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那位壯士深藏功與名,不願意透露姓名,本王也不好強迫人家。」
聽聽這蹩腳的理由,就算是傻子也不會相信這一套說辭。
王景康非但不傻,這場刺殺還是他為了表忠心替昀王安排的。
但是,他必須相信這個理由。
「敢問王爺,殺手的屍體呢?」
楚知弋驚訝道:「殺手們都逃了,哪兒來的屍體?」
「王世子該不會以為,憑我們這點人手能把殺手都捉住吧,獵戶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能把那些亡命之徒打走已經很厲害了。」
咕咚……
王景康聽見自己咽唾沫的聲音,他請的那些殺手雖說不是什麼絕頂高手吧,但是基本的職業素養還是有的,打不過也絕對不會逃走,除非,他們都被人捉住了。
但是楚知弋不承認,他也不敢刨根問底。
「王爺遇刺是大事兒,下官這就去上報,請京兆衙門派人來調查。」
他得趕緊去查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辛苦王世子了。」
楚知弋看著他一瘸一拐地爬到馬背上,目光隨著消失的馬蹄聲落向山間。
「主子,這些人怎麼辦?」
殺手們都被打暈丟在密林中,楚知弋眸光微冷。
「盤問出幕後主使,殺!」
「九王爺饒命,是王世子……」
昏迷醒過來的殺手被一劍封喉,餘下的人沒有睜開眼睛就被送入地獄。
下屬挖坑把屍體埋了。
「主子,王世子為什麼要刺殺您?」
一個小小的秦定侯世子也敢跟他家王爺作對?
楚知弋掩唇做輕咳狀。
「王景康投靠了昀王,是昀王想殺我。」
楚知弋眯起眼睛,昀王為什麼想殺他?
自然是宸帝的授意。
這次不成,還會有下一次,他等著就是了。
……
「王爺不好了!」
王景康越想越覺得楚知弋那個眼神可怕,該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
昀王正在花園裡垂釣,岸上的動靜驚了正準備咬餌的魚。
「噓……」昀王提起杆子,杆子底下什麼都沒有,「什麼事情大驚小怪,魚都被你嚇跑了!」
昀王把魚鉤甩在王景康身上,王景康愣了一下,撈起罐子裡的蚯蚓,重新掛了一條上去。
「王爺,刺殺失敗了,我找的殺手都不見了!您說九王爺會不會發現什麼了吧!」
王景康不僅心虛,還十分害怕,殺手是他出面找的,萬一被捉住,把他給供出來,九王爺勢必要找他算帳,他只是秦定侯府的世子,府上還有個對他的世子之位虎視眈眈的後娘,他爹不一定站在他這邊。
萬一……
「這點事情值得你大驚小怪?」
昀王不太在意。
「你咬死了不知情,九叔又能把你怎麼樣?」
為了逼真,他找的殺手都是關外人的長相,萬一把他給供出來,他咬死北遼細作栽贓給他是為了挑撥離間,有昀王給他出頭,九王爺確實不能把他怎麼樣!
這麼一想,王景康的心放下了一半。
昀王白他一眼。
「本王喜歡穩重的人,這點小事,以後別來煩本王!」
王景康低頭應了聲是。
「給本王講講事情的經過。」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昀王來了興致。
王景康便把事情的經過簡單陳述了一遍,發現昀王看他的眼神有點……不太一樣。
「王爺,下官也不相信獵戶一說,但是九王爺就是那麼說的,下官……」
他面上露出為難。
昀王嗤了一聲。
「去找京兆衙門報案吧,該走的流程還得走,你放心,刺殺九叔的殺手就是北遼的細作,這一點不會變。」
王景康吃了定心丸,這才敢去京兆衙門報官。
兩人的對話一字不差落入來花園裡散步的連曉小的耳中,她臉上血色褪去,拉住葉兒往後退。
咔嚓一聲,腳下踩到樹枝,昀王回頭看過來,瞧見她,笑著朝她勾勾手指。
「過來。」
連曉小不敢過去,她很怕昀王。
昀王沒了耐心,給身邊的小廝使了個眼色。
小廝走過去行禮。
「連姨娘,王爺請您過去。」
連曉小硬著頭皮走過去給昀王請安,昀王不說話,她就低著頭不敢起身。
腿有點酸,昀王終於開口說道:「免禮吧。本王剛才跟王世子的話你都聽見了?」
小廝跟葉兒在距離他們很遠的地方停下,葉兒擔心地看著她,連曉小收回目光。
「是,妾都聽見了。」
「切……」
昀王沒看她,猛地提起魚竿,鉤子上掛著一條鯉魚,鯉魚拼命掙扎著,撲騰的水花濺得到處都是。
下一瞬,昀王竟然把釣上來的魚甩到連曉小眼前,任由水花濺了她一臉。
見她愣著,昀王開口說道:「幫本王取下來。」
以前的連曉小不知道從何下手,如今在妙手堂練就了一身本事的她雲淡風輕地把魚取下來放在盆子裡,抬眸去看昀王的表情。
「九叔要是死了,你那個好姐姐就成了寡婦了……」
昀王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她眸中的慌亂神色。
「怎麼一家的姐妹,連穗歲生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你就這麼膽小。」
昀王拉了她一把,連曉小一驚,反應過來時,已經被他按在腿上坐下。
「王爺,妾不敢……」
光天化日大庭廣眾,她不敢這般放肆,掙扎著想起身。
昀王卻環住她的腰身,將她禁錮在自己身上,不准她動彈。
「放心吧,你就是去報信,本王也不會殺人滅口……」
昀王在她側臉上輕撫一下,連曉小不敢掙扎,也不敢拒絕。
「陪本王釣會兒魚。」
今日天氣好,郭寧芸登門,陪著昀王妃逛花園。
「聽說姐夫今天在家,怎麼不陪著姐姐呢!」
郭寧芸調笑的語氣在看見湖邊的男女後頓住,昀王妃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面上的笑意凝固。
她跟昀王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旁人都羨慕她跟昀王之間的情誼,在外對她諸多恭維,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昀王的心思不在她身上。
府上其他的妾都在她手裡捏著,唯獨連曉小,她不知道該怎麼對待她。
今日這一幕刺的她心臟生疼。
「姐姐在這裡等著,我去給你出氣!」
郭寧芸的脾氣跟炮仗差不多,連曉小畢竟是連穗歲的妹妹,她今天要是為難了她,回頭連穗歲上門問罪,她該怎麼交代?
「二妹,別衝動!」
郭寧芸氣道:「姐姐你別攔著我,今天就是連穗歲在場,我也要教訓她,一個妾室,光天化日之下勾引姐夫,她有什麼臉面去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