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子眨動無辜的大眼睛,雖然話是對著蘇念微說的,可含情脈脈的目光卻一直黏在江文禮身上。
蘇念微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冷笑著拆穿道:「別盯著我男人看了,再看下去,你眼珠子都要飛出來了!」
「表姐,你說什麼呢?」林木子臉一紅,好像委屈到了極點,輕輕跺著腳埋怨道。
蘇念微懶得再和她扯皮,直接點破她的小心思。
「林木子,幾天不見,你顛倒黑白的本事倒是越來越強了。表面上說著相信我,實際上紅口白牙,直接就把楊家三口中毒的鍋甩到我身上了。」
她皺起眉頭,鄙夷又好笑地盯著林木子,「你是不是把別人都當傻子,以為誰都聽不出你在栽贓陷害啊?」
「表姐,我好心好意來勸你,你怎麼能這樣誤會我?」
林木子紅了眼圈,扭頭向江文禮哭訴,「江大哥,我表姐這樣作下去,只會讓江家風評越來越差呀!我想讓表姐儘快道歉,平息風波,也是為孩子們著想。」
她說著,就作勢要抓江文禮的手。
結果江文禮冷著臉閃開了。
林木子咬咬牙,厚著臉皮繼續說下去:「不然的話,我擔心孩子們有這樣一個後媽,以後會被小夥伴笑話。」
她越說,江文禮的臉色越沉。
這次,沒等蘇念微張口,他已經護在她前面,居高臨下地警告林木子:「我的家事,不需要你來多嘴。」
「江大哥……」林木子詫異又委屈地瞪大眼,淚水可憐巴巴地墜在睫毛上。
可江文禮絲毫不吃這一套,而是繼續冷冷道:「看在你是女人,又是念微的親戚,我這次不和你計較。要是你話里話外,繼續污衊念微,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他的目光冷冽如刀,讓人在大夏天裡感到一股寒意。
可蘇念微站在他身後,望著他寬厚可靠的背影,心裡卻淌過陣陣熱流。
江文禮把該說的說完,再不給林木子一個眼神。
他轉身抱起受傷的柚柚,又牽起果果的手,對蘇念微溫和地說:「走吧,咱們先去診所看一看。」
蘇念微從剛剛的感動里回過神,故意朝著林木子挑了挑眉,立刻跟上江文禮。
林木子望著一家四口的背影,狠狠地攥緊了拳頭。
蘇念微!
我早晚要玩死你!
江文禮帶著媳婦和孩子在診所檢查一番,柚柚的腿傷沒有復發,蘇念微頭上也只是皮外傷,都不要緊。
他鬆了一口氣,這才獨自回到擺攤的位置收拾好一切,又用小車推著母子三人回了家。
兩個孩子被蘇念微哄睡後,她才和江文禮認真復盤起今天發生的一切。
「你說林木子污衊我,證明你完全相信我,是嗎?」蘇念微重複地問了一遍。
江文禮暗暗地嘆息一聲,忽然道:「對不起。」
「啊?」蘇念微有些錯愕。
江文禮溫和的眼眸望著她,深邃而誠摯:「是前幾次,我不分青紅皂白地誤會了你,才讓你現在對我如此沒有信心。」
之前被他冤枉,蘇念微不是沒有怨氣的。
可現在,他的反省,讓她很快釋然了。
「再早一些,我做的確實不夠好,你誤會我也有我的原因。」她大方地擺擺手,爽朗地說,「都過去啦,我們不提了。」
江文禮也點點頭,回歸正題:「現在的問題就是,要怎麼才能拿到證據,證明你的清白了。」
兩人商量了好一會兒,終於有了完整的計劃。
不知不覺間,他們坐在一張床上,談了足有兩個小時。
等江文禮起身要出屋的時候,蘇念微也站起來送他。
她就坐之後,猛地起身,腳下一軟,撲到了江文禮懷裡。
恰在此時,屋裡的掛鐘響了起來。
敲了足足十一下。
這樣的深夜,兩人獨處一室,忽然感覺到空氣很稀薄。
蘇念微不敢再直視他的臉,一低頭,卻發現昏黃的燈泡把兩人的影子映在地上。
他們的影子貼在一起,好像在擁抱似的。
蘇念微臉一熱,連忙把江文禮推出自己的臥室,「砰」的一聲關上了簡陋的木門。
江文禮:「……」
他、他是又說錯了什麼話,惹她不高興了嗎?
江文禮整晚都有些不安,幸好,次日蘇念微沒表現出任何不開心。
兩人安頓好孩子,按照計劃去醫院看望小胖。
他們一露面,楊嬸立刻虎著臉要趕人。
直到江文禮說出是來賠錢的,她臉色才好看了兩分。
醫院對過就是銀行,楊嬸生怕江文禮反悔,立馬拉著他過去取錢。
她一走,病房裡只剩下蘇念微和小胖。
「你、你想幹什麼?」小胖對上蘇念微審視的眼神,圓墩墩的身子往後面縮了縮,有些緊張地問。
蘇念微不禁哂笑兩聲。
看來,她惡毒的形象還真是根深蒂固啊。
「放心,我不打你,也不給你下毒。」蘇念微站在床邊,盯著小傢伙問,「只要你乖乖告訴我,你們一家中毒之前,都見了什麼人,還吃了什麼別的東西。」
一提中毒,小胖怒了。
他也顧不上害怕,梗著脖子罵道:「就是你給我們下毒的!我肚子疼死了,你這個壞女人,你想害死我!你給我滾出去!滾!」
小胖吼著,就把一個枕頭砸向蘇念微。
蘇念微一抬手接住了,小胖更氣,拎起另一個枕頭還要砸。
她忽地變出一塊荷花酥,舉到小胖面前,「你再打我,好吃的可就沒有咯!」
荷花酥這種精緻的點心,小胖只吃過一次。
他到現在還記得,那種酥軟香甜。
此刻,他看著蘇念微手心裡那一塊,不由自主就吞起口水來。
蘇念微偷笑一下,把荷花酥遞到他手邊。
小胖想接,又怕她下毒,手僵在了半空。
蘇念微無奈,只得自己掰了一小塊先咽了下去。
小胖見狀,一把搶過糕點,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現在可以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了嗎?」蘇念微循循善誘。
這小傢伙得到美食,吃得頭不抬眼不睜,根本不理會她。
蘇念微暗罵一聲小白眼狼,只好使出激將法:「喂,你不敢回答我,不會是你媽媽自己給你全家下毒,故意給我栽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