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薔薇死了,小胖子文君也變得有些瘋瘋癲癲的,這讓再度回到別墅一層集合的眾人頗有種感同身受的心有戚戚焉,就連看起來分外堅強的冥甄嘆珂蘭與率真活潑的小美,他們也都在親眼目睹了野薔薇她那屍首分離的慘狀後,陷入到了長久的沉默當中。
「喂,你們怎麼一個個的都垂頭喪氣的啊?難不成玩個遊戲就給你們全都嚇傻了?要知道咱們現在可是還在副本里呢!你們也不想像是野薔薇一樣被莫名其妙的清除出局吧?我們現在還是從冥甄嘆珂蘭他們這組開始,來,你們兩個先跟我們大家說說,你們在山林別墅的第三層,有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依舊是由江夏主動的去打破了這層繚繞在眾人內心深處的陰霾。
這一次,江夏反其道而行之的將野薔薇和小胖子文君的悲慘遭遇給描述成為是了一種「遊戲機制」。
如此,在當他們這些心理承受能力相對較差的闖關者們考慮到虛擬實境之間的差異之後,便能夠相對來說更坦然的去面對這些本就超乎其常識應對能力範疇之外的事物了。
「啊?還是從我開始嗎?」
臉上帶著一絲對於曾經的自己似乎有些太過於咄咄逼人的愧疚,冥甄嘆珂蘭他著實是花費了一段不短的時間去進行心理建設,幾度欲言又止,直到最終大概是意識到了自己再去跟眼前的這些人多說些什麼也都已經對其過去的既定事實於事無補,他才開始敘述起自己與銀笙斌兩個人在山林別墅第三層內的所見所聞。
空曠、幽寂、廣袤無垠,這便是在江夏重啟發電機、使得整棟山林別墅重見光明前,冥甄嘆珂蘭和銀笙斌他們兩人對於別墅三層事物最為直觀的印象。
就好像是眼前的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層久曠的塵煙,哪怕是藉由戰術手電所打出的強光都變成了白蒙蒙的一片,甚至於就連本身並無大礙的他們在長時間處於那片空間內的時候內心裡都不由自主的會被沾染上一種近乎於「斷塵絕念、封心鎖意」的頹然,如此亦是使得江夏隱約明白了副本設計師尹璃對於這片副本空間內的各個區間的區域劃分原則:
七宗罪,它既可以指代的是某七種為惡魔們所造成的切實威脅,也可以指代的是某七種存在於山林別墅內外不同區域的禁忌。
在山林別墅二層致使野薔薇屍首分離、小胖子文君精神失常的原因,大概率就是他們在不經意間的某些行為受到了位於別墅二層內的禁忌條件的推波助瀾,乃至於是「循循善誘」。
而與之不同的則是冥甄嘆珂蘭和銀笙斌他們二人在甫一進入到山林別墅第三層內的時候便察覺到了存在於這片區域中的異常。
如此也可以進一步的去大膽的推測出一個更為驚人的結論,
那就是不管看似平平無奇的山林別墅一層還是腐朽衰敗的地下空間,其中八成應該也是存在有某種與之類似的能夠影響人們情緒判斷的禁忌,甚至於它們還會廣泛的存在於山林別墅之外!
可惜的是,由於江夏本身太過於清晰明確的邏輯思維,以至於他根本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曾經被干涉過。
因此,江夏他也只能說是將自己對於有關於山林別墅內外可能存在有某種按照區域劃分的情緒禁忌的推測告訴給在場的其餘六位闖關者們,
讓大家通過集思廣益的方式去回憶自己在山林別墅內的時候是否產生了某種與之類似、但又和自己的本意似是而非的「邪念」。
作為一個「探討人性」的副本,不得不說,其實哪怕是在某些人的內心裡確實是產生了些許「不該有」的念頭,但他也是絕不會將之公之於眾的,就更不要說還要他將其口述出來、與大家進行分享並一同來進行研討了。
故而實際上,江夏他之所以提出自己的猜想,主要是為了能夠讓他們這些尚且沒有對自己內心中的歧念開始進行施為的人們可以有所警醒。
在眾人雜七雜八的討論了一些明顯和情緒禁忌不沾邊的「我不該這樣想」後,話題再度回到了由冥甄嘆珂蘭與銀笙斌他們二人負責進行探索的山林別墅第三層上。
根據冥甄嘆珂蘭所言,山林別墅的第三層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起居室,裡面大致可以被分為休閒區、衣帽間、臥室和健身房。
從樓梯口上來,他們二人率先抵達的就是位於別墅三層的休閒區。
在休閒區內擺放有各式各樣的娛樂設施和休閒起居用品,甚至於還有著一趟藏有種類繁多、樣式齊備酒品的吧檯、櫥櫃,以及一台款式「新穎」、上架於開元二三十世紀的立體影音播放設備。
在存在於別墅三層內的神秘氛圍的影響下,冥甄嘆珂蘭和銀笙斌二人他們只是對別墅的休閒區進行了一個簡單的瞭望便前往了這一層的其他區域。
精緻而奢靡,這便是冥甄嘆珂蘭等人對這些存在於山林別墅第三層內的諸多事物的第二印象。
名表列櫃、衣櫥作牆,這是一層即便換做開元九千來年的現在,普通人仍舊難以想像的富足。
而它們,都歸屬於那位此時正躺在別墅主臥內沉眠著的女人。
「美麗的甚至讓人感覺到這個世界都變得有些荒誕……」
這便是頗具文青氣質、中二氣息的冥甄嘆珂蘭對於這位理應是在貝爾芬格的預言中所提及的夏娃的描述。
因為早在別墅二層內發現身首異處的野薔薇和神志不清的小胖子文君時,便已經證明了室內照明能夠消弭存在於別墅二三層內的情緒禁忌,所以在好奇心的驅使以及轉移眾人注意力的需求共同作用下,江夏做出了大家一起去「觀摩」、「觀摩」這位同時被上帝與惡魔所關照的女人,看看能否防患於未然的提議。
聽到江夏那所謂的「防患於未然」,名為綰瑕的褚麗玲小姐姐身上不由得泛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對於薩麥爾那種惡形惡狀的傢伙進行肢解大概已經是她這輩子所能夠想像到的最為殘酷的見聞了。
一考慮到這種事情極有可能再度發生在被冥甄嘆珂蘭形容為絕代佳人的夏娃身上,在褚麗玲的心裡頓時升起了「君子遠庖廚」的念頭:
「要不,我和小胖子文君還是別去了。」
「你們幾個和隊長一起,不管遇到什麼突發狀況應該也都足以順利解決掉了。」
「我感覺文君現在的這個情況看起來似乎也不適合我們走到哪兒都帶著他,還不如咱們乾脆將他綁起來,再由我在這邊看著。」
「否則到了別墅三層他再犯了癔症,那到時候可能也會是一大麻煩。」
「你這麼說似乎也確實是有些道理……」
對於所謂的情緒禁忌不屑一顧,深知它們都必然源自於你內心深處的惡念,本來也沒想帶著小胖子文君而是打算讓他自生自滅的江夏,在聽到褚麗玲的託辭後略微的沉吟了片刻。
而就在江夏對此想要進行個合理安排的瞬時,對於自家男人兩眼放光的想要去觀摩美女酣眠的小美就已經自告奮勇的搶過了這個活計:
「要不還是我和小帥兩個與文君一起留守在別墅一層吧!」
「之前就是這麼安排的,我們這也算是熟門熟路。互相之間多少也能夠有個照應!」
言罷,小美還瞪了眼心不甘情不願的小帥。
眼見自家的母老虎發威,小帥自然是無所不從。
紙片人和枕邊人區別,對於來自巴蜀之地的小帥來說那絕對是界限分明:
「是啊,夏哥你和斌子、柯蘭他們幾個去就行了,又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兒……」
一邊說著,小帥的言語、微表情暗示簡直可以被稱之為是模範教科書。
奈何不管是銀笙斌還是江夏都並不打算插手人家小夫妻之間的「情趣」。
事情就這麼被愉快的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