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離開

  「感謝你參與本次面試，下周我們會通過電話通知面試情況，麻煩走的時候把門帶上」然後他，有一次被踢出了公司的大門，噢，應該說是自己灰溜溜的走出了公司的大門。回來的路上，他路過麵包店，買了五塊麵包，同樣也用光了他身上最後的錢。而這麵包，到今天只剩下這一塊了。噢，麵包已經吃掉了八分之一了。嚼著嘴裡的麵包，回想起五年前畢業的光景，同學們都懷著各種不同的心情走向了遠方。現在同學們已經各奔東西很多年了，盧循自從那畢業離開後便與他們失去了聯繫，也許這次去聯繫是盧循有意而為的吧！為了他那點渺小的可笑的自尊心，為了那所謂的『衣錦歸故里，富貴見鄉親』的無聊言語而有意避開人群，避開朋友的吧！只是如今，從各個渠道都聽說，以前的朋友都有了自己的事業，而他卻依然一事無成，這讓他更加不敢去面對那些朋友，讓他把自己的心縮的更小，藏得更深。只是，他卻依然整天的胡思亂想，依然沉浸在那不可能的思緒之中。也許，他的前面已經沒有了路，只是他依然不知悔改而已。腳下的路，其實很長，但是他卻把他的心路堵死在那深深的胡同之中，不可得救！啊！又是一個路口，盧循呆立在路口向兩邊看了看，半晌，撕下一塊麵包，直直的向前走去。「嗤——」一聲急剎，伴隨著一輛緊急擦向一邊的雲車在華生的耳邊響起「你他媽沒長眼睛啊！紅燈你也闖……」這是輛緊貼地面的雲車，車上一漢子頭伸出車窗，雷鳴般的咆哮，響起在盧循的耳邊。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盧循一邊點頭，一邊不斷重複著對不起三個字，身體快速向後退去！也許是車上的人看著罵也沒什麼意思，開著車走了。回到路口的盧循，看看，這疾駛而過的雲車，想到「我家也有雲車的，比你這好多了，拽什麼拽，不就開個破車麼？哼」一邊想著，盧循已經向左邊拐去。

  盧循的家裡雖然算不得大富大貴但還算殷實，從小到大，盧循自己實際上是沒吃過什麼虧的，雖然不能說事過著奢侈的生活，但衣食無憂，倒也說得過去。從小到大，幾乎所有的事都由父母包辦了，所以，他一直不知道身上的衣服究竟值多少，油鹽醬醋究竟是什麼。只是出來的這幾年，他漸漸的明白了這些東西，那也只能說是明白了，他真正其實並不了解這些東西的重要性，所以，直到現在那依然如此潦倒。現在的他還是需要靠家裡養著，家裡的父母，也年近半百。父親的身體很差，每天都在吃藥，可是卻依然要為他這個不孝的兒子辛苦操勞，母親依然溺愛著他，可是他自己卻仍舊這麼的不爭氣，所以他很恨自己，只是卻依然懦弱。依然是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街頭，一群小姑娘在嘰嘰喳喳說些什麼。盧循看著這群小姑娘，想到了自己小時候，那時候也有著一群小朋友，放了學，在河邊嬉笑著，玩耍著，只是盧循永遠的都是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嬉笑玩耍，如同現在這樣，只是，那邊的小朋友已經不再是他那兒時的玩伴了。兒時的玩伴皆已長大，前不久一個與他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朋友從遠星一號休假回來玩耍時，還帶給了他不少的好玩的東西，像什麼交叉雙渦輪推進飛板，電磁微脈衝潛望鏡等！雖然，嘴上說了不在乎，可是華生他心裡可是嫉妒的要命啊！那個朋友雖然工作的地方很艱苦，可是畢竟也算是有個正當的職業，高額的收入啊！那時，他們聊了很久，也聊了很多。回想那幾天，也許是他這幾年來唯一沒有在惆悵的幾天吧！只是，最近那朋友那邊似乎也出了什麼事，再也聯繫不到了。華生吃著麵包，看著這物是人非的景象，心中也不由的酸澀了。

  「啊！對不起，對不？？？」盧循的眼前突然出現一位身著紅裙性感的女郎，正當盧循以為撞到人時，才發現是仿真立體投位影像。這是旁邊這家服裝店的GG。雖然說，現在這種GG很多，但是要做如此逼真的立體影像GG，還是要很花點錢的。服裝店的門面很大，應該說這是一個服裝商城。集團化，聯合經營，是小商家最好的生存手段，雖然不知道這裡是否也是由幾百家小店構成的，但至少他的規模確實很大，完全能夠比擬那些商城。盧循是很少逛街的，更加不用說是服裝店了。他的衣服，幾乎都是他母親給他買的，所以對於商場的這些，他了解太少。平時也是絕對不會進去的。只是今天，莫名的心讓他進了這裡。服務員很熱情，可是他總覺得，那些熱情的背後，是一雙雙冰冷的眼，似乎在警惕著什麼？「我像小偷麼？」莫名的惱怒湧上心頭，吞下一口麵包，加快了腳步。

  一位怒氣沖沖的中年婦女，正在和一服裝銷售小姐爭吵。「你說說，你這衣服怎麼回事，我回去才洗了一水，就成這樣了，你這不是欺負我們這些消費者麼？找你們經理來，我要投訴。」

  「夫人，對不起，但你的這件衣服確實不是我們這裡的……」爭吵持續很久。

  「為什麼，我會留下來看這個」盧循心裡想著，無奈的搖搖頭，向外走去。「買衣服麼，大家看好，公正好，前後說清楚，然後合理交易完就好了啊！何必這樣呢？」盧循心裡，一直很缺乏維權的意識，所以上當受騙的也是常事。不過他卻依舊固執的以為，人應該是要講誠信的。只是他卻沒有發現，他自己實際上也是常常說謊的。

  小巷口，盧循慢慢的走進來，看著巷子裡還是有很多小攤的。這裡不似大街上那般繁華，大多數窮人都生活在這裡，小巷子，叫喊聲，幾千年依然如故。這裡的人，大都沒有車，靠著兩條腿，走著。很多人用了一輩子的時間都沒有走出這條小巷子。盧循自己有時也在想，他是否真的走出過這個小巷子，或者說，這條小巷子究竟在哪裡？離廉租屋近了，今天的一天又這樣，漫無目的的划過了，那麼明天，應該是怎樣的過？盧循一邊想一邊小口的嚼著所剩不多的麵包。

  「抓小偷啊！咚」盧循被一個黑影撞到了路邊的牆上，手裡的一點麵包屑，在空中划過一道痕跡，向後飛去，很快又或者很慢，這是盧循的最後一點麵包了。莫名的勇氣，讓盧循抓住了那條黑影。「不准走，陪我麵包」在拉扯中，那人，幾下甩不掉，轉身，就是一拳，打在盧循的臉上，鮮血從鼻孔流出，但盧循依舊死死的抓著那人不放。嘴裡，喃喃道「還我麵包，還我麵包」

  「哧哧哧哧……」隨著連續的穿刺聲落下，盧循放開了抓著小偷的手，捂著肚子，不可思議的看著，小偷那倉惶遠去的背影，鮮血隨著指縫流出，流出了數條長長的痕跡，痕跡沿著街面鋪成開去，只是巷子周圍沒有人，所以，這痕越來越大。鮮血隨著痕跡流向遠方，盧循也漸漸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