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沒有懷疑過,是不是那隻大黃皮子又來偷皮影了。
但仔細想想,我都上了鎖,以大黃皮子的能力,應該是偷不走的。
自從我回到村子,怪事頻發。
爺爺留下的皮影也接二連三的丟失。
我打定了主意,既然我已經帶著秦昭將村子裡外都看了個七七八八,任務已經完成。
明天,我就帶著皮影,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
我跟秦昭說了一下離開的打算。
畢竟他和江濤現在住在爺爺家。
我這一走,爺爺的屋子,肯定是不能給兩個外來人,單獨住著的。
秦昭卻不是很同意我的想法。
他覺得我這幾天經歷的事情太多,今天又暈倒了,身體實在太差,應該在村子裡再休息幾天,再回學校。
「到時候,我和江濤直接把你送去學校。」
秦昭也是好意,我思考了一下,確實。
我現在帶著這麼大一個裝皮影的箱子,再加上我現在動不動就脫力的身體,確實不太適合長途跋涉。
而且,我看了看窗戶外面。
天空像是一團化不開的濃厚黑霧。
我如此突然地跟秦昭說我要走,他和江濤一時半會,估計也找不到落腳的地方。
我再休息幾天,以免路上會出現什麼意外。
正好,秦昭和江濤也可以趁著這個時間,找找下一個落腳的地方。
這樣想著,我點了點頭。
我們兩人商定,三天之後,如果秦昭在這裡的事情已經做完,那就和江濤一起,送我回學校。
如果還未完成,那就我自己回學校,他們前往下一個落腳點。
……
第二天,我,秦昭和江濤,都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
我想著今天就好好休息,便準備和秦昭江濤,去山腳的市場上買些食材回來,在家做些農家菜。
車子從村口開出去的時候,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但一時半會,又想不出來到底是哪裡有異常。
直到車子來到了半山腰,我才反應了過來。
平日裡,幾乎時時刻刻都守在村口那棵大楊樹下的傻子,今天竟然沒有出現在大楊樹下。
要知道,從我有記憶開始,這傻子每天早上起得最早,每天晚上回得最晚,雷打不動地守那大楊樹下。
因為楊樹在村口的位置。
這傻子又由於智力問題,無法離開村子。
還有好幾次,有人想進村子偷雞偷鴨,被大半夜還守在楊樹下的傻子發現。
大聲呼喊,才抱住了村里人的家禽。
就這樣,大家都尊稱這傻子為「守村人」。
我沒有多想,只是覺得,守村人可能是被什麼事情耽誤了。
從山腳買完食材,我們三人又在山腳慢悠悠地逛了逛。
快臨近傍晚,才又從山腳坐車,返回了村子。
一進到村子裡,我就知道肯定是發生什麼事了。
平時這個點,村子裡的人不是還在地里沒有回家,就是在家中張羅著晚飯。
但今天,大家卻不知為何,全部都聚在了村子中央的水井旁邊。
車開進村子,再次路過了那棵大楊樹。
樹下依舊空無一人。
不知怎的,我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極其不好的預感。
讓江濤停了車,我決定先下車去井邊看看,讓他和秦昭去停車場停車。
我剛推開車門,秦昭便也跟著我,推開了另一邊的車門。
「我陪你一起去吧?我也有點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點了點頭。
我和秦昭兩人並肩而行,一路小跑,來到了村中水井的旁邊。
水井被村里人里三層外三層地圍住。
我想擠上前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嘗試了好幾次,卻都沒有成功。
這怕不是整個村子裡的人,都聚集在這水井旁邊了。
我走到最外圍的一個大爺身邊,乖巧地笑著。
「張大爺,這是怎麼了?怎麼大家都圍在這裡?」
村子裡的人不多,大家基本都互相認識。
張大爺抬頭一看是我,連連推著我,就勸我快點回家。
「村子裡又死人了!你個小丫頭片子,就別在這湊熱鬧了!你不是去城裡上大學了嗎?趕緊收拾收拾東西快回去吧!這村子最近不太平啊!」
又死人了……
我一愣,心中有了猜想。
小心翼翼地詢問道:「是……守村人嗎?」
張大爺惋惜地點了點頭。
又再次催促著我回家。
「小丫頭快回家去吧,一會撈上來,你會被嚇著的!」
我對著張大爺道了聲謝,拉著秦昭,轉身就走。
秦昭根本沒明白髮生了什麼。
只是知道村子裡有人掉進井裡死了。
「什麼守村人?你認識他嗎?」
秦昭仔細觀察著我臉上的表情。
「我們不回家嗎?」
卻在發現我拽著他,繞到了人群的另外一邊後,再次發出了疑問。
我搖了搖頭,並不想過多解釋。
朝著秦昭做了個「噓」的手勢之後,我拉著他,偷偷湊到了幾個中年婦女的身後。
果不其然,這幾個中年婦女,此時正湊在一起,竊竊私語著。
「我昨晚睡前關家門的時候,還看到守村人了。怎麼今天說沒就沒了?」
「是啊,我今早沒看到他,還覺得奇怪。」
「看這屍體的模樣,估計是在水裡泡了一夜了。也不知道他一個傻子,怎麼突然想不開,跳了井呢……」
「是啊,要不是劉嬸家那二丫過來打水,往水井裡多看了一眼。我們這些人啊,都得喝到泡過死人的井水了!」
「傻子有什麼想不開的?別是被人害了!」
「你瞎說啥呢!誰沒事幹會害一個傻子?我看啊,他就是傻裡傻氣地,路過這水井,不知道怎麼的,自己就栽進去了!」
「他再怎麼傻,栽進井裡都會大聲呼喊吧?你家離得最近,你昨天夜裡有聽見什麼聲音嗎?」
「好像真沒有……說不定他栽下去的時候,撞到了頭呢?」
……
這幾個婦女七嘴八舌地討論著。
我終於將事情的經過拼湊了個七七八八。
昨晚,我和秦昭從外面回來的時候,也在楊樹下看到過他。
半夜,那中年婦女看到他的時候,他應該是準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