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審訊
「嘭」的一聲巨響。
徐念剛剛閉上雙眼，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就在耳邊響起。
接著，
震驚、驚恐、憤怒的叫聲響起。
「舉起手來！」
「不要動，否則我們就開槍了！」
「混蛋，你都幹了什麼？」
徐念茫然的睜開眼睛，刺眼的燈光讓他有一瞬間的短暫失明，幾乎是下意識的，他眯了下眼睛。
但就是一剎那，他感覺周圍一群人涌了上來，並死死的將他壓在了地上，直到他視線逐漸清晰，他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你們幹什麼？混蛋，為什麼要抓我？」
在看到自己被警察用手銬反手銬住後，他瘋狂的掙扎，並怒視著周圍的警察大叫。
周圍的警察一臉警惕的望著他，個個手裡拿著槍，其中一個年輕警察更是指著徐念的鼻子怒吼：「你這個畜生，你看你都幹了些什麼？！」
徐念一呆，這才下意識的去打量周圍的一切。
依舊是熟悉的客廳、飯廳以及.等等這是
在他目光的正前方，廚房的門口。
一具上半身以上完全看不出人型的紅衣女孩屍體靜靜的躺在地上。
紅衣女孩屍體旁有一把沾滿了鮮血的菜刀，血不是紅色的，而是近乎墨水般的黑色。
「這這不可能，我明明剛才」
徐念眼神呆滯，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身體，全是沾滿了和屍體同樣的黑色血液。
甚至，隨著意識逐漸清醒，屋子裡那腐爛的臭味幾乎要從他的鼻腔沖入他的肺腑。
他下意識的舔了下因為緊張而有些乾裂的嘴唇，卻感覺到一股濕濕的粘稠物，似乎想到了什麼，他頓時一臉慘白的彎腰乾嘔起來。
「嘔」
周圍的警察更是一臉厭惡的看著他，但隨著確定了這屋子裡就是只有徐念一個人後，便押著徐念離開，只留下一部分警察封鎖現場。
昏暗的審訊室中。
徐念表情沉重的坐在手銬椅上。
他的前方坐著兩名警察，一名是他熟悉的趙強，一名是負責記錄審訊內容的女警。
女警看著三十歲左右，畫著淡妝，眉心有一點紅痣，雖然只是穿著普通警服，但因為其凹凸有致的身材，魅力卻是不減反增。
「這樣的姿色，怎麼也是一名警花吧？」
徐念只是撇了一眼，便心情沉重的低下了頭。
他現在可沒心情欣賞風景。
如今的局面他是萬萬沒想到的，自己只是去調查一下現場，現在竟然被當成嫌犯抓個了正著。
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兇手，但問題是，現場的屍體，加上只有他自己在場且滿身鮮血的事實以及刀上的指紋，他覺得自己就是跳進黃河恐怕也洗不清了。
想到這，他抬頭看向了趙強。
不管怎麼說，強哥總是會相信他的吧？
這時候，趙強一臉憤怒的瞪著徐念道：「徐念，沒想到你竟然就是殺人兇手！說吧，你將林克藏哪了？」
徐念腦袋一懵，好半天才不可思議道：「強哥.」
「叫我趙警官。」趙強冷冷道，「還有，這裡是警衛廳，我們不熟。」
不熟？
徐念怔住了，好一會兒才自嘲的笑了笑：「也是，沒有一個警察願意和一個嫌疑犯是熟人吧！？」
趙強臉色一冷，怒道：「徐念，我勸你老實點，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否則以你的惡魔行徑，最後的結局只有被驅逐出城牆內這一個下場。」
徐念默然，沒有說話。
趙強眉頭一皺，語氣緩和了下來：「徐念，雖然你罪孽深重，但你放心，只要你坦白從寬，老老實實交代自己的罪行，不是沒有機會減輕刑罰的。」
徐念緩緩抬頭，平靜的望著趙強道：「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趙強的臉色有一些不自然。
「算了.」徐念似乎從趙強的表情上確定了什麼，漠然道：「想讓我坦白也不是不行，但我有幾個問題想弄明白。」
趙強一愣，撇了身邊的女警一眼，皺眉道：「你問吧。」
「那個女孩是王雨瑩嗎？」徐念的目光平靜的讓趙強有些心慌。
趙強眉頭緊皺，冷聲道：「這你還用問我，你自己搬的屍體，你自己不知道？」
「明白了，那就是王雨瑩。」徐念沉思了一會兒，仰頭吶吶道：「有一點兒我很奇怪，若你只是因為想儘快結案找一個替罪羊，為何一定要將王雨瑩的屍體搬過去呢？」
「還有，那真的是幻覺嗎？我自以為是在和一個怪物搏鬥，實際上則是在凌虐一具屍體？」
「你怎麼做到的？」
徐念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在這安靜的審訊室中卻仿佛驚雷。
趙強聽的臉色青紅變幻，但還是強忍著心中怒意，冷聲道：「徐念，你以為這樣污衊我就可以矇混過關嗎？我實話告訴你，監控我們已經確認了，自從我們封鎖了現場後，就只有你一個人進入現場過，而且若你不是兇手，你怎麼會知道房間的密碼，又怎麼會在那裡連一具屍體都不放過？你還是老實交代吧？你到底和林克有何仇怨，以至於你連和他有關係的一個女孩的屍體都不放過？」
「趙警官，你說的可真流暢。」
徐念目光看向趙強，眼神中浮現淡淡的嘲諷，「還是說，你趙強警官早就背好了稿子，就等著這一刻說出來呢？」
「你」
趙強指著徐念眼神越發的冰冷，在說了一句「冥頑不靈」後，便轉身離開了審訊室。
唯一的女警在整理好審問記錄後，好奇的看了徐念一眼，同樣推門離去。
徐念沒有在意，而是仰望頭頂昏暗的吊燈，心中吶吶自語：「為什麼要搬王雨瑩的屍體呢？明明都已經死了18」
徐念的心聲戛然而止，眼神中浮現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對啊，都已經死了18年了，怎麼還會有屍體呢？」
今夜的榮城終究無法平靜。
鬧得沸沸揚揚的「鬼怪吃人」事件終於得到官方闢謠。
根據榮城警衛廳召開的臨時新聞發布會來看，「7·15失蹤案」並非是什麼鬼怪作祟，而是一個隱藏在普通人中的兇惡罪犯。
具體兇手的身份信息，由於兇手還沒有認罪，警方正處於完善證據鏈的階段，所以並未對外公布，但籠罩在整個榮城公民的陰霾卻在一瞬間煙消雲散。
尤其是愛琴海小區一帶的居民，臉上也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網上的言論也開始了一邊倒，一些原本怒斥警衛廳不作為的網民也開始做起了忠誠牧羊犬，紛紛讚揚警衛廳的偉光正。
趙強作為這個案子的負責人，自然是最風光的，不但得到了局長的稱讚、同事的恭維，據說市長都在委員會的專項會議上點名表揚了趙強，相信用不了多久，趙強這個重案組副組長的「副」字就會去掉。
至於一直不肯開口認罪的徐念，他是一點兒也不擔心，畢竟那天的場景，多少同事都是親眼目睹了，就光憑這個，就足以讓徐念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牢牢的背上兇惡罪犯的名頭。
不過，案子終究還是要結的，若是能讓徐念主動承認，他也算可以徹底放下心了。
於是，他主動留下值班，然後一個人重新回到了審訊室。
「徐老弟，考慮的怎麼樣了？要不要坦白從寬？」
趙強在進入審訊室前就關閉了攝像頭並反鎖了門，所以他也就沒有絲毫的顧忌，直接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然後一邊仰頭抽了一口，一邊彎腰輕輕拍了拍徐念的臉。
眼神中充滿了勝利者的得意笑容。
徐念沒有在意，淡淡道：「趙警官，你要我坦白什麼？坦白你找不到兇手卻將我當替罪羊的事實嗎？」
趙強哈哈一笑，搖頭道：「徐老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只要你承認了自己的犯罪事實，到時候警方給你酌情處理，你還是有機會免得一死的。」
「呵呵，那我是不是還要好好謝謝你強哥啊？」徐念嘴角掀起淡淡的嘲諷。
「那就不必了！」趙強猛吸了一口煙，然後吐了個煙圈到徐念臉上，咧嘴笑道：「你放心，就算你最後只能在監獄呆一輩子，但做哥哥的，豈會不好好照顧照顧你？」
徐念沉默了片刻，忽然道：「趙警官，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什麼？」趙強眉頭一皺。
「你現在之所以覺得自己穩操勝券，無非就是認為我根本解釋不清，最後上面一定會為了平息輿論而強行讓我背鍋，我說的沒錯吧？」
徐念似笑非笑的望著趙強。
趙強心裡咯噔一聲，也沒有了抽菸的興致，沉聲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是想說啊」徐念的嘴角微微掀起一道詭異的笑容，「萬一，就是萬一啊，那個林克又出現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