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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六陰菜,菜菜都詭異

2024-08-05 02:15:19 作者: 夜無聲
  花糕我知道,小花糕我也見過。

  但這雞血小花糕,我卻是第一次聽說。

  余叔一邊和面,一邊介紹道:

  「陽有陽食,陰有陰菜。

  這六供頭道菜,便是這雞血小花糕。

  鬼吃花糕,心口甜。

  再凶的惡鬼,只要吃上我做的雞血小花糕,也得降他三分戾氣。」

  余叔說得是信誓旦旦。

  而且他和面的手法、打粉的動作,都極其熟練。

  同時,他讓我把殺完的雞,雞毛拔了,再去外面的綠化帶挖三十八條大蚯蚓回來。

  還說這六供第二道陰菜,叫做「地龍燉雞」。

  這地龍,也就是蚯蚓。

  蚯蚓燉雞,我聽這名字,便感覺瘮得慌胃裡一陣翻騰。

  不過我卻清楚,蚯蚓雖然不好看,但的確是一味中藥。

  清火、利尿且叫地龍。

  余叔說;鬼吃燉雞,開懷有戲。

  接下來,還給我介紹了後面幾道菜的名字和作用。

  而第三道陰菜,叫做槐皮煮肉。

  老槐樹皮加槽頭肉,也就是豬脖子放血的那一圈淋巴肉,還不能煮熟。

  說鬼吃煮肉,有血有肉。

  第四道叫牛油青菜,這菜正常一點,就是牛油味大。

  吃火鍋還行,但用來炒菜,味道就很沖。

  而且炒出來的青菜,還必須擺放成「人」字形。

  說鬼吃青菜,無病無害。

  後面的第五道,第六道。

  是兩道炸菜,但也是很另類。

  分別叫做魚刺丸子,斷頭炸魚。

  魚刺丸子,是在豬肉里混合了細小的魚刺油炸。

  以及最後一道,斷頭炸魚。

  只炸身子,不炸魚頭。

  油炸完後,還得在魚頭上抹一層厚厚的豬油。

  而這兩道陰菜,也有各自的說道。

  鬼吃丸子,知痛知恥。

  鬼吃炸魚,入地不語。

  六道菜,也是六陰供。

  或許有人聽過,但製作方法和流程。

  也只有餘叔這樣的陰廚,才懂得烹飪。

  我幫不上太多的忙,就只能在旁邊打打雜,看看菜。

  余叔則忙前忙後,每一道菜都需要他親力親為。

  六道菜而已,看似並不複雜。

  可我們從五點開始,一直忙到晚上九點半。

  當余叔將厚厚的豬油,塗抹在最後一道陰菜,炸魚身上的時候。

  六供陰菜,這才算是完成。

  而今晚,我便要在余叔的指點下,開桌擺宴。

  用這六道供奉陰菜,化了張強那小子的怨煞之氣,送他去回輪。

  如此,他就不會再纏著我了。


  我也能回歸正常人的生活。

  「菜做完了,現在就差最後幾個步驟,就算大功告成了。」

  余叔長出口氣,開口說道。

  我則追問了一句:

  「余叔,還差什麼步驟?」

  余叔則看著我道:

  「這供奉菜出鍋,必會引來周圍孤魂野鬼嘴饞。

  如果中途讓別的髒東西給吃了。

  那我們做的努力,也就白費了。

  所以在正主來之前。

  我們得保菜,保完菜,還得選桌……」

  余叔說得挺玄乎,可聽著又像那麼回事兒。

  我就問他,這「保菜」應該怎麼保?

  選桌,又該怎麼選?

  余叔則一點點給我講解。

  他先拿出了一張黃紙。

  讓我割掉自己的頭髮燒成灰,用手指在上面寫一個封字。

  說這叫「發灰封符」。

  到時候,我就把這六道菜,放在一個大背簍里。

  用黃紙貼上去,這樣那些覬覦六道陰菜的髒東西。

  除了能聞到味兒,是沒辦法吃到裡面的陰菜。

  除非我自己,拿掉了封符。

  這樣,就能做到保菜。

  選桌,則根據纏著我那鬼祟的特性而選。

  張強是淹死的,所以得在水邊擺桌。

  因為余叔家的位置,正好距離人民公園不遠。

  昨晚,張強也在那裡出現過。

  因此,選桌的位置,就設在人民公園。

  離湖三米遠的湖岸上,這也是最合適的地方。

  別處,就只能是張強淹死的地方。

  可那地方在學校的小白橋,我要是去那兒擺桌,肯定得被保安也攆走。

  做完這些,我就只需要靜等,等纏著我的鬼出現。

  到時候,只需要一道一道的上,等對方吃過六道陰菜。

  便能化煞化怨,超脫超生,不再糾纏我。

  當然,余叔說也有例外。

  除非對方是極凶極煞的惡鬼。

  但他並不認為,剛死的張強是那種鬼……

  余叔說得自信滿滿,頭頭是道。

  我沒有別的選擇。

  而且現在,余叔就是我的救命稻草。

  他怎麼說,我就跟著做。

  我點頭答應,記住了其中每一個步驟。

  余叔給了我一個大背簍,是他平時用來買菜用的。

  現在則被我依次放下了六道陰菜,用紙板隔開。

  最下面的是斷頭炸魚,最上面的則是雞血花糕和一碗粒粒飽滿的白米飯,外加一根長香、一雙筷子。

  放好過後,我拿了把剪刀,剪了一些頭髮下來。


  用火燒成灰,再用手指沾染。

  在黃紙上寫了一個「封」字,貼在了背簍上。

  最後,余叔還把他擺攤的小桌子,拿了一把給我。

  用來晚上擺桌用。

  做完這些,已經晚上十點,我也該出門了。

  余叔則對我開口道:

  「小姜啊!事兒呢!余叔就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纏著你的那東西,應該不會太兇。

  只要今晚,你把叔這六道陰菜端出去給他吃了。

  送他離開,問題應該不大。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你把叔這把菜刀帶上。

  這是我師父傳給我的,關鍵時刻或許能防身。

  但能不拔刀,就不拔刀。

  我這龍頭菜刀,始終是切菜切肉的。」

  說完,直接將他切菜的一柄龍頭菜刀遞給了我。

  看得出來,這刀對余叔這個廚子來說,非常的珍貴。

  刀很重,很鋒利。

  握在手裡,都能感覺到陣陣寒意。

  三百塊錢,余叔卻幫我到這個份上,只是一份大恩情。

  我看著余叔,看著手中的龍頭菜刀。

  心頭無不的感激:

  「余叔,不管今晚結果如何。

  你的恩情,我姜寧都記住了。」

  說完,我九十度的給余叔鞠了一躬。

  余叔卻笑了笑:

  「不用如此。

  我幫你,是因為我倆有緣分。

  也是幫我自己積積福德。

  十點了,快去吧!」

  我對他點點頭道:

  「余叔,那我先走了。

  等這事兒過了,以後一定報答你!」

  余叔沒再說什麼,只是對我擺了擺手。

  我則收起那把龍頭菜刀,別在腰上。

  背起大背簍,提著那張摺疊桌就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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