上，百年為一世故稱世家），不過沒了修士世家一般就會自然衰落，也有一些世家沒了修士因經營的得當沒有衰落，但少之又少，因為仙族（仙家）修士才是資源最大壟斷者，修士靈智是也是碾壓普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