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抱著我哭跪於地,泣不成聲,爺爺卻始終面帶微笑,也許在他心裡,我能平安,就是他最大的慰藉!
因為我是高家唯一的香火血脈!
我!叫高森!
在其後的兩年裡,爺爺一直陪著我,雖然沒有了眼睛,可爺爺好像總是能看見我似的,總是面朝著我,臉上從來沒有斷過微笑。✎🎉 ➅9𝓢𝓗ⓤx.匚𝑜𝓂 🎃💜
我剛能蹣跚學步的時候,每天都是爺爺帶著睡覺,但是每天晚上,爺爺都會將我脫光了,用手指在我身上不停比劃,最後按一下我的腦門。
我不知道這是在做什麼,只知道按這一下會很疼,但很短暫,就像被針刺了一下似的。
在這一剎那,我仿佛能看見一道耀眼的白光,白光能幻化出各種形態,但具體是什麼,我卻看不清楚。
因為跟隨爺爺的時間最長,當我咿呀學語的時候,第一句話喊的就是爺爺,爺爺當時樂得咧著嘴笑。
一直到了我兩歲的某一天,再也看不見爺爺的微笑了。
爺爺死了!
爺爺是摟著我午睡時過世的,沒有一絲痛苦。
那天我哭的非常傷心,雖然我並不知道什麼是死亡,但我知道,那個最疼愛我的爺爺,永遠離開我了。♢🐚 ➅❾ร𝒽U𝓍.Ć𝕠๓ 😳♖
爺爺一生到處為人排憂解難,受過他恩惠的不計其數,交友更是滿天下,喪禮辦的極其隆重。
各方老闆開來的車輛,無處停放,只能停在村莊外面,致使整個村子都被各種豪車圍了幾圈。
賓客根本無法安排住宿,只能讓他們自行解決,許多人就睡在車子裡,整個村里都擠滿了人,放眼望去,滿村盡孝。
靈棚一直擺了三天,前來磕頭祭拜的人數都數不過來,其中哭的最傷心的,是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第三天才來,一進靈棚就放聲大哭,跪在棺前拉都拉不起來,當時我並不知道,這個女人就是我從未見過面,遠嫁在千里之外的姑姑。
就在姑姑回來的當天晚上,靈棚之前發生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
在靈棚之外,來了數不清的野獸!
除了山野里常見的野兔、狍子、黃鼠狼之類的,還有很多幾乎從來不會出現的豺狼虎豹,其中還有幾頭巨大的黑熊。
成千上萬,黑壓壓的不知其數。
所有人都驚呆了,前來祭拜的賓客之中,不乏奇門好手,有一些人準備動手時,被一個看上去和爺爺差不多老的老人給攔住了。
那老人似乎很受大家尊敬,而且非常沉得住氣,當所有人都驚詫慌亂的時候,只有他始終坐在板凳上,連眉毛都沒抖一下。
當有些人準備動手的時候,他才來了一句:」慌什麼?高老頭一輩子積德行善,受得起萬靈祭拜!」
隨後那些野獸就在靈棚前跪了下來,對著靈棚內爺爺的棺木叩拜,就像人們祭拜時一模一樣。
跪拜完之後,那些野獸又悄無聲息的離去了。
一直等到那些野獸完全消失,那老人也沒再說什麼,只是轉身拍了拍棺木,長嘆了兩聲,出了靈棚。
直到第二天,爺爺起棺的時候,棺木卻怎麼也抬不起來。
八個起靈的都是壯漢,別說這是普通棺木了,就算是石棺也完全可以抬得起。
可爺爺的棺木,就像生了根一樣,無論八人如何使力,就是紋絲不動。
就在大家都不明所以的時候,那老人又出現了。
老人徑直走到棺前,拜了三拜,揚聲說道:」老夥計,你這一輩子,沒白活!夠了!夠了!我輸了!我輸了啊!」
誰也不知道他輸了什麼,只是那老人看上去有點沮喪。
老人說完這幾句話,在我面前蹲下身來,仔細的打量了我一番,隨手從腰間摘下個玉佩,又一伸手,將我脖子上的雷亟木心搶了去。
那雷亟木心經過父親的加持,堅硬無比,就算是用刀刻,都不會留下痕跡,可那老人就這麼隨手一按,玉佩就被他按進了雷亟木心之中。
隨即又遞還給了父親,說道:」這小子要是能活過十八歲,讓他拿著這玉佩來我們鳳家,鳳天青要是不在了,鳳家自有人履行承諾。」
父親一句話沒說,只是噗通一聲跪倒,拉著我也跪倒,對那老人連連磕頭。
我們父子剛磕完頭,從爺爺的棺木之下,緩緩爬出來了九條蛇。
九條都有扁擔長短、胳膊粗細、渾身金鱗的長蛇。
九條蛇一出現,賓客之中就有人驚呼出聲:」九龍抬棺!這是九龍抬棺!不得了!不得了!高家這是要出雄主啊!」
那老人也頓時雙目一亮,揚聲長笑道:」萬靈祭拜之後,還有九龍抬棺,老夥計啊老夥計,你也沒想到吧!我雖然輸了,可我也贏了啊!」
說完哈哈大笑,隨即大笑出門,揚長而去。
而那九條蛇卻並沒有離開,只是出了靈棚,守候在兩側。
那八位起靈抬棺的再一用力,棺木輕鬆而起。
棺木一起,黃表開道,嗩吶引路,供台緊隨,靈幡其後,紙人紙馬,金山銀海,花圈孝布,親朋賓客延綿四五里路。
那九條蛇一直在靈柩之前爬行,一直將爺爺送下葬之後,才四散而走。
但有一個人沒走。
這個人叫岳九靈,寬額濃眉國字臉,留有兩撇小鬍子,眼神里就像藏了把刀子,看人一眼,都像要剜一塊肉下來似的,還穿著黑色的長衫,黑色的布鞋,顯得特別的扎眼。
只有他,整個葬禮中一滴眼淚都沒流。
也只有他,在爺爺下葬之後,沒有離去,而是在爺爺的墳邊搭了個草廬,一直戴孝守滿了三個月之後才離開。
父親說,他是爺爺的兒徒,也是爺爺的關門弟子,從十幾歲就跟著爺爺,一直在高家住了十年,出師之後才離開。
他出師之後,很快就博得了自己的名聲,因為他名字之中有個九字,拿手的是梅花易數,道上人稱梅花老九。
說實話,我有點怕他,總覺得這個人身上有一種令人恐怖的氣息。
可就在這梅花老九離開的當天下午,我就出事了!
有個會說人話的黃皮子,想要搶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