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衛大爺又上下打量了下秦允兒,想著她一大早就等在門口,想必是很緊急的事,猶豫片刻,他開口道:「進來吧。」說著他又轉身回到室內開了自動門的開關。
門一開,秦允兒就迫不及待往裡走,來到老太太住的那個房間門前,她抬手敲了敲並出聲喊道:「奶奶,我是允兒,您開下門。」
等了好一會兒,秦允兒面前的門才緩緩的從裡面打開,接著露出一頭白髮的老太太。
熊玉華看到秦允兒,面上不辨喜怒,只是淡淡掃了眼她,說:「難得你一大早來找我這個老太太,進來吧。」
她說完自顧自的轉身往裡走,秦允兒對於老太太這副冷淡的樣子早已習慣。
從小老太太對她就是這個樣子,大概那時她們沒有住在一起的緣故,所以秦允兒對老太太也沒多少感情,喊她一聲奶奶也是因為有血緣牽絆著。
秦允兒跟進去,老太太倒了杯白開水放到桌子上,一邊拉開凳子一邊坐下說:「坐吧。」
秦允兒沒有客氣,自己拉開凳子坐在老太太對面。
「奶奶,我來……」
「你應該還沒吃早飯吧?我也還沒吃,我打電話叫她們多送份早餐過來。」老太太不等秦允兒話說完,又自顧自的開口,緊接著拿起桌上的固話按了其中一個鍵,跟對方說了幾句後掛掉。
放下固話,她抬眸看向秦允兒說:「我知道你來幹什麼,上個月你表哥來看我,我已經將我手裡的東西都交給他了。」
老太太說話中氣十足,氣色圓潤,絲毫看不出來她已經有八十幾歲快奔九十的人。
她很是平靜的告知秦允兒,並不覺得她將那麼重要的東西交給南長宇而不交給自己的親孫女會有什麼不妥。
秦允兒明顯沒有料到老太太竟然把股份給了南長宇,也沒料到南長宇竟早在一個月前就得了老太太的股份。
她先是一愣,隨即激動地從座位上站起,身後的椅子被她起身的動作帶動著在瓷磚地板上摩擦著發出刺耳的聲響。
「你怎麼可以把股份給他?我可是您親孫女,現在秦氏集團出事,您不幫自家人,倒去幫個外姓人,您還是不是秦家人,還是不是我奶奶?」
面對她激動憤怒的情緒,老太太只是平靜的回應她:「你是我親孫女,長宇是我的親外孫,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本該一碗水端平,但我也確實這麼做了,早在二十年前,我就將我的股份轉給你父親了,而現在給長宇的,那本就是他的,我給他也只是把屬於他的還給他而已。」
「他的?」秦允兒不解。
「你父親大概沒有告訴你,當年你外公也分了些股份給你姑姑,也就是你表哥的母親。」老太太頓了頓,喝了口水繼續說,「你姑姑走了以後,她的那些股份暫時由我保管,現在長宇要拿回去也是理所應當的。」
怎麼會是這樣?
秦允兒癱坐下來,「他現在拿回股份是想幹嘛?奶奶……」抬眸看向老太太,「您應該也猜到他想幹嘛了吧?姑姑去世後,我爸把他帶回秦家當親兒子養,我爸對他那麼好,他現在為什麼……」
熊玉華別開視線,眼底的悲傷一閃而逝,深深的嘆了口氣,此時門口鈴聲響起,應該是先前訂的早餐送過來了。
她起身過去開門,一邊對秦允兒說:「早餐到了,吃了早餐再走吧。」
熊玉華剛打開門,秦允兒突然從她身邊擦身而過,扔下一句:「我還有事就不吃了。」便出了房門離開。
「哎!」熊玉華嘆了口氣,門口送飯的工作人員看了看她,問:「阿姨,剛剛出去的是您孫女啊?」
「嗯。」熊玉華無奈。
「哦……那您這早餐……」
「她不吃,我這個老太婆還是要吃的,幫我拿進來吧。」熊玉華好歹也活到這個歲數了,許多事也早就看開了,這麼點事還不至於影響到心情和胃口。
秦允兒趕到公司時,會議室里正準備宣布股東大會開始。
眾人見她來了,皆是不動聲色的互相遞眼色。
秦允兒沉著臉來到主位旁的位置落座。
曹董事出聲道:「既然人都到齊了,那今天的股東大會可以開始了。」
股東大會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最終的投票結果可想而知,南長宇得票數最多,當選秦氏集團董事長。
眾人從會議室離開時,紛紛向南長宇表達祝賀。
秦允兒經過南長宇身邊時,嘲諷了一句:「白眼狼!」
南長宇只是微微勾了勾唇,並不理會。
見他這種反應,秦允兒心中更是惱火。
待她離開後,站在南長宇身邊的Alice才開口對他說:「恭喜南總。」
南長宇回頭沖她微微一笑道:「謝謝,這些年你辛苦了。」
Alice心裡暖暖的,這些年她跟在南長宇身邊無論風雨都無怨無悔,但此刻聽到他親口說謝謝她,她心裡還是很開心的。
南長宇當選秦氏集團董事長的當晚,秦雲山打來一通電話叫他回秦家一趟。
他知道秦雲山叫他回去是為了什麼,無非就是將他罵一頓,然後質問他問什麼。
有些事該是面對的時候。
一個小時後,南長宇的車開進秦宅大院,給他開門的是秦家管家。
「長宇來啦。」管家上前笑著打了聲招呼。
南長宇從車裡下來,微笑頷首。
走進秦家別墅,大廳里燈火通明,但只見秦家傭人,不見秦雲山。
不等傭人招呼,他徑直上了樓。
他在秦家生活了五年,對這裡的一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來到書房前,他敲了敲門,門內很快傳來秦雲山略顯滄桑的聲音:「進來。」
南長宇擰了下門把,推門進入。
秦雲山依然待在落地窗前,此刻是背對著門口這邊。
他聽到南長宇進來的聲響,只是微微側了下臉,出聲道:「來了?吃……晚飯了沒有?」
「我吃過了。」南長宇站在離秦雲山兩步之外,看著他的側臉,等著他先開口。
兩人都不再說話,書房裡一時又恢復了安靜。
片刻後,秦雲山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你……就沒有……要對我說的?」
「您想要我說什麼?」
南長宇話音剛落,秦雲山『咻』的將輪椅轉過來,臉色鐵青,大聲道:「你……你跟你表妹……搶那個位置,為什麼要……那麼做?!」他因為激動而有些喘,調整了下呼吸,他繼續道,「我把你……當親兒子對待,你現在……就是這麼……報答我的?你的良心……被狗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