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禮讓陪同審訊的同事做好筆錄,自己十分平靜地問:「現在錄像還有嗎?這是重要證據,必須提供給警方。另外,他脅迫你的事有什麼證據?」
「這證據還不夠嗎?我一個女人,難道會用自己的名譽去誣陷他嗎?」林木子委屈極了,紅著眼睛反問。
江文禮靜靜地盯著她,目光中藏著冷意。
林木子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種骯髒事,她又不是沒有幹過。
她的心一點點冷了下來,可眼下自保要緊,她只能忍著氣悶聲說:「他幹的事,他老婆都知道,你們可以去問她。」
該交代的,林木子都交代完了。
江文禮讓人把她帶下去,她忽地掙紮起來,踉踉蹌蹌撲到他身邊,用戴手銬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江大哥……姐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呀,我都是被周順峰害的!我知道我對不起我表姐,等我出去一定向她道歉,以後也不會再和她作對了!你看在我是她表妹的份上,就幫我這一次,千萬別讓我去坐牢啊!」
林木子哭得紅了眼睛,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江文禮冷著臉,一點點掰開她的手指,連一句嘲諷的話都懶得對她說。
他只催促同事:「快點把她弄走。」見林木子還不肯走,他又沉聲說,「你的行為屬於消極反抗警務人員命令,罪加一等。」
林木子身體一顫,臉色發灰,這才終於鬆了力道,任由警察拖走了。
被關進看守所後,她眼睜睜看著那扇大門在眼前關閉。
她咬著牙,自言自語地說:「蘇念微!我一定、一定要讓你好看!」
江文禮很快又提審周順峰。
周順峰比林木子還要激動,一進審訊室就開始大喊:「江警官,我是冤枉的啊!我老老實實做生意,給咱們縣創收納稅,你們警方可要保護我啊!」
「老實坐下!」江文禮冷著臉訓斥了一句,指了指身後「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標語,才沉沉地問,「說吧,你究竟有沒有指使林木子去盜竊蘇念微的設計圖?又有沒有用不正當手段,與松縣第一紡織廠進行商業競爭?」
「沒有!我什麼都沒幹啊!」周順峰瞪大雙眼,矢口否認,「都是林木子那個賤人,她引誘我去和縣一紡織廠作對,還拿來一疊設計圖,說是她畫的。我沒調查清楚就用了,對蘇小姐造成了侵權我很抱歉,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呀!」
江文禮一聽,嘲諷地勾了勾嘴角。
周順峰和林木子,不愧是一對狗男女。
一旦事發,都想著把一切罪責甩到對方頭上。
江文禮暫時也審不出什麼,很快也將周順峰關押。
忙了半個晚上,他走出審訊室,便見蘇念微還在警務大廳等著他。
時不時有人來報警,大廳的門時開時關,冷風不斷地灌進來。
已是入冬時節,蘇念微在這冷風中,瑩潤的鼻尖逐漸發紅。
江文禮一眼看到她凍得狼狽的模樣,大步走過來,脫下自己的警務大衣就披在她的身上,同時嗔怪著:「怎麼不去我辦公室等?那邊有暖氣。」
「你的同事們都在工作呢,我去了肯定打擾人家。」蘇念微善解人意地說,「再說,大廳里寬敞,我也喜歡坐這邊。」
「你呀!」江文禮無奈地嘆口氣,拿她的要強和善良沒有辦法。
他今天不用值班,處理完了林木子和周順峰的事,就帶蘇念微一起回家了。
一出警局的大門,冷風撲面而來。
蘇念微要將大衣還給他,可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被他揪住衣襟用力裹了裹。
他比她高出一個頭還要多,大衣裹在她身上,好像一張棉被,直接拖到了腳跟。她整個人被圍得密不透風,好似一個蠶蛹。
「我不要!你的衣服太大了,穿上好難看。」蘇念微怕江文禮凍壞,卻知道他不會同意自己脫掉大衣,於是故意這樣說。
可江文禮一眼看穿了她,還嗤笑一聲,拍拍她腦門道:「反正都已經嫁給我了,再難看我也不嫌棄。」
「可是……」
「老實點!」
江文禮又霸道了一次,直接將裹成蛹的蘇念微抱上自行車后座,不由分說地騎上車往家走。
次日,兩人都正常去工作。
江文禮帶隊調查蘇念微設計圖失竊案,按照林木子提供的線索,去周順峰家裡搜到了兩人的曖昧照片。
周順峰的老婆名叫錢紅,江文禮一來,她一直大聲嚷嚷,拒絕搜查。
直到江文禮拿出搜查令,她才老實下來。
而直到那些曖昧照片被找到,她兩眼發直,頓時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嚎起來。
「警察同志,你可得為我做主啊!周順峰那個混帳他騙我!他告訴我,他只是和林木子逢場作戲,誘惑他去為我們偷圖紙!沒想到啊,他真的和林木子搞上了!他這是出軌,我要和他離婚!」
不等江文禮想辦法審問,錢紅就因為嫉妒,一股腦把周順峰那些盤算全抖了出來。
有了她的「證詞」,接下來很好判了。
雖然江文禮知道,林木子這種毫無廉恥的女人,是不會被幾張曖昧照片脅迫的。
但認證物證都在,他也只有按照她被脅迫來處理。
因此,林木子的盜竊罪沒了主觀惡意,只被判拘禁一個月。
而周順峰作為主謀,又有暴力脅迫他人的行為,判了一年。
得知消息的周順峰頓時慌了,他在看守所哭天搶地,求著要見蘇念微。
蘇念微也好奇他想幹什麼,便真的去見了他一面。
「蘇小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二人一碰面,周順峰就一改往日的傲慢,卑微到底地懇求著。
「我不想坐牢啊!只要你出面為我作證,就說那些圖紙是你賣給我的,我就給你錢!你要多少都行!」
幾天過去,如今的周順峰面容消瘦,眼眶凹陷,和之前春風得意的那個奸商,完全判若兩人了。
蘇念微冷笑著打量他幾眼,輕嗤一聲道:「周順峰,事到如今,你還是沒得到教訓啊。」
「什麼教訓?」他下意識問。
蘇念微沉沉地說:「商人逐利正常,但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為了求財毫無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