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重光對這一次的行動不抱太大希望。
對方有著這麼多氣運額度,又是大乘期修士奪舍重生,手中說不準還有著秘寶,這件事很難解決,若是沒辦法解決,他與這陸晨飛接觸,只會給未來增添麻煩。
但,他不與對方接觸,這陸晨飛就不會影響到丁重光?不可能,只是對方在青禾城,在客棧,必然會與丁重光相遇。
屠戮一個一品修行國度,那只是魔尊雷軒所做的最大一件事,其餘奸淫擄掠的事情沒少做,他徒弟陸晨飛不遜色其師多少。
若對方在青禾城獻祭一整個青禾城那該怎麼辦?
或許無數年後,勢力逐步擴展的丁重光不會在意青禾城,可如今青禾城如今的基本盤,不容許有任何威脅,就算無法將其殺死,也該將其趕出青禾城。
他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命書為自己創造優勢。
【陸晨飛:氣運:-25→-30】
【丁重光:氣運:1123→4233】
丁重光抵達時,遠遠瞧見客棧大堂中原本擁擠的人群大部分都各回各家,只剩下住宿的客戶以及正在收桌椅的謝楓和阿珂。
他沒急著進入客棧,而是使用了一次清潔術,除去身上的汗液塵埃,避免讓曾經當過神探的謝楓發覺自己是趕過來的。
接著他系馬在外間,緩緩走入客棧。
「都散了?」
丁重光裝作想來參與宴會的樣子,依照命書上些許感應,可以確定陸晨飛仍舊處於客棧範圍,他想的沒錯,陸晨飛確實奪舍了唐洛,取代陸晨飛的身份呆在客棧。
「嗯?重光少爺!」
正在利用武功快速擦拭桌子的謝楓面露驚訝,在他印象里,丁重光因為養豬場的事情,已經有半年沒這麼晚來客棧。
「這不是唐洛回來了嗎?我跟他沒有什麼交情,也為老唐慶祝啊,對了,老唐,三叔三嬸他們呢?」
丁重光微笑著點點頭,同時利用仔細感知命書,確定陸晨飛的方向。
「哦,掌柜和婉姐應該回房了,老唐父子應該回後院了,你自己去看看他們吧。」
謝楓對丁重光也不見外,就隨口說著,繼續收拾客棧。
「好的。」
丁重光聞言就壓抑住自己心中的焦急,緩緩走入客棧後院。
……
此時陸晨飛,在做什麼?
他在與唐秀蓮坐在後院井邊,一臉麻木的聽著唐秀蓮說著一些往事。
「你記得嗎?當年你母親生下你時,就是這麼個滿月,與今日夜色一模一樣。」
唐秀蓮望著月亮,帶著一點惆悵說著。
「記得,記得,你每年,每次看到滿月,都會這麼說,我都聽膩了。」
陸晨飛百隨口模仿著陸晨飛以往的口氣說著,他模仿得很像,無論語氣還是聲音都與陸晨飛以往的表現一模一樣。
作為魔尊雷軒的弟子,他掌握有許多秘術,奪舍之後,他已然把握住這具身體九成九的記憶,也有著可以蠱惑他人的秘術,讓他人不會因為他表現出與原主不一樣的東西而懷疑他被奪舍了。
他以這種秘法瞞過丁山,瞞過龔婉,他以為自己也同樣能瞞過唐秀蓮。
然而這時他才明白,自己早就在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暴露了,或許是在方才詢問那女子是誰的時候,或許是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不過唐秀蓮似乎並沒有揭發他的意思,正好他如今實力太弱,還得需要唐秀蓮的人脈、資源成長,也就配合著對方表演,不讓其輕易暴露出來。
「哈哈哈,你每年都會這麼說。」
唐秀蓮大笑,幾聲,似乎非常開心,非常開懷,眼角帶著淚水。
他接著又問道:「那你什麼時候給我唐家延續後代?」
陸晨飛聞言,心中冷笑,暗道只有這種長生無望的凡人才會總想著延續後代,真是庸俗,同時也意識到這唐秀蓮之所以不揭發他,就只是想要他娶妻生子吧?
他想著,嘴上按照陸晨飛過去的回答說道:「等我築基再說吧,太早行房對修行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何況我現在什麼都沒有,怎麼娶妻生子?」
這是唐洛過去敷衍唐秀蓮慣用的藉口。
過去唐秀蓮問到這裡,他都會住口,但這一次不樣,他那大大的,本該是喜劇演員的臉龐,露出從未有過嚴肅,盯著陸晨飛問道:「你老實告訴我,有沒有喜歡的人?」
陸晨飛被一個無法修行的凡人盯著看,心中升起一點怒火,若非此時身處客棧,以他水平,殺死唐秀蓮會引起響動,會引來凝丹期的丁山夫婦,他早就動手了。
他再度翻找記憶,確定沒有找到有關戀情的記憶,煩躁地說:「沒有,怎麼可……」
說道一半,他卡殼了,他在唐洛記憶中找到了一個背影,一個一直在客棧不遠處等候他的背影
這片記憶有些殘缺,但他能感受到原主看到這個背影時的情感。
若他記得沒錯的話,這個背影正是方才來到客棧的那個女子的。
陸晨飛立馬咆哮起來「該死,這陸晨飛居然將這人埋藏得如此之深,讓我完全不知道!」
或許是因為唐洛習慣地將這份情感埋藏,或許是被奪舍前刻意隱瞞,導致陸晨飛之前根本沒有辦法找出有關於邱嫣的任何記憶。
就算是如今的背影也只是殘存一點。
為此,陸晨飛對唐洛憤怒之餘,也生出一絲殺意。
為了恢復傷勢,復原靈魂,他必須要有一個穩定的環境,保證自己目前的身份,因此他必須要殺死那個女子,否則麻煩多多。
正在他想著,唐秀蓮忽地嘆息。
「果真是有的啊,你這孩子怎麼就不早說呢,早說啊,我也能幫你想想辦法啊。」
他如今就是悔恨異常。
陸晨飛下意識地說著:「想什麼辦法,除了阻止我,或者去犧牲,你一個先天武者能有什麼辦法?你一個人養我這麼辛苦,我怎麼能讓你犧牲呢?」
這是這具身體下意識的回應。
「哈哈哈哈!這是你的真實想法嗎?可真是把我看扁了啊,兒子。」
唐秀蓮聽著熟悉而又絕不可能聽到的話語,一直束縛在眼角的熱淚無法制止地流了下來。
接著他又用開心而欣慰的語氣看著唐洛:「真好,那傢伙沒法說的心裡話,你都能說出來,真好!」
「我這麼一個大大咧咧的人,怎麼就生出了個這種玩意!總藏著心思。」
「你比他強,強多了,就算你想殺了我,我也認了,可你為什麼要對那個女孩生出殺意?」
「為什麼?」
話落,時隔多年,庖丁解牛刀法首次對人類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