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辰神色凝重地表示:「現在我們應該去查看巴尼他們的情況了。」
儘管他們一路殺敵無數,但對約瑟夫一夥來說似乎並未造成實質性傷害,這讓林北辰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他迫切地想要取得突破性進展,因此決定前往營救巴尼等人——更何況這次的任務目標還落在約瑟夫手中!
在樹林深處,國術大師的屍體懸掛在樹梢上,瞪大的雙眼透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作為世界級近身格鬥高手,他在這場戰鬥中僅增添了一道傷痕——而且是在近戰中所受。
這並非因為對手技藝高超,而是因為殺人者的身份出乎他的意料。
泰拳大師站在國術大師的屍體旁默然無語。
正是他親手擊殺了國術大師,此刻他腦海中迴蕩著國術大師死前那不可置信的眼神,不由得發出陣陣怪笑。
在這片略顯陰森的樹林中,他的笑聲顯得格外詭異。
這時一道佝僂的身影緩緩從樹林中走出。泰拳大師看到這道身影后臉上的扭曲表情逐漸平復下來,他單膝下跪以示敬意。
這位老者若是被老一輩人看見定會驚呼出聲——他便是昔日第三大傭兵團團長的得力幹將!
在荒野和城市間馳騁沙場多年,無論是槍戰還是肉搏都堪稱傳奇般的存在。
老者渾濁的雙眼似乎難以視物,但他卻準確地伸出手摸向了泰拳大師的頭顱。
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場慘烈的戰鬥——隊友們紛紛陣亡,隊長也被敵方狙擊手一擊斃命,惟有他獨自逃生。
「父親。」
見老者久久不語,泰拳大師將頭垂得更低了些許,顯得愈發謙卑恭敬。
老者從回憶中緩緩回過神來看著眼前這個自己為了復仇而收養的兒子,心中感慨萬千。
當年那個僱主故意提供虛假情報讓他們陷入絕境,在傭兵團滅亡之前他一直被譽為傭兵界的良心。
然而退隱後的他終日惶恐不安,害怕那個強大的敵人找上門來,最終他選擇了放棄良心,收養了幾個絕對忠誠於自己的孩子,並將他們的性格塑造得極為扭曲——比如眼前這個喜歡欣賞他人死前絕望表情的泰拳大師。
「孩子,你這次做得很好……」老者的話語剛落音,泰拳大師便驟然發難,一拳洞穿了老者的胸膛!
老者臉上滿是錯愕與震驚,而泰拳大師則獰笑著站起身來,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感謝你最後教給我的這門技巧,讓我能更加盡情地享受欺騙他人後所帶來的樂趣!」
說罷他便哈哈大笑起來,而老者臉上的錯愕表情則逐漸凝固,最終化作一具冰冷的屍體。
愉悅地看著這一幕的泰拳大師突然眉頭一皺,他聽到了直升機靠近的聲音,於是迅速縮骨變回原樣,並將老者的屍體藏進了一個樹洞中。
約瑟夫走下直升機,身後跟著偽裝成泰拳大師的刺客。
他微微皺眉看著眼前的「泰拳大師」:「你弟弟呢?」
偽裝者臉上露出哀傷與不可置信的神情:「我們在路上走著,他突然就……突然就……」
說著他的嘴唇開始發白,眼神中流露出驚恐之色。
約瑟夫緊盯著他的表情變化,猜測這次可能又是林北辰暗中動手,因此語氣中帶上了幾分急切:「突然怎麼了?」
然而就在這一剎那,偽裝者臉上的驚恐表情瞬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獰笑。
他猛地揮拳打向約瑟夫的頭部!
周圍的人見狀紛紛想要出手阻攔,但奈何距離太遠根本來不及反應。
然而約瑟夫卻面不改色地輕輕一側頭便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並順勢站起身來一個迴旋踢狠狠地踢在了偽裝者的臉上!
迴旋踢這一招雖然弊端明顯,但在約瑟夫手中卻顯得如此輕鬆自如。
偽裝者根本沒想到自己會被這個看似平凡的中年人一招擊敗,更別提是被迴旋踢這種「簡單」的招式所擊敗了!
他癱軟在地上面露驚恐之色,而約瑟夫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服和皮鞋,臉上露出不易察覺的狂熱神色:「這樣一來,那位大人手下的頂級士兵又將多出一個屬於我的人了!」
旁邊的士兵們沉默不語地執行著約瑟夫的命令,將偽裝者的頭顱砍下後連同身體一起扔出了直升機外。
巴尼等人望著約瑟夫離去的背影,眼中流露出難以掩飾的忌憚。
他們回想起剛才那驚人的身手,不禁陷入沉思,林北辰是否也擁有這樣的實力?
在遠方,林北辰一行人逐漸接近了之前約瑟夫等人所在的位置。
只見那群特種兵在閒聊說笑,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的臨近。
這當然也與林北辰巧妙使用了一張降低存在感的符籙有關,使得他們在這種距離下難以被察覺。
「看來,約瑟夫已經乘著直升機逃跑了。」林北辰望著遠方,心中明了。
他們之前曾遠遠瞥見那架直升機,但由於距離過遠,無法採取有效的攻擊手段。
眾隊員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徵求誰的意見。
顯然,巴尼等人已經不在此地,否則那些特種兵不會如此放鬆警惕。
大家都已經疲憊不堪,即使有能力再戰一場,也覺得毫無意義。
夏路遙下意識地看向林北辰,但很快又收回目光,畢竟她才是隊長。
她微微臉紅,清了清嗓子,果斷地做出了決定:「既然巴尼等人已經離開,我們不必急於追趕。先在這裡休息片刻,再做打算。」
這個決定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贊同。
林北辰也暗自鬆了一口氣,他擔心約瑟夫在附近設下了埋伏。
眾人歡呼一聲,紛紛找地方坐下休息。
老道累得直接躺在地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夏路遙看著他的窘態,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下意識地看向林北辰,卻發現他也在注視著自己。
四目相對的瞬間,夏路遙迅速轉過頭去,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飛鷹和烈火坐在一起竊竊私語,野牛則在背包里翻找著食物和水。
雷霆湊到林北辰身邊,好奇地詢問關於陣法的事情。
夏路遙看在眼裡,心中不禁有些吃味。
林北辰從系統中兌換了一些材料,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憑空變出了一些物品。
他開始布置陣法,走走停停,每次都會扔下一種特定的物品。
大約十五分鐘後,他完成了陣法的布置,只見一條龍的圖案赫然出現在地面上。
眾人驚嘆不已,紛紛詢問這個陣法的作用。
林北辰解釋道:「這個陣法可以隔絕敵人的窺探,讓我們在這裡安全地休息。」
烈火卻提出了一個刁鑽的問題:「如果是改變光線的話,為什麼地面不會被掩蓋呢?」
林北辰眼角一跳,他沒想到烈火會糾結於這個問題。
他深吸一口氣,儘量耐心地解釋:「這個陣法的原理並非改變光線,而是通過特定的能量場來干擾敵人的感知。所以地面並不會被掩蓋。」
然而烈火似乎並不滿意這個解釋,還想繼續追問。
林北辰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從包里掏出一張符紙,在上面畫了幾筆後念道:「禁!」符紙搖搖晃晃地飛上了天空開始燃燒。烈火頓時發現自己無法開口說話了。
林北辰解釋道:「為了防止有人亂說話暴露我們的行蹤,我特地準備了這張禁言符。烈火你太過大公無私了,就委屈你一個小時吧。」
眾人聞言紛紛打了個寒顫,生怕自己也被禁言。
野牛不滿地嘟囔道:「你又不是我們隊長憑什麼對我們執行處罰?」
林北辰微微一笑:「你說得有道理。」
於是又一張禁言符飄到了野牛的頭頂開始燃燒。
野牛驚恐地發現自己也無法說話了。
夏路遙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笑出聲來,她覺得此時的林北辰既搞怪又可愛,心中不禁泛起了甜蜜的感覺。
機艙內依然瀰漫著淡淡的血腥氣息。
約瑟夫安坐在座位上,手中擺弄著一個閃爍著燈光的類似遊戲手柄的裝置。
機艙內一片寂靜,只有巴尼等人因傷口疼痛而發出的呻吟和汗珠滴落地板的聲響,還有那煩人的飛機轟鳴聲在耳邊縈繞。
約瑟夫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無人知曉他此刻的思緒。
他將那個類似遙控手柄的裝置輕輕放下,不再關注。
這是他的一種習慣,源於對命運無常的厭倦:每每期待到最後,卻往往空手而歸。
因此,在面對真正渴望卻又無法確保成功的事情時,他選擇不過多關注結果。
等待的過程中,他會轉移話題以平復激動的心情,努力維持自己的紳士風度。
而這時,他的話語往往會涉及廣泛的話題。
「艾爾。」約瑟夫閉著眼睛,手指在大腿上有節奏地敲打著,「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是不是在我們突圍匯合後,就看不懂我的行動了?」
艾爾,那位坐在主駕駛座上的人,沉思了許久,然後點了點頭。
儘管約瑟夫沒有睜眼,但他知道艾爾確實感到困惑。
「那時候,我對傭兵生活已經感到厭倦——勝利來得太容易了。」他娓娓道來,「我曾用殺戮來填補內心的空虛,享受勝利的喜悅,喜歡看敵人在我的計策下團團轉。」
「那次失敗,雖有我大意之失,但也有我厭倦遊戲的原因,所以那次我沒帶你。」約瑟夫睜開眼睛,望向前方出現的平原,「但後來,我遇到了一個讓我重拾這份職業的理由。」
言盡於此,約瑟夫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低頭再次看向那個手柄裝置。
當看到裝置上的燈光熄滅時,他臉上閃過一絲喜色,但很快又掩飾過去。
他轉向主駕駛座上的人說:「返回抓住巴尼他們的地方吧,這次我暫時還不想去見那位。」
約瑟夫站起身來,眼中透露出難以掩飾的疲憊。
他走到巴尼等人面前,看著他們的傷口皺了皺眉,對旁邊的士兵吩咐道:「給他們敷藥,讓他們服藥。」
「可是……」一個士兵欲言又止,但話剛出口就後悔了。
約瑟夫投來冰冷的目光,嚇得他立刻去拿藥。其他人見狀也紛紛效仿。
「巴尼是嗎?」在士兵為巴尼處理傷口時,約瑟夫輕撫著自己的西裝袖子仿佛在撣去灰塵一般。雖是問句卻並不需要巴尼回答。
「你認識林北辰多久了?」約瑟夫隨口問道。
巴尼以鄙視的眼神回應著他卻保持沉默。
面對巴尼的目光約瑟夫並不惱怒,此刻他只感到疲憊湧上心頭——就像過去那場敗仗後的感覺一樣。
他此刻宛如一個普通的職場男性在與久別重逢的老友敘舊一般,儘管他知道這種方式並不能真正安慰自己。
「巴尼啊,」約瑟夫猶豫了片刻後開口說道,「你和林北辰認識這麼久了,有沒有聽說過一種叫枸杞的東西?」
巴尼愣了一下,他本能地將枸杞誤認為是某種道術,所以裝作知曉的樣子回應道:「怎麼?你怕林北辰用這個來對付你?」
林北辰等人休息了,約莫半小時。
這期間,無論他們如何喧鬧舞動,只要身處這個半球內,那些僱傭軍都對他們視而不見。
這樣的情景讓飛鷹等人對道術的嚮往愈發強烈,同時對林北辰也充滿了羨慕。
至於夏路遙,她看著林北辰的展示,幾乎要為之傾倒。
林北辰站起身,環視眾人後開口:「這個保護罩即將失效,失效後我們向指定地點進發,如何?隊長。」
夏路遙聽聞此言,才意識到自己身為隊長,連忙點頭應允:「好,好,就這樣。」
隨著林北辰一揮手,那已經黯淡無光的保護罩徹底消失。
對面的僱傭軍在半小時的休息後也恢復了警惕,林北辰剛撤去保護罩,就有人大喊:「敵襲!」
雖然聽不清具體內容,但從喊聲和方向判斷,他們顯然已經發現了林北辰等人。
「真是麻煩,剛才直接偷襲不就好了,非要休息?」老道不滿地嘀咕。
眾人瞪了他一眼,知道他在開玩笑,便沒太在意。(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