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過了，明天一早就回A城。」姜悅可平靜地說完這一切，便轉身向外走去。
她看起來像是真的想通了，柯向文看著她的背影微微揚唇，大步跟上。
而姜悅可此刻面上雖表現得很平靜，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不想再聽到那一個個雷同的答案。
兩人一同上車離開醫院，而樓上某個病房的窗戶前，一位身著病號服的男人正透過窗戶看著樓下的一切。
站在他身旁的趙全出聲道：「您都醒了，幹嘛不告訴她您就在這裡？」
昏迷了小半月，祁雲霆在今天早上終於甦醒，何子慕給安排了一系列身體檢查。
昨晚檢查，趙全推著祁雲霆回病房時，他倆正巧瞥見剛到醫院的姜悅可還有和她一起的男人。
當時祁雲霆只淡淡說了聲：「走吧。」
回到病房後，他便吩咐趙全去安排，讓醫院的人不要告知任何人有關他在這家醫院的信息。
讓趙全很不解的是祁雲霆的行蹤現在確實需要保密，可讓姜悅可知道應該也沒事，她又不是其他人。
現在人家都要跟別的男人跑了，他的老闆居然還能沉得住氣，他都替他老闆急。
祁雲霆收回目光，沉默著轉身回到病床半靠著。
幾秒後，他沉聲問道：「A城那邊現在什麼情況？」
「和您之前預想的一樣，秦雲山最近動作頻頻，目前有1/3董事成員有準確合作意向。」
祁雲霆薄唇勾起，冷聲道：「讓人繼續盯著，還有別讓他得到得太容易，偶爾有點困難才更加令人深信不疑。」
「是。」趙全應聲點頭，頓了頓又問，「您……真的不打算告訴姜小姐您在這裡？或者我可以偷偷找她把她帶過來見您？」
聞言，祁雲霆抬眸一記犀利的眼神看過去，趙全立馬做了個閉嘴的動作。
從病房出來，趙全長吁了一口氣。
想想之前不知是誰害怕某些人跟別的男人單獨相處真會擦出什麼火花，放下工作去參加那個他從來不屑參與的活動。
現在眼睜睜看著人家真的跟別人出雙入對，卻表現出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
他趙全現在還真是摸不透祁雲霆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姜悅可和柯向文從醫院離開便直接回了旅館。
柯向文先到，出電梯前，他轉身問道：「你……真的沒關係嗎？」
姜悅可勾起唇角，說：「嗯，這句話你一路上已經問了我不下十遍，難道我在你眼裡就這麼脆弱嗎？」
聞言，柯向文垂眸笑了笑，確實，打從醫院出來回旅館的路上，他就時不時的重複同一個問題。
好在姜悅可好脾氣，每次都耐心回應。
「那好，你上去休息一會兒，晚點我們再去吃飯。」
「好。」姜悅可微笑點頭，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她的眼眶裡終是被霧氣模糊。
回到自己的房間，她從包里拿出那張已經有些褪色的照片呆呆地看著上面的人。
淚水無聲地滴落到她的手上，有些濺到了照片上。
明天回去，她不知該怎麼向笑笑交代。
她恨自己懦弱，懦弱到不敢面對真相，也恨自己辜負了笑笑的期望。
想到祁雲霆此刻或許就躺在冰冷的海水裡，而她卻無能為力，姜悅可的心就像刀絞。
姜悅可曲起雙腿抱住，頭深深埋在了臂彎之中。
或許是昨晚沒睡好，也或許是太累了，她就那樣抱著雙腿睡著。
不知睡了多久，一陣手機鈴聲將她驚醒。
她愣了幾秒，下床去拿手機。
上面顯示的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姜悅可遲疑著接起，手機放到耳邊，「喂，哪位？」許是哭過的原因，又或許是剛睡醒的緣故，她此刻的聲音有些沙啞。
等了幾秒，那邊並沒有回應，但能隱約聽到一些雜音。
姜悅可拿下手機看了下，上面顯示還在通話狀態，想著對方或許不知道電話已經接通，於是她又把手機放到耳邊，「喂，你好，哪位？」
這次姜悅可多等了一分鐘，但是對面依然沒人說話。
她拿下手機看著上面的通話狀態皺了下眉便結束通話。
她想也有可能是誰打錯了。
放下手機前她看了下時間，竟然已經下午三點。
姜悅可驚訝自己竟然一覺睡了這麼久，不知道柯向文是不是一直在等她一起吃午飯。
想到這，她急忙給柯向文打了過去，才響了一聲，對面就接通。
「喂，向文，你吃飯了嗎？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睡著了。」不等對方開口，姜悅可就先表達了一波自己的歉意。
話音落下，對面的人低笑聲道：「沒事，現在吃也可以。」
看來人家真的一直等著自己一起去吃飯。
姜悅可越發愧疚，說：「那你等我會兒，我下來找你。」說罷，她把電話掛斷就去洗手間洗把臉，讓自己精神些。
抬頭看了下鏡子，才發現自己的眼皮有些紅腫。
不能讓柯向文看到她這幅模樣，姜悅可使勁掬了幾把冷水沖洗眼睛。
反覆幾次，終於不仔細看就看不出異樣，她這才擦乾臉，走出洗手間，拿上手機出門。
來到樓下，柯向文已經在休息區的沙發上等她。
看到姜悅可的身影，柯向文立馬起身向她走去。
雖然剛才用冷水衝過眼皮，但柯向文還是一眼就發覺了異樣。
他的神情微變，卻沒有點破。
許是他從剛才過來就一直有意無意盯著姜悅可的臉看，姜悅可察覺到對方可能發現她眼睛的異樣，便裝作很隨意地說：「上午回到房間躺床上想著休息一會兒，誰知道就睡著了，這一睡就睡到下午，眼睛都睡得水腫。」
原來是睡覺睡的，他還以為她哭過，心裡一直盤算著怎麼不動聲色安慰她。
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想了，或許她是真的想通。
笑了笑，柯向文邊走邊說：「可能太累了，晚上好好休息。」頓了頓，他轉頭看著姜悅可說，「對了，我已經訂了明天上午九點回A城的機票，你可以嗎？」
聞言，姜悅可腳下步子微頓，隨即抬眸應道：「我都可以。」
說話間兩人來到車旁，柯向文很紳士地幫姜悅可打開副駕的車門，等她上車後又關了車門，他才小跑著繞到主駕駛室。
距離柯向文車子五米遠的一輛黑色奔馳車上，祁雲霆冷著臉，目光冰冷地看著前方的一幕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