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滅門

  冬

  深夜肅殺

  幾個家丁裝扮的人小步在巷子中奔跑，速度飛快，卻又怕驚擾到他人，所以每一步又是格外的小心，即使深夜天空飄著出雪，巷子中穿梭的家丁們額頭還是滲出大把的汗水。

  「咚咚咚，咚咚咚」家丁們止步跑到一個大院一側的便門便輕聲敲起來。

  「咚咚」便門內傳來兩聲回應好似暗號一般

  聽到回應院外的家丁們輕輕的推開便門，躡手躡腳的向內探了進去。最後一個入內的家丁左右環顧了一下就迅速且熟練的關上了門。

  「夫人，城外的馬車已經就緒，少主今晚必須走，我等定拼死護送。」進入院內的家丁們跪在一個英氣逼人的婦人面前，領頭的家丁，略帶急促且不失敬畏的催促道。

  夫人背向家丁們，靜默不語。

  「夫人，再晚便來不。。。。。。」家丁的話還未說完，夫人一揮手，從內堂由幾個侍衛抬出一個七八歲模樣的少年。少年雙眼緊閉，呼吸均勻。好像是熟睡中，又好像是暈厥過去。

  「我兒的性命便交付諸君了。」說罷，夫人頭也不回的進入內庭，步子堅毅，迅速。

  家丁們跪望著夫人進入內庭後便立刻起身，從懷中掏出布袋，從侍衛們手中接過少年，又將少年放了進去，袋口紮緊，又再底部開了兩個小口子以便通氣。

  侍衛們向家丁們行軍禮，家丁們軍禮回應後立刻抬著布袋從便門小步跑出。侍衛們佇立不動久久的望著虛掩的便門，夫人靠著內庭的門，眼淚已奪眶而出，但是很快又恢復到堅毅的面容。。。。。。

  巷子中

  家丁們抬著布袋飛奔，即使地上已經積累了不薄的初雪，但是家丁們的飛奔卻沒有留下重重的腳印和清晰的聲響。很快家丁們跑到了城門下。

  深夜，城中宵禁，城門早已經緊閉，只留有城門上的士兵巡邏。家丁們從懷中掏出蹬牆鉤，用力拋出，死死的勾住城牆。城牆根下的家丁們向下狠狠的扽了扽繩子，確保結實以後，紛紛挽起褲腿，然後將布袋反背在一個身形較大的家丁背後，然後其他的家丁們分組慢慢的爬上城門樓。

  半晌過後，深夜中除了只有幾聲烏鴉的叫喊，靜的令人髮指。城門樓上的家丁們向下揮手，城樓下得到信號的家丁背著布袋緩慢的向上爬去。爬到城門頂，看到一地的守城巡邏士兵被打暈在地。

  家丁們又向城門外發下繩子，慢慢的順出城去。剛剛落地，轉身，忽然的火把四起，將這城門外照的猶如白夜，家丁們被火把晃了不自覺的抬起手臂去遮擋火把的光線。

  」哈哈哈哈哈哈，聖上果真料事如神，知道你們這些亂臣賊子不會束手就擒，早早就命秦大人在此布防。雷大人，如今瓮中捉鱉，回去可要在秦大人面前給在下美言幾句啊。「一個一身甲冑副將模樣的人一臉壞笑，望向身旁的雷大人道

  雷大人嘴角微微上揚，從懷中掏出聖諭舉過頭頂。

  「聖上諭旨，亂臣賊子，格殺勿論。」又轉向旁邊壞笑的副將道

  「林副將，這小少主的項上人頭可是頭功啊。」

  說罷，林副將便策馬飛奔向家丁們去，只留下」謝雷大人成全「在空中迴響。

  士兵們高舉手中的火把，齊聲大喊「殺，殺，殺！」

  家丁們面對飛馳而來的戰馬即便是武功再高，也毫無還手之力。林副將手起刀落，一刀便砍下一個家丁的頭顱。家丁們立刻轉變為分散突圍，可是手持火把的士兵們隨即圍了上去，將家丁們團團圍住，任憑林副將在包圍中砍瓜切菜。

  深夜，除了烏鴉的叫喊，還有家丁們的慘叫。。。。。。

  「哈哈哈哈，謝雷大人成全，此次在下若是封官進爵定親自去雷府拜謝。」

  林副官甩了甩手上的血跡，又擦擦臉上的血跡，露出的笑在黑夜血跡和火把共同的映襯下顯得幾分詭異。

  雷大人沒有回應，眼睛望著城中的一個城院，嘴角再次微微上揚。

  林副官收起佩刀，將剛剛砍下的小少主的頭顱掛在腰間，少主的臉被林副官的刀砍的面目全非。這絲毫不影響林副官對這個戰利品的喜愛。隨即跨上馬背。

  「雷大人，這岳府唯一獨苗現在掛在我的腰間，現在是不是應該去給岳夫人報個喜啊，哈哈哈哈哈哈。」林副官笑得有些癲狂。

  「林副官，沒錯，就像秦大人交代的一樣，做事要斬草除根以絕後患。」雷大人面帶微笑，慢慢的回覆道。

  二人一人一馬，慢慢的向城中進發。身後跟隨的士兵收起了圍觀砍殺時的狂熱，規矩的舉著火把慢慢的跟在兩位大人身後進城。

  岳府中

  一個下人急忙跑著小步到岳夫人身旁，定了定身，俯身輕聲的向夫人匯報著情況。岳夫人聽後起身，嘆了口氣。便命人做個火把拿過來。

  「哈哈哈哈哈，岳夫人，在下來賀喜了。」林副官帶著渾身血跡和小少主的人頭推開岳府的大門，大搖大擺的走進去，雷大人默不作聲，也默默的緊隨其後。

  推開大門見岳夫人手持火把早已經佇立在院中許久。身後是身穿甲冑的侍衛們。

  「岳夫人，我帶你家小少主回來了，小少主很乖嘛，這麼多刀下去一聲不吭，有點你們岳家的硬骨頭，哈哈哈哈哈。」林副官壞笑道

  雷大人又掏出懷中聖諭，舉過頭頂訓斥道，「見聖諭如見聖上，爾等還不下跪？」

  岳夫人厲聲道「我岳家滿門忠烈，豈能受爾等宵小之輩的侮辱」，說罷向雷林二人扔出火把，二人閃身之時，岳夫人飛奔向庭院的支柱，一頭撞去。瞬時間，鮮血迸出，岳夫人頓時整個人癱軟在血泊中，口中默念道「山雨不可會，山雨不可會。。。」說罷，庭院中的岳家侍衛紛紛向內庭扔去火把。

  「快，攔住他們！」雷大人急呼道。

  雷林身後的士兵沖入庭院，去搶奪火把，但是為之以晚，岳府中早已被潑了麻油遇火即燃。岳府侍衛們看廳中大火已起，便紛紛拔刀自刎。

  「好狠的婆娘，到死也不低頭。」雷大人狠狠的低聲說道

  而一旁的林副官不知是不是被岳府的集體自殺震撼到了，呆立在庭院之中，臉上一絲笑容也沒有了，只是呆呆的望著這一切的發生。

  深夜，城中火光四起，士兵的喧囂蓋住了烏鴉的叫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