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顧全清醒過來，他有些沉默的靠牆站著。
「溫若水，你的綠鈔票是在哪裡找到的？」孫乾聲音很大，表情亢奮，兩頰飄著違和的紅暈，眼睛直勾勾盯著溫若水，仿佛一言不合就要開搶。
他的狀態很不對勁。
趙溪玥肯定了心中的猜測，而且污染程度不低，按照系統的算法，他的san已經即將跌破60點。
如果不能及時清除污染，孫乾很可能會遭遇大恐怖。
「是在零食堆里找到的。」醒來後一直沉默的顧全開口。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小卷綠色鈔票，「我就是為了拿這個，才被詭異誘惑。」
說著，他展開手中的綠鈔票，數了三張遞給溫若水，語調更柔三分，「剛才，謝謝你。」
溫若水理所當然地接過來，點點頭，「不用謝。」
直女指數100分。
此時，顧全手中的綠鈔票還剩七張，而溫若水還有十張。
「我們一共五個人，十八個綠鈔票。平分下來，我們每人拿三張，他們多拿點，每人四張，大家覺得怎麼樣？」孫乾一副公平公正的模樣，「接下來我們的收穫也不許私藏，大家一起分，很公平。」
謝漣漪第一個受不了他這副嘴臉，「顧全為了這卷綠鈔票被詭異誘惑差點缺胳膊少腿，你也去吃個餅乾再來談公平。」
孫乾漲紅了臉，憤憤道，「我是在給你爭取利益，你這個人怎麼不識好歹，女人就是頭髮長見識短，盡添亂。」
「那你人還怪好的嘞。」謝漣漪陰陽怪氣。
兩人又互懟了幾句，趙溪玥才不慌不忙的道，「現在已經天黑了，大家趕緊去找綠鈔票，儘量趕在九點前離開超市。」
「這次要細找，大家就不分開了，兩個人負責翻找，另外三個人看著。翻找的人大家輪著來。」
「接下來的收穫，大家平分。」
除孫乾外四人均點了點頭。
孫乾嘟嘟囔囔地想說些什麼，其他人都無視了他，他只得悻悻閉嘴。
五人一起行動，速度雖然慢了些，但勝在穩當，直到晚上八點半，才堪堪搜完一樓。
可惜的是，每個區域都只發現了兩卷綠鈔票，一共找到了八十張。
而屬於人類的商品，價格非常昂貴，其中最貴的是食物，一個蘋果高達五十張綠鈔票。
顧全誤食的小餅乾，一張一塊，但十塊起賣。
其他如薯片，更是接近三十張綠鈔票。
最便宜的是礦泉水，七張一瓶，但每人只能買一瓶。
但衣服等生活用品，基本在二十張左右，遠比食物便宜多了。
假如不能購買同區域商品，那想要出去，至少需要三十五張綠鈔票。
目前找到的所有綠鈔票加在一起，最多只能讓兩個人出去。
按照收穫均分原則，每人新獲得了14張綠鈔票。
溫若水手中的綠鈔票是最多的，按照最低價格，她再獲得九張綠鈔票就能出去了。
事關生死，所有人都謹慎地收起了綠鈔票，沒有人出來裝大方，也沒有人去購買食物。
每花一張綠鈔票，就是減少一分出去的可能，大家寧願餓著肚子。
「一樓一共有八十張，我們天亮後在二樓繼續找，只要能找到一百綠鈔票，所有人都能安全出去。」趙溪玥道，「八點四十了，我們先上去二樓找涼蓆吧。」
對於這種涉及時間的規則，趙溪玥都是十二分警惕。
在時間上動手腳，是個過於簡單而高效的手段，換她也這麼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原本安靜的系統開始持續不斷的+1作死值，顯然有危險正在靠近。
而超市門外的白霧裡，穿梭的黑影也多了起來，沉沉疊疊地站在門外，讓人雞皮疙瘩直冒。
眾人不敢再耽擱，快步上二樓。
上二樓之前，趙溪玥落後眾人幾步，順手拿了個棒球棍藏在衣服里，扔了十五綠鈔票在收銀台。
綠鈔票接觸到收銀台的瞬間，化作一縷黑氣，鑽入地面，順著地板的脈絡，消失在倉庫門前。
去倉庫了？
趙溪玥心中有了猜測，握緊棒球棍跟上眾人。
二樓沒有高貨架，看上去寬敞很多。正值新生開學，超市騰出一大片區域用來擺放涼蓆、褥子、桶子三件套。
手機上的時間來到八點四十九，原本懶洋洋的系統播報，驟然間洶湧起來。
【作死值+5】
【作死值+10】
【作死值+15】
……
果然對時間動了手腳，趙溪玥臉色一沉，低喝道，「快躺下！」
說著她甩開一張涼蓆，迅速躺上去，還把衣服、頭髮絲小心地掃入涼蓆範圍之內，確保自己完完整整地待在涼蓆里。
幾乎是同時，一樓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像是突然間湧入了大量人群，咀嚼聲和腳步聲交錯響起，但暫時沒有腳步聲往樓上來。
手機上的時間還在晚上八點五十，明明沒到九點。
要麼是規則誤導了大家，要麼是祂，污染了時間！
趙溪玥汗毛倒立，眾人差點就都違反了休息規則。
這麼多人同時違規，她簡直不敢想像會發生何等恐怖的事情。
悄無聲息的，一股淡到幾乎聞不到的香味從涼蓆中散發出來，將趙溪玥整個人都籠罩住，讓她緊繃的神經的放鬆了下來，連稍顯混沌的思緒都清晰了不少。
她身邊，橫七豎八地攤著五張涼蓆，其他人都噤若寒蟬地和衣躺著，不敢說話也不敢動作。
等等，五張？
多了一個人！
她握住手中的棒球棍，語氣淡定，「都躺下了吧，大家報個數。」
「一」，這是溫若水。
「二」，這是顧全。
「三」，這是謝漣漪。
黑暗中，孫乾撇了撇嘴，並不準備當應聲蟲。
緊接著，一道細小尖銳的女聲喊道，「四。」
「我艹。」孫乾寒毛直豎，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就躺在他身邊！
「什麼人？」他尖聲叫道。
與此同時，趙溪玥從系統中兌換出了真理技能卡，準備隨時拍在棒球棍上。
「是我啊。」那女聲沙啞低沉，帶著古怪的笑聲，「我是周佳，你們不記得了嗎？」
周佳？她不是已經死了，變成倉庫門下那攤猩紅的血液。
現在出現在這裡的周佳，真的還是原來那個周佳嗎？
沉默片刻後。
「周佳，原來你沒事，太好了。」趙溪玥貢獻出堪比小金人的演技，聲音中有著毫不掩飾的驚喜。
即使在黑暗裡，她的表情都格外真摯，儼然一副好朋友的姿態，絲毫不作偽，「你男朋友呢？怎麼沒和你一起？」
「男朋友？」周佳語氣中多了幾絲茫然，似乎在思考什麼，很快語氣又變得陰森，「他啊，擅自闖入倉庫，當然是死了啊。」
她語氣冷漠，像是在說死了只阿貓阿狗一樣，絲毫沒有之前恩愛的樣子。
「那實在是太可惜了。」趙溪玥語氣沉重，緊接著話音一轉，「對了，剛在我們在一樓找到了很多綠鈔票，剛剛你沒在，我們就分了。」
她握緊棒球棍，溫柔又聖母，「大家都是同學，既然你回來了，自然要有你一份。」
說著，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卷綠鈔票，「這是十張綠鈔票，你過來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