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族之夜過去了一個星期。
村子裡仍然鬧哄哄的,輿論絲毫沒有平息下來的意思,反倒越傳越離譜。很多人在私底下議論,宇智波海月跟宇智波鼬八成是那個邪惡的宇智波斑的轉世,專門來報復宇智波一族的……
這種毫無根據的臆測,偏偏很符合某些玄學論者的胃口,而且陰謀論者同樣廢寢忘食的查資料,試圖找到三個宇智波之間的某種神秘聯繫或傳承。
木葉醫院,病房裡。
宇智波海牙坐在病床上,盯著對面潔白的牆壁發呆。
隔著布簾的另一張病床上躺著宇智波佐助,至今仍在昏迷中。
海牙比佐助大兩歲,身體素質更好一些,因此他早一天甦醒過來。
如果有選擇的話,他寧願自己一直昏睡下去,也不願面對這個殘酷的世界。
不吃不喝,發呆了整整一天的海牙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那個溫柔和善的哥哥會突然朝往日裡極其敬重的母親大人揮起屠刀。
難道他對媽媽的敬愛,對自己的疼惜都是騙人的偽裝嗎?
而且還對自己使用幻術,強行讓自己一遍遍的回憶媽媽被殺的畫面。
我不相信!
那個惡魔,肯定不是我哥哥!
「無論如何,我也要找他問個明白……」
不同於佐助的偏執,海牙年齡更大,對事物有了比較基礎的認知。
他很清楚這不是個非黑即白的世界,也了解到許多稀奇古怪的忍術,至少宇智波一族的寫輪眼幻術,就可以很輕易的達到欺騙效果。
「也許是某個擅長幻術的混蛋偽裝成哥哥殺害母親,至於為什麼沒有殺我,可能是因為時間上來不及吧……」
這一刻,海牙覺得自己找到了真相。
可是新的問題又來了,假如真是自己猜測的那樣,哥哥為什麼要叛逃木葉呢?
對了!那個偽裝成哥哥的傢伙不僅殺死了母親大人,還一口氣炸死了一百多個同族忍者,哥哥有口難言,為了活命才不得不叛逃。
「也許我昏迷的這些天,哥哥已經在著手調查那個躲在幕後的惡魔了……肯定是這樣沒錯了!」
如此想著,海牙心裡稍稍輕鬆一些,可是一個冷酷的話音打斷了他的自欺欺人。
「別再欺騙自己了,宇智波海月難道沒有告訴你宇智波一族的最高瞳術嗎?」
「你說什麼?」
海牙猛地回過神,拉開擋住視線的布簾,發現宇智波佐助不知什麼時候甦醒過來,此刻正坐起身,漠然的目光直視著自己。
這不是一個八歲小孩該有的目光,仿佛對周遭的一切都不放在心上,只有在提起宇智波鼬時,眼睛裡會閃過仇恨的情緒。
「萬花筒寫輪眼!」
佐助的聲音跟他的目光一樣漠然,毫無感情。
「鼬也好海月也罷,都是為了獲取這個至高瞳術才對至親族人揮起屠刀,想必你那位親愛的哥哥,已經成功開啟萬花筒寫輪眼了吧?」
「怎麼可能!什麼萬花筒,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寫輪眼的強弱難道不是以勾玉的數量表現的嗎?」海牙道。
佐助冷冷一笑,「你哥哥還真是粗心大意呢,連這種問題都懶得跟你解釋,看來你在他心中的地位遠遠沒有你自己認為的那麼重要。」
海牙的臉刷的一下子黑了不少,儘管都是家逢巨變,一夜之間都成了孤兒,這混蛋還是那麼令人討厭。
尤其是那種超雞自我的臭屁性格,一點也沒變。
我果然不應該跟他說話,萬一被傳染就不好了……
噫噫?!這話似乎是哥哥告訴我的吧,假如他真的在欺騙我,那我是否應該反著聽呢?
海牙盯著佐助那張臭屁的臉,心裡矛盾極了。
「我們宇智波一族的寫輪眼在三勾玉之上還有一種進化,那便是萬花筒。整個家族的歷史上只有三個人成功擁有這種頂級瞳術,分別是宇智波斑,宇智波止水跟那個混蛋。」
佐助遲疑了下,「或許現在是四個人了,宇智波海月很可能也開啟了萬花筒。」
「那個混蛋告訴我,之所以留我一命,只是因為現在的我弱小的像一隻螻蟻,不值得他動手。他想看到在仇恨中成長起來的我,會為了得到那份復仇的力量做出怎樣的選擇。」
「海牙,別再把海月當成你的哥哥了,他跟鼬一樣,都是為了力量不擇手段的惡魔!」
「他們不光心性殘暴,而且還一遍遍的用幻術在我們心裡種下仇恨的種子,想讓我們在將來的某一刻,為了復仇同樣朝摯友揮起屠刀。」
「這種惡魔,不配稱為我們的哥哥!」
海牙呆呆的坐在病床上,大腦一片空白。
他被佐助的話驚呆了。
「你肯定在想,只是單純的因為獲取更強大的力量,就朝親人朋友下毒手,我怎麼會生在如此邪惡的家族裡?」
海牙默然點頭。
「佐助,你說我們將來會不會為了力量,朝朋友……」
說到後面,海牙感覺背脊發涼,冷颼颼的,再也說不下去了。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我們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但可以決定自己的未來!只要我們能堅定信念,持之以恆,絕對能找到不殘害朋友也能變強的辦法!」
「實在沒有辦法的話,那我們就聯手先殺掉一個,再對付另一個。」
佐助揮舞著拳頭,臉上儘是濃濃的中二牌膠原蛋白。
「那要是他們兩個也聯手呢?」海牙反問。
「哦……」
佐助的動作戛然而止,小拳頭定格在半空,一副愕然又不知所措的蠢萌樣子,看的海牙眼角直抽抽。
他果然沒想過!我早就不該對他報以希望……
笨真的是一種病,差點就傳給我了。
只是……佐助說的都是真的麼?不惜為了力量殺掉母親,炸死族人,那些殘忍的事情都是哥哥做的嗎?
那個人為什麼會如此陌生?
哐當!
護士走進來,看到沉默中的兩人,笑道:「你們兩個都醒了,我去叫醫生再給你們檢查下。」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躺回病床上,想著各自的心事。
病房裡再次沉寂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