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氣
紅月世界。
金市邊緣的一座村莊之中。
噠噠噠……
倉惶的腳步聲響徹不絕。
若是能仔細聽，就能發現，這絕不是兩腳行走時所發出來的響聲，而像是……四肢奔跑的野獸發出來的聲音。
只見被紅月照耀，散發詭異紅光的泥濘小路上，三四個人類幼崽匆忙的逃竄著。
這三四個人類幼崽四肢著地，宛如野獸一般奔跑，只是其神色舉動間，充滿了驚慌。
嘩啦啦……
樹葉被風吹動的聲音響起。
只是。
今日無風。
青色的影子於小路旁的樹林間閃過。
下一刻。
一頭巨大的青蛇從小路中間竄出。
青蛇的血盆大口朝著那三四個人類幼崽，或者說，是怪物幼崽吞了過去。
那四個怪物幼崽頓時發出奇怪的叫聲，似烏鴉哀嚎。
其中一個張開嘴巴，口中竟吐出了數根章魚須，上面密密麻麻的尖牙，驚悚恐怖。
這再恐怖，面對一張足以將這一隻怪物幼崽的全身都吞下的巨口面前，顯得班門弄斧了。
咔嚓……
青蛇輕易的吞下了這隻試圖反抗的怪物幼崽，幾乎不到片刻間，便被他咀嚼完吞下了。
可這幾秒的時間，也足夠剩下三隻怪物幼崽逃跑了。
青蛇易柏看向那三隻怪物幼崽逃跑的方向，並沒有追擊。
「我已經吞了五個怪物幼崽了，每吞下一個怪物幼崽，都需要耗費我大量的體力去消化，且會嚴重影響我的速度。」
「算了，等消化完了，下次再過來也不遲，而且……」
易柏想著，念頭一止，看向了露出魚肚白的天空，他知道天要亮了。
那些成年的怪物要回來了。
王虺不立於危牆之下。
「該走了。」
易柏想要離開了。
他正要離開，但突然之間，他像是發現了什麼，他抬頭看向遠方。
在這個方向，他好像聞到了什麼味道。
這味道，不像是怪物。
反倒像是人類。
是倖存者麼？
有意思。
易柏並沒有想要和這個世界的倖存者打交道的想法，至少暫時沒有。
在知道有倖存者即將過來時，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離開。
光芒一閃，龐大的虺軀消失在了原地。
在他離開之後。
幾道身影匆匆忙忙的趕到了這裡。
「走吧，我早就踩好點了，前邊村莊，那些成型怪物晚上都會外出狩獵，留下的只有小怪物，我們完全可以殺死這些小怪物，分走其體內的神秘物質。」
「走快點，天要亮了。」
幾個人走著走著，忽然就看到了泥濘小路上，那凌亂的戰鬥痕跡。
讓他們矚目的，便是道路上，那入土三分的行走輪廓。
「這，這是什麼動物留下的痕跡？！蟒蛇？紅月降臨那一刻，所有動物不都已經死去了，怎麼可能還有蟒蛇？」
「會不會是怪物變的？」
「這個小村莊附近怎麼可能有這種等級的怪物？」
「那……會不會是妖怪？」
此話一出。
所有人都用宛如看智障一般的眼神看向說話那人。
「我，我這不是開個玩笑嗎。」
那人訕訕一笑。
關於這些事情，已經返回修仙世界的易柏，並不知曉。
……
修仙界。
易柏回到深潭底下。
他再次用自己光滑的肚皮，摩擦著地面，加快消化腹中食物。
如上次那般，他的舉動，讓他腹部竄出了一股股燥火。
這些燥火化作一團團燥氣，在他虺軀之中上躥下跳。
不過這次易柏好歹也有點把握了，他嘗試著控制這一團團氣，來到他的虺頭處。
在他磕磕絆絆的控制下。
這一團團氣還真被他運到了虺頭處。
在這一團團氣來到虺頭處時，猛地震動了一下，一種靈台清明油然而生。
讓易柏忍不住的想要呻吟出聲。
砰！
一聲清脆的響聲在他耳邊響起。
易柏再次抬起虺頭看向這個世界。
感覺世界變了個樣子。
又好像什麼都沒變。
「王虺，你成精了？！！」
一聲驚呼聲從旁邊響起。
易柏轉動虺頭看去。
在其旁邊的，不正是先知君老龜麼。
「先知君，你說什麼成精了？」
易柏詢問道。
「你這情況，不就是成精了，王虺，伱是不是吃人了？！」
老龜驚呼大喊。
「我沒有吃人。」
易柏果斷的否認了。
他沒有吃人，他吃的是怪物。
「怪哉，你身上沒有孽氣，你的確沒有吃人，可是你沒有吃人，怎麼會一日千里，一步成精？」
老龜撓破頭都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孽氣，孽氣是什麼東西？」
易柏疑惑不解。
他頭一回當妖怪，對這些東西，都是一知半解的。
「氣？你看我身上，有看出什麼東西嗎？」
老龜耐心為其解釋。
聽到此話。
易柏抬起虺頭，看向老龜。
這也沒什麼不一樣的呀。
不對。
這個老龜……
身上好像有點不一樣。
易柏那雙豎起的瞳孔猛地縮了縮，他好像在老龜的身上看到了一縷縷黑煙在飄蕩。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虺軀，身上同樣有一縷縷黑煙在瀰漫。
只是區別在於，他身上的黑煙較淡，老龜的較濃。
「你這龍種，當看出來了吧？這便是妖氣，沒有吃過人的妖氣，便是如黑煙般無暇的，但若是吃過人，黑中帶紅，夾雜在其中的紅，便是孽氣。」
「而想要身懷妖氣，最起碼也要成精才行，你能看到妖氣，身上也有妖氣，便是成精了。」
老龜為易柏解惑。
易柏聽得津津有味。
妖氣，孽氣。
成精可窺氣。
妖怪修行，第一步開靈，第二步成精，他這是成功踏上第二步了。
不過……
易柏還有個疑惑，妖有妖氣，人是不是也有人氣。
他向老龜講述了自己的困惑。
「那是自然，妖有妖氣，人當然也有人氣，如今之世道，人道昌隆，故而天氣在上，地氣在下，人氣居中，我們這些妖怪，難啊難……」
老龜又開始孜孜不倦的說起來，當妖怪是多麼難的事情。
易柏自動的省略了老龜這些吐槽，他對於這些妖氣人氣什麼的，是非常好奇的。
妖有妖氣，人有人氣，那怪物有什麼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