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洛雲霄送出去後,白元霜又將白元雪和小平安叫到了自己屋裡。
白元雪倒是嘻嘻笑著走到床前,坐到了姐姐身邊,小平安趴在門框上只往裡探出個腦袋看。
白元霜也不理他,只問白元雪:「我走這麼些天,你有跟著郭書和郭棋他們認真學算帳吧?」
白元雪是早就會認一些字的,不過算帳還得多學學。當初買郭家是花了大價錢的,就是因為他們能寫會算。
白元雪點點頭,「嗯,不做糕點,客人不多的時候,我就跟他們學學!」 ★
「那就好,姐讓你多學一些本事,也是想讓你以後無論什麼樣的處境也能過好日子!」
其實雖然開鋪子,但大多數時候這丫頭都是在內屋和屈氏一起做糕點,郭書和郭棋則在外招呼客人,白元霜就是想讓她耳濡目染的學一學做生意。
白元雪挽住姐姐的胳膊開心的說:「姐,我前幾日和嬸子還新做了一種糕點呢,等空了也做給你嘗一嘗啊!」
白元霜點了點她的額頭:「不錯,知道創新了,用腦子做事兒比什麼都依賴姐姐強!」
看兩個姐姐黏黏糊糊不理他,小平安有些期期艾艾的問:「大姐,叫我做啥?」
白元霜轉頭挑眉看了他一眼,小子身上的肉肉都一抖,他對大姐真是又愛又怕啊。
「那你猜猜我叫你過來幹啥?」白元霜看他貓見老鼠的樣子有些憋笑。
小平安摸了摸肉感絕佳的小屁股委屈道:「不要再教訓我了,娘已經把我的屁股打開花了,再打就拉不出屎了!」
白元雪「噗嗤」一聲就笑了,白元霜也忍不住嘴角上揚。
說來也奇怪,小平安以前說話晚,結果會說話之後,那是越來越能說,人也越來越調皮。小時候像個悶子,長大了變得有些滑頭,白元霜深刻的懷疑他現在繼承了老爹的屬性。
小平安看大姐沒有板著臉,三姐也笑了,這才磨磨蹭蹭的走到她們面前,曬黑的肉肉的臉蛋兒像個剛出殼的滷雞蛋。
小孩子愛玩兒是天性,白元霜倒也不至於怎樣。
她將他拉到身邊說:「姐看你每天在外面跟一幫孩子舞棍子,上躥下跳的,你要不要像你二哥一樣,跟著范叔和陳叔學功夫?」
小平安聽後先是眼睛一亮,接著又咬了咬手指問:「大姐,那我可不可以就不用學認字了?」
白元霜氣笑了,敢情這小子還要跟她講條件?他年紀小,平日裡也沒專門送學堂或請先生,不過幾個年長的有空就教教他,他倒是不樂意啊。
「當然不可以!」
白元風走了進來,正好聽到小傢伙兒的話,立刻一口拒絕。
少年一臉嚴肅,頗有些家長風範,「你大姐和三姐能寫會算,靠著經營店鋪也能謀生。你二哥我就算以後考不上功名,我也能去抄書、寫信、做帳以謀生。你呢?你以後是不是能做到每天勤勞的種地?」
白元霜聽了很高興他沒有用一些知乎者也的大道理來說服人,倒是說的挺簡單易懂。
果然,小平安聽了便將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說:「我要挎大刀,我要抓壞人,我還要......」
他圓溜溜的眼睛轉了轉,「哦,我還要當江爺爺說的那個......那個戲文里的大將軍!」
幾個大的對視一眼,還不錯,這小子竟然有想法了。
白元霜笑了笑說:「當將軍好啊,可以保護自己,也可以保護家裡人。不過,當將軍也要能認字、能讀兵書,才能變聰明把壞人給打跑呀!」
她也試著用最簡單的言語和他溝通,說保家衛國,為天下黎明百姓可能不是一個四歲多的孩子能明白的。再說,無論做什麼,她覺得都要先讓自己的弟弟妹妹們明白先要保護好自家再談別的。
小平安抓了抓腦袋,好像覺得有點兒道理,於是點點頭:「好,我聽大姐和二哥的話!」
白元雪吃醋道:「就不聽三姐的話?」
小平安討好的嘿嘿一笑:「都聽!」
白元霜看他這乖順的樣子可比剛才順眼多了,於是捏了捏他肉肉的小臉說:「那你可不能再吃太多長胖了,以後長太胖連跑都跑不動,看你還怎麼練功?」
白元雪附和道:「就是,不許再死撐,也不許晚上再叫吃宵夜!」
小平安苦著一張臉,只能認命。
在這之後,白元霜便讓從鏢局買回來的兩個護院范叔和陳叔他們負責給教上了。
剛開始的時候,這小子被累得哇哇叫,不過兩個師傅倒是很會用些激將法讓他堅持。而且他們也說小平安的根骨確實比較適合煉武,從小開始習武也是好事。
端午假休了幾天後,白元霜和白成祥想去南北雜貨鋪子和酒樓看看,白元雪要回糕點鋪子了,就連白元風和梁秋他們幾個都要去書院了。於是,一行人乾脆趕了兩輛車同行。
進了城,白成祥趕著車送白元風他們幾個去三石書院。白元雪的糕點店離縣學不遠,喬叔則趕著馬車準備送了孟冬至再送她。
馬車上,白元霜問孟冬至:「冬至哥,還有三個多月就要鄉試了,你有把握嗎?」
孟冬至露出明朗的笑容,「若是沒有陶院長在,我恐怕今年還沒有下場的勇氣。多虧他這兩年的指教,我會全力以赴!」
雖然陶院長依舊沒有正式收他們為座下學生,但是他和王啟,甚至是季叔前去請問,陶院長一點兒都沒嫌棄麻煩,還常常一聊就是大半天。再說,縣學裡的先生們也都至少是舉人功名在身的,這讓他們也受益匪淺。
白元霜聽他這麼說想來是有把握的,於是忍不住開心道:「那就好,能一次考中固然好,若是不成也當長經驗不吃虧!」
眼看要到縣學了,白元雪將馬車角落裡的一個食盒提出來遞給孟冬至說:「冬至哥,這個馬蹄糕是我今天早上現做的,你帶去書院裡吃吧!順便分享給你的同窗們,這樣我們店的生意又能好些了!」
孟冬至笑道:「你這個小精靈鬼,跟你大姐一樣,什麼點子都能想了?」
白元霜摟過妹妹誇讚道:「不錯嘛,知道吸引客人了!你這糕點鋪子反正離書院也近,能做點兒學子們的生意挺好!」
雖然一般男子不如女子愛這些吃食,但總有喜歡的。
到了書院,孟冬至下了馬車打聲招呼便準備進去了,喬叔這才趕著馬車離開。
白元霜看妹妹坐在車窗旁一直盯著書院門口,她拍了拍她的肩膀:「看什麼呢?」
白元雪立馬規規矩矩的坐好,有些慌亂的說:「沒......沒什麼......」
白元霜只是掀開窗簾隨意看了看,看見有個熟悉的身影跟著孟冬至一起進了書院大門。
她「咦」了一聲,「那不是王啟嗎?我沒看錯吧?」
兩人大概是剛好都在門口遇上了。
白元雪聲音細若蚊蟲的回道:「嗯,就是阿啟哥哥!」
兩家都曾互登過門,白元雪認識也不奇怪。
白元霜倒是沒留意妹妹的反應,只笑了笑說:「挺好,他們兩個學業都不錯,可以互相切磋,互相商討!」
白元霜讓喬叔將小丫頭送到糕點鋪後才準備去南北雜貨鋪看看,這是白家和王啟的老爹王振海一起用鏢局的地盤兒開的,兩家都沒放自己人,而是請的掌柜,大家隨時都能去查帳,倒是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