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燭殘年，燕赤霞這個傢伙竟然受了如此重的傷勢……」
石堅喃喃自語一聲。
一旁的聶小倩和李英奇也發現了石堅此刻的神色變化。
「師尊，您是發現了什麼？」
李英奇擠著眉頭，她從自己師尊神色變化上發現了一絲絲淡淡的愁緒，下意識的，李英奇就認為是不是自家師尊找到了妖魔所在！
「並非妖魔，而是一個故人罷了。」
石堅吐出一口濁氣，眼眸中多了幾分疑惑和凝重。
「走，跟為師前去看看……」
石堅說罷，一馬當先，嗖的一下就消失在原地，李英奇和聶小倩緊隨其後，不一會兒的功夫，石堅三人就來到了燕赤霞所在的小山谷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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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我燕赤霞這一輩子，官府之中的捕頭做過，行走江湖的俠客也做過，甚至於有朝一日踏入修煉之途，本以為能蕭灑數百年，卻不曾想今日就要葬身於這無名山谷。
呵呵呵……可悲……
好在那位前輩的傳承已經交到了清風姑娘的手中，短短十年，就已經青出於藍勝於藍，我這輩子，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燕赤霞將手中飛劍猛的插在地上，一道道精血從口中緩緩流出，將整個飛劍染紅。
從石堅強大的神識掃過燕赤霞時，他就認為自己再無活命的可能性，因此也不掙扎著療傷，反而祭出飛劍，打算燃燒自己的壽元做最後的倔強！
就在燕赤霞心存死志之際，一道讓他感到無比熟悉的聲音響徹耳畔。
「燕赤霞道友，多年不見，想不到道友身受重傷還有勇氣祭出飛劍，真是讓貧道佩服佩服。」
「是誰！」
燕赤霞大驚失色，猛的朝身後看去，哪裡，石堅和李英奇正悄然站立，迎著燕赤霞的目光，石堅嘴角的微笑讓燕赤霞緊繃的神經頓時鬆懈下來。
原本心存死志的神色也發生天翻覆地的改變。
他此刻終於是明白了，原來剛才那道神識竟然是屬於石堅的。
「石道友，是你！
我還以為……」
接下來的話，燕赤霞還真不好意思說下去，他還以為來的是什麼強大妖魔呢。
石堅淡笑，緊盯著燕赤霞蒼白的面孔。
「燕赤霞道友，十餘年不見，想不到燕赤霞道友修煉也是神速，金丹巔峰修為，放在這郭北縣應當也是頂尖的修士，何至於落到今日這番田地？」
知道石堅說的是自己的傷勢，燕赤霞頓時一陣苦澀。
「哎！
石道友有所不知，自從石道友斬殺那樹妖姥姥後，整個郭北縣倒是得到短暫的安寧。
可幾年前，地府之中的黑山老妖也不知抽什麼瘋，非要將整個郭北縣數萬生靈抹殺乾淨。
貧道雖然實力低微，卻也不會眼睜睜看著數萬生靈死在貧道面前，故而也就一直和黑山老妖作對。
前些日子，黑山老妖分身直接來到人間，貧道不敵，便落下這一身的傷勢……」
提到黑山老妖，燕赤霞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那種元嬰境界的大妖，哪裡是他燕赤霞能夠阻攔？
而石堅聽到黑山老妖這四個字，頓時神色變得冰冷無比。
他還沒有去找黑山老妖的麻煩，想不到這個黑山老妖率先惹到了自己的身上。
抹除郭北縣生靈，不就是為了報復自己當年利用金剛經重創他？
所以，因果輪迴，說白了，黑山老妖就是沖自己而來……
見自家師尊神色突然變得冰冷，一旁的李英奇有些不知所措。
「師尊，這個黑山老妖可真壞，一地生靈，說抹除就抹除，還好燕赤霞前輩以命相搏，否則……
師尊，弟子請戰這黑山老妖，誓要將其徹底誅滅！」
聽著李英奇的慷慨之詞，石堅的怒火這才被衝散一些。
「誅殺黑山老妖這件事暫且不忙，為師自有打算。
燕赤霞道友，你這傷勢想要痊癒恐怕有些費勁，不過貧道下山前，門中道友送給貧道一些療傷的丹藥，興許對於道友有用。」
說罷，石堅從懷中取出一枚綠意盎然的丹藥，丹藥剛剛露出，就散發著濃濃的丹香。
這些丹藥，都是石堅這十年中自己煉製和藥為天所送。
若是單單論藥力，那絕對是頂尖！
燕赤霞也不是一個扭捏之人，接過石堅手中的丹藥，想也不想就一口吞下。
緊接著，無窮無盡的藥力瞬間爆發，燕赤霞身上的傷勢開始肉眼可見的恢復如初，這等恐怖的速度讓燕赤霞有些不敢置信。
不過轉念一想，好像也沒什麼不可能的，他燕赤霞一個散修，別說這樣寶貝的丹藥，就是小藥丸也沒磕過，而石堅畢竟出身名門，按照茅山的實力，興許這些丹藥壓根就不缺。
這時候，散修和名門弟子的差距也就明顯起來……
半刻鐘後，燕赤霞明顯恢復許多，就連唇色都變得紅潤不少。
緩緩站起身，燕赤霞想也沒想就衝著石堅執禮一拜。
「今日若非道友相助，我燕赤霞還真有可能交代在這無名山谷內。
道友的恩德燕赤霞沒齒難忘，真不知該如何報答道友才好……」
燕赤霞說的情真意切，他還真就不知道如何報答石堅，畢竟對方出身名門大派，啥也不缺，修為更是高出天際，燕赤霞說這話，不過是表示自己的態度而已。
石堅自然也不需要對方有什麼回報，本來燕赤霞的傷勢就有自己的一部分原因……
「哈哈哈，燕赤霞道友何必如此，你我相識一場，區區一枚丹藥而已，無傷大雅，道友若是真想回報貧道，今後多斬殺一些妖魔就是！」
「沒錯，燕前輩，我師尊可不缺這種療傷小藥丸，天下妖魔眾多，燕前輩能夠傷勢痊癒，就是天下百姓的福音。
才不需要什麼回報呢！」
燕赤霞直到此刻方才認真重視起來李英奇。
一開始聽到李英奇叫石堅師尊的時候，他還不覺得有啥，可現在再看李英奇，嘖嘖嘖，就有些不可思議的感覺。
明明李英奇只有金丹中期的修為，可燕赤霞有種強烈的感覺，那就是自己這個金丹巔峰哪怕全盛時期也絕非石堅這弟子的對手。
這種感覺是很奇妙的，燕赤霞相信自己絕不會出錯。
笑笑，燕赤霞帶著好奇的目光看向李英奇。
「哈哈哈，想不到十餘年過去，石道友也已經收徒傳道，道友的這個弟子真是名師出高徒啊！
這才不過二十多歲，就要超過貧道咯……」
石堅沒有反駁，的確，李英奇修煉十年，就已經比得上燕赤霞數十年的苦修，甚至若不是李英奇這十年沒有藉助丹藥等等外物，還刻意壓制自己的修為進境，如今恐怕距離元嬰也不遠了。
人比人氣死人，這方面，他們師徒還真是一脈相承。
「燕赤霞道友哪裡話，我這徒兒有些特殊罷了……
對了，當初道友將傳承交給了傅清風姑娘，如今為何就道友一人留在這郭北縣？」
石堅這話不假，李英奇因為是大能轉世重修的緣故，修煉速度快些能夠理解。
不過，提到傅清風，石堅還是有些記憶，當初的傅清風，也算是一個有趣的傢伙……
燕赤霞聽到這話，頓時神色變得驕傲起來。
「石道友有所不知，這清風姑娘一開始貧道只是覺得她固執有衝勁兒，沒想到開始修煉後，天賦極佳！
不過短短十餘年而已，就已經突破到了金丹境界，半年前，清風姑娘就離開了郭北縣，雲遊四方，仗劍天涯，如今，貧道也不知她到了何方……」
聽到這兒，石堅也是點點頭，看的出來，燕赤霞對於傅清風極為滿意，也難怪，十幾年的時間就能由武入道，成就金丹，這輩子大概率能夠突破元嬰境界。
也算是燕赤霞的一大期盼得以如常所願。
「原來如此，想來清風姑娘也是性情中人，江湖或許也更符合她的胃口。」
石堅淡笑。
「今日得見道友，貧道很是高興，不過既然這黑山老妖還想趁機作亂，就留他不得！
燕赤霞道友，我等師徒就此告辭，黑山老妖一事，就交給我們師徒去處理。」
石堅一邊雲淡風輕說著，目光中一邊透露出深深的殺意。
看的燕赤霞一陣心驚膽顫，如今十幾年過去，天知道石堅究竟到了何等修為。
不過很明顯，無論是氣息還是口氣，燕赤霞都覺得石堅斬殺黑山老妖毫無問題。
當下也就不再挽留。
「既如此，貧道就提前恭賀道友為名除害了！」
「哈哈哈，茅山戒律，正邪兩立搏鬥終生，這黑山老妖貧道斬定了，告辭！」
話音落下，石堅已經帶著李英奇消失在這山谷之中，只留下燕赤霞看著剛才石堅站立的位置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嘴角的笑容變得苦澀，燕赤霞重重嘆了一口氣。
「石道友，出身名門大派，雖然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可十幾年的功夫，一切就變得物是人非，真是讓人有些猝不及防……
罷了，想太多也無用，這輩子我燕赤霞能夠踏入修煉一途，就是萬幸了，至於元嬰境界，何必多求？」
離開燕赤霞所在的山谷沒多遠，石堅就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身後李英奇不禁好奇起來。
「師尊，我們為何這麼快就離開燕前輩？
是不是現在就前往地府斬殺那黑山老妖呀？」
「打打殺殺，英奇，你就這麼喜歡斬殺妖魔？」
石堅回過頭，看著李英奇那充滿鬥志的模樣，不禁感嘆一句，和當初的自己可真像。
「咳咳，師尊，也不是啦，弟子就想看看這十年的修煉究竟成果如何，反正剛才的燕前輩，弟子就覺得可以一戰……」
這話說的李英奇面色羞紅，天地良心，她真不是故意炫耀，實實在在覺得自己的修為和實際戰鬥力有些差距，迫切想要檢驗一下而已。
而石堅，本質上也是個戰鬥狂人……
「咳咳，徒兒，你理解錯了為師的意思，我是說，地府要去，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先帶著你小倩姐姐去大乾京城一趟，看看能否找到你小倩姐姐的父親再說。
或者你帶著你小倩姐姐前往大乾京城，為師去地府走一趟也行。
這黑山老妖不太適合你，元嬰境界的妖帝，金丹中期，你很吃力的。」
聽著自家師尊這話一出，李英奇不禁翻了個白眼，合著是這個打算。
「才不要呢！
哼！
師尊，你就是不想讓弟子和那什麼黑山小妖痛痛快快打一場，想要自己吃獨食。」
見自家徒兒這麼一說，石堅也是臉上掛不住，沒啥話說，拉著李英奇，嗖的一下就再次出發，直奔大乾京城而去。
一炷香的功夫，二人穩穩落在京城之中的宰相府內。
不過，石堅神識一掃，卻是沒有發現半分聶小倩父親的蹤影。
「父親已經不在了嘛……」
聶小倩從印璽中化作一道白煙瞬間出現在石堅身側，看著面前早已空空如也的聶府，眼眸中淚珠已經開始打轉。
見到這一幕，石堅也不好進行勸解，畢竟聶小倩當初如果不跟著自己離開，就沒這這檔子事發生。
一旁的李英奇開始安慰起來聶小倩，而石堅思索再三也沒有閒著，要說誰最清楚聶府這些年發生了什麼，這京城之中，除了傅清風的父親，就屬當初的左千戶了。
元嬰巔峰的神識鋪天蓋地朝著京城中散去，不一會兒的功夫，石堅還真就找到了左千戶所在。
「小倩，別傷心了，你父親的下落還是先問問左千戶吧。」
聽罷，聶小倩也是停止傷心，緊接著，三人就找到了左千戶所在的府邸。
府邸上書幾個燙金大字，鎮西將軍府。
不用猜，就明白左千戶這十幾年應當也是得到了升遷。
石堅叩響府門，很快就有僕人開門迎接，石堅說明白來意後。當對方聽聞石堅名號起，就屁顛屁顛跑到後院通報情況去了。
等待大概幾分鐘，一陣小跑的聲音傳入耳中，石堅一抬頭，就見一身戎裝的左千戶神色激動朝著自己奔來。
「石真君，真的是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