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過去,司機還是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只得再次出聲詢問。
「秦總?我們現在要進去嗎?」
秦昭這才如夢初醒般地回過神來。
剛剛那女孩,氣質實在是獨特。
雖說長相只能算作是比較出眾。
但縱使他這個秦氏集團的新任總裁閱女無數,什麼種類的美女他都見過。
剛剛那個鄉村女孩的氣質卻是他從未看到過的。
而且,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那個女生,莫名吸引著他。
好像兩人早就認識了許久。
眼看著那女孩已經混在隊伍中遠去,連背影也看不清半點。
秦昭這才開口回答:「進去看看吧。」
……
我跟著送葬的隊伍一路向前。
但莫名地,剛剛那輛長款車給我們讓了路之後,天氣就漸漸放了晴。
剛剛那陣陣怪風,也漸漸停了下來。
再往後走,竟是出了太陽。
暖洋洋的陽光照在眾人身上,驅散了剛剛那陣大雨帶來的寒意。
就連我娘都忍不住感嘆道:「這天氣竟然如此古怪!」
眾人身上的衣物漸漸被陽光烘乾,雖然鞋襪中的泥沙颳得皮膚總不是很舒服。
但是相比於剛剛,已經是好了不少。
這一路,通暢無阻。
送葬隊伍的眾人都心照不宣地,默默地加快了步伐。
大家都生怕一會再出現些什麼意外。
趁著現在萬事順利,趕緊將老人家下葬才好。
我也重新坐回了棺材蓋上。
眾人步履匆匆,目不斜視地趕路。
我卻因為回來以後,接連發生的怪事,被心中的悲傷已經被沖淡了不少。
此時,我坐在棺材蓋上,望著路邊的鄉野風景,心中暗自祈禱著,爺爺能夠順利下葬。
如果真有來世,希望他能夠投胎到一個好人家。
從前,我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但是經歷過了昨晚的事情,又遇到了那趕屍的小哥方冥後,說我的內心沒有半點動搖,那絕對是假的。
正胡思亂想著,我突然看到一旁的草叢中,竟是竄過了幾個黃色的影子。
想到昨晚那幾個偷五禽戲皮影的黃皮子,我猛地扭頭,朝著送葬隊伍另一邊的草叢中望去。
果不其然,另一邊,同樣是在草叢中,快速略過了幾個黃色的影子。
張了張嘴,我想讓送葬的隊伍注意些。
畢竟在各個傳說,各個民間故事中,黃皮子都是挺邪門的存在。
但嘴巴張開,剛想說話,我就迎面撞上了我娘那嫌棄的目光。
見我張嘴,我娘立馬瞪了我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說,要是我敢多說一句話,打擾到了送葬的隊伍,她就要我好看。
糾結了半天,最終我還是閉上了嘴。
畢竟,一會黃皮子要是鬧起來,這送葬的隊伍里,也沒有誰能有辦法解決。
要是黃皮子不鬧,反倒會成為我的過錯。
再被我娘扇上幾巴掌也是說不定的。
在接下來的行進路途中,我一直關注著路兩邊的草叢。
那幾隻黃皮子,就這麼跟了我們一路。
一直到爺爺的棺材順利下葬,眾人站在墓碑前,個個都黯然神傷。
只有我,依舊在警惕地望向四周,尋找著那幾隻黃皮子的身影。
一直到封棺,蓋土。
都沒再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
那原本跟了我們一路的幾隻黃皮子,也都已經不見蹤影。
我一直懸著的心也漸漸地放了下來。
一鬆懈下來,看到那冰冷的墓碑,強烈的悲傷突然襲來。
我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沒哭一會,突然有人扯住了我的胳膊。
我剛想掙扎,我娘的聲音傳了出來。
「趕緊走!你想在這待到天黑,又給我惹什麼么蛾子出來嗎!」
說著,我娘狠狠地擰了一把我的耳朵。
拖著我的手,也不管我會不會摔跤,就往後拽去。
我沒有辦法,又不敢反抗我娘。
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明天就可以回學校了,犯不著和她爭論。
轉過身,我順從地跟著我娘朝前走去。
卻還是忍不住偷偷地回頭,看向我爺爺的墓碑。
明天這一走,下次回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可惜,家裡人都不允許我把爺爺火葬。
不然,我真想把爺爺的骨灰帶在身邊,讓他跟我一起,去到那大城市看看。
這麼想著,我再次回頭。
卻看到,兩邊的草叢中,竟是各走出了三隻黃皮子。
我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是真的沒有看錯。
那就只黃皮子,並不是從草叢中爬出來的。
而是如同人類一般,直立行走!
就只黃皮子徑直走到了爺爺墓碑前,竟是學著人的模樣,朝著墓碑拜了三拜。
「天啊……!」
這詭異的一幕,讓我忍不住驚叫出聲。
我娘頭也沒回,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我只覺得手臂被扯得生疼。
連忙閉上了嘴巴。
我的這一聲驚叫,並沒有引起眾人的注意,卻是引起了那幾隻黃皮子的注意。
除了最大的那隻黃皮子,其他幾隻都縱身一躍,進入到了草叢裡面。
而那隻最大的黃皮子,竟然是轉過身,對著我的方向招了招手。
然後,才不緊不慢地彎腰,將前爪放在了地上。
緊接著,像個正常的黃皮子般,三步兩步,跑進了草叢。
我已經被眼前的一幕幕,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剛剛那大得離譜的黃皮子,彎腰爬行的時候,竟然給我一種,它在「裝作正常」的感覺。
我甩了甩頭。
在心中嘲笑自己。
黃皮子就是黃皮子,怎麼可能會「裝作正常」?
剛剛朝著墓碑作出了祭拜的動作,可能也不過是因為墳前的貢品。
那只是小動物乞食的本能罷了。
雖然昨晚的事情,確實用我所認知的所有科學知識都無法解釋。
但明天我就要回到大學了。
所有的這些事都將與我無關,從今往後,我也不會再遇到這些事情了。
至於其他人會不會遇到,我並不是很關心。
爺爺已經走了。
唯一愛我,關心我的親人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其他人對待我,就像是看待過街老鼠。
他們的遭遇,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