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后召見了許望安,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九弟,醫女的事情想必假手他人,你也是不放心的,這件事情不如就由你跟盛大夫去辦吧。」
許望安點頭,「多謝皇嫂成全。」
太后深吸一口氣,猶豫著要怎麼開口,可她這副糾結的模樣,如何能夠逃得過許望安的眼睛,「皇嫂有事不妨直說。」
太后淺笑,「九弟,那我便直說了,咱們是一家人,我就不那麼兜圈子了。」 ✬
「還請皇嫂明示。」許望安說道。
「盛姒這個女人,我見著了,不怪你喜歡她,哀家也覺得不錯。」
太后留意著許望安的神色,斟酌著措辭,「你想娶回去,這事兒是不改了?」
「婚姻大事,豈能兒戲,哪有說改就改的?」許望安反問。
「也是,你這麼多年了,難得遇到個可心的,哀家也替你高興。」太后柔聲說道「不過……她的身份正妃之位太牽強了些,你若真心喜歡,不想委屈了她,不如就立個側妃,正妃的時候,哀家再幫你選個性子柔和的,絕對不會讓她欺負了盛姒,你看如何?」
太后說完後,她的心也挺緊張的,按理說她不該管,可畢竟涉及皇家的顏面,此事傳出去了,人家會嗤笑皇家的。
至於怕,畢竟許望安現在的實力不容小覷,加上她也知道許望安的性子。
「皇嫂,您在跟我開玩笑嗎?」許望安道。
「這……這是怎麼說的?難不成,你覺得側妃還委屈了她了?九弟,你可是攝政王,哀家母子兩個能有今天,都是靠你扶持的,位高權重如你,又難得娶個妻子,讓人家知道是盛姒這樣的,怕是不好吧?」
「皇嫂,此言差矣。」許望安倒是沒有翻臉,「若是讓大家知道我娶了盛姒這樣的正妃,該羨慕我才是。」
「這……」太后微微有些尷尬,話到了嘴邊竟然不知道如何說下去了。
「她畢竟成過親,還帶著孩子……」
「那又怎樣?」許望安笑著反問,「我也帶著岳兄的兩個孩子,大家扯平了。」
太后算是看出來了,不管她說什麼,他的心意是不改了。
世間難得有情郎,可惜啊,攤到這事兒上,太執著也不好辦。
「那你當真不在乎別人怎麼說嗎?」
許望安搖頭,「不在乎,我的妻子也輪不到別人來說。」
最後這話,太后覺得是說給自己聽的。
「九弟,我這麼也是為了你考慮。」
「臣弟明白。」許望安道,不然哪能讓她說這麼多呢。
「皇嫂,您覺得她那性子肯做妾?」
太后想想,瞧著也不像,那女人的膽識看不一般。
「即便她肯,臣弟也不會的,三媒六聘,一樣都不會少,臣弟娶她,得是風風光光的明媒正娶。」
許望安認真地說道「皇嫂,這事兒您就別操心了,我這輩子,有個妻子就夠了,不需要別的女人。」
什麼安寧郡主,都滾得遠點吧,他沒那個想法。
他都這麼說了,太后能怎麼樣?
她已經退讓了,可人家不肯,牛不喝水,也沒有按著頭的道理,只是希望下次見著那盛姒的時候,再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看看能不能行得通吧。
她要是真的對九弟有心,也不想讓他成為笑柄吧。
盛姒這頭,有了朝廷做靠山,事情就好辦多了,許望那也想得很周到,拿了聖旨給盛姒,讓她開辦醫女學堂,女子學醫後,朝廷也會負責給找差使,享受朝廷登錄,雖然不是官,可有錢拿。
這讓那些人都動了心思,給朝廷辦事那可是面子問題,這回不光是窮苦人家,就連有錢人家甚至官宦人家的小姐也來了。
當然,還是窮苦人家的多。
盛姒便跟許望安提了一下,「學醫首先得識字,否則怎麼看,怎麼學?可那些小姐們就算了,自幼就可以在家學裡面讀書,可那些窮苦人家的女兒,就算明知道這是個肥差,也沒辦法拿到手。」
這不是盛姒的本意,「而且不是我瞧不起這些大小姐們的,讓他們給那些窮苦百姓瞧病,衣著髒污,身上散發著異味,她們肯嗎?」
許望安深吸一口氣,「那依你的意思是還要讓女娃娃們也都讀書了?」
「我知道全部是不可能的,可是至少能夠讓那些資質好一點的,有一個機會。」
全部都學,不現實,一下子就他們接受女子能頂板半邊天,他們怕是要以為自己是要怪。
「這事兒不簡單,但我答應你,我會想辦法的。」許望安道。
盛姒點頭,「我知道,一點點來,其實女人里也有很多有本事的,只是被父兄拘在宅院裡,圍著那方寸之地謀算。」
許望安點頭,「看到你,我還有什麼是不明白的?」
盛姒沒期待他能夠懂,畢竟他是個站在金字塔最頂端的人,你讓他了解最底層的人的事情,可沒想到他卻給了她驚喜。
「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盛姒勾唇,「我以為你會覺得我在說傻話。」
「我若是那樣狹隘的人,又怎配站在你旁邊。」許望安道。
盛姒斂了斂眉,隨即低著頭笑了,許望安也跟著笑了。
李永壽捧著個冊子跑了過來,「娘,今天報名的人可真多啊,這些是識字的,這些是不識字的。」
「不錯啊,永壽,辦事辦得不錯。」許望安夸道。
「嘿嘿,舅舅,跟著我娘,還不得機靈點嘛。」
「人太多,一下子也教不過來,還是要看看後續的情況,各選三十名吧。」
許望安點頭,「回頭我朝廷派個人教那些人識字。」
「不必那麼麻煩,朝廷那些有大學問的人幹這個不是浪費了,我去外頭請個先生過來就行了,不過你倒是可以讓太醫們過來幾個,輪番給她們講講,既然是想把是事情做好,就教得全面一些。」
「好,明天我便把人送來。」許望安做事很乾脆。
得知盛世堂在弄這個,沈青也來報了名,沈嵐知道神情無利不起早,便也跟著報了名。
管她以後什麼目的呢,先報上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