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之遠看到她這樣,真是又生氣,又鬱悶,又無奈,又心塞。
沉默的看她數秒,忍不住走到床前蹲下,抬手撫摸她柔軟順滑的長髮。「好了,我不應該跟你一個酒暈子這麼說·····」
「話」字還沒來得及出口,程於婧忽的支起身來,柔軟的手指用力握住他的手掌,貼上她因為喝酒滾燙的臉頰。
牧之遠看著她,抿了抿唇,本來還想等著她酒醒冷嘲熱諷一番,看她這樣,氣消了大半,心也就軟了。
眼神剛徹底緩和,誰知迷離的眼神對上他。
又開始了——「你可以幫我個·····忙嗎?」
牧之遠隱隱不安:「什麼忙?」
「我想她····」
空氣好似凝固,沉寂了幾秒。
「想她什麼?」
「她好迷人····」
牧之遠忽的抽開售,站起來往後退一步,居高臨下的審視她。
「你真愛上她了?」
「嗯····我····我也很驚訝····」
「你敢!」
牧之遠聲音冰冷。
程於婧撇嘴擦了擦眼淚。
牧之遠唇線抿緊。
「那我去找她?找她過來讓你睡了她?」
「傳出去····這樣好嗎?」
牧之遠沒想到她還來真的,咬牙低斥。「你給我滾!」
他今晚甚是煩躁,不知如何形容、
儘管程於婧口中所說的是個女人,可還是不可避免的扎了牧之遠的心。
最讓他窩囊的是,如果她說愛上的人是男人,或許他還不至於這麼五味成雜。
偏偏她說自己愛上的人,是一個女人!
他牧之遠,竟然輸給了一個女人?
儘管程於婧現在喝醉了,說的話不作數,可常言道,酒後吐真言,誰知道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想他堂堂一男人,輸給了一個不知名的女人····
程於婧並不知道牧之遠的內心世界這麼豐富,只覺得自己眼前天轉地轉。
趁著自己還清醒,還能打字的時候,拿起手機趕緊給楊剛發消息。【弟弟,不要讓任何人碰她!】
【姐,我們這是正經地方····】
【我還能見到她嗎?】
【能啊,明天酒醒酒能見到她了】
【她真的好美,好迷人】
【姐,求您了,您饒了我吧】
程於婧擰眉,實在不知道楊剛的意思,她扔掉手機,噙著淚,望著天花板嘆口氣。
腦海里浮現的,都是姑娘燈光下,那紅潤迷人的嘴唇····
還響起一句話——我他娘的,還真是個雙?
又恍惚了一陣,這一陣持續的時間有些久。
再睜眼,環顧四周才在沙發上看見牧之遠。
他坐在沙發上,雙腿交迭,手臂搭在扶手上,指尖煙霧繚繞。
沉默無言的冷艷凝視她,整個人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淡漠氣息····
程於婧借著酒勁睡了個好覺,睜眼之前伸了個懶腰,慢悠悠掀開眼睛。
牧之遠那張看了三年,再熟悉不過的臉皮映入眼帘。
她倏然坐起來,張口就質問:「你怎麼在這?」
牧之遠一夜都沒合眼,看她恢復了清冷,就知道昨夜的事,估計不記得了、
他氣了一夜,這會竟然不知道怎麼發。
看她兩眼,也只是關心了句。「昨天喝多少?」
牧之遠這麼一問,程於婧就徹底清醒了,眨了眨眼,某些不太雅的事,一件一件浮現腦海里。
牧之遠見她出神,就知道她想起來了,走到床邊,背對著她坐下。
一邊低頭打領帶一邊詢問:「還對她上頭嗎?還上頭我今晚就給你安排」
程於婧尷尬抿唇,不過在這個事情上,她輸了氣度不能輸面子。
屈起腿來,手臂往上一搭。
故作瀟灑的說:「上頭大,為什麼不上頭,美女誰不喜歡」、
牧之遠打領帶的手頓了頓,轉過臉看她。
看了許久。
程於婧側眸,淡定的瞧著他。
「我臉上有錢?看的這麼出神」
牧之遠哼了哼,轉過去身繼續打領帶、
收好好自己,才站起來,丟下一句:「美女誰不喜歡看」
這可奇了怪了,見多識廣的牧之遠竟然誇她是美女,程於婧輕笑。
不管是正話反說,還是反話正說,她都不管,就純屬當誇她的。
公司早上還有要事,昨晚因為她丟下客戶,今天還要過去安撫,他必須得走。
程於婧這邊如今也忙,沒那麼多閒工夫。
於是兩人先後洗漱,隻字不提昨晚發生的囧事。
程於婧洗漱好,牧之遠這邊收拾妥當,外面響起敲門聲。
程於婧被嚇了一跳,抬頭去看牧之遠,昨晚剛在酒吧撒了潑,心虛得很。
下意識反應是害怕二老得知消息,殺過來揍她。
牧之遠淡淡解釋:「我給你叫的早餐」
程於婧簡直受寵若驚,這男人什麼時候如此體貼過。
於是忍不住打趣:「男人都挺有意思,家花沒有野花香,你現在是不是也意識到我香了?」
牧之遠提醒她:「我們還沒離婚」離不離婚還不一定。
程於婧:「遲早的事」
牧之遠腳步頓了頓,沒說什麼,房門打開,客房服務進來。
最簡單的中式早餐,雖然簡單,卻都是養胃的東西。
程於婧昨晚喝了那麼多酒,正適合。
服務員把東西擺好就走了,程於婧走過去坐下,沒需要動手,牧之遠把東西一一打開,擺好,筷子遞到她手裡。
以前這些伺候人的惡事,可都是她為牧之遠做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換到牧之遠為她做了。
程於婧搖搖頭,毫無不自在的吃起來。
全當出來混,遲早要還了。
她吃過早餐,往沙發上一躺,給自己點燃一根香菸。
牧之遠見她發愣,忍不住搭訕:「想什麼呢?」
程於婧幽幽嘆口氣:「自媒體的事,你不懂」
你不懂?
曾幾何時,這還是牧之遠每次為工作翻新,常常對程於婧說的話。
男人被這麼說。心裡還是很不舒服的、
「我不懂我不會學?」
程於婧有些驚訝,熄滅香菸看向他、
「那你學會了,我們倒是可以聊聊」
「你最近在做自媒體?」
「我什麼都做,只要賺錢」
「創收怎麼樣?」
「這可是商業機密,你們公司的流水,會給我看?」
「·······」
一句話把牧之遠問的啞口無言、
覺得自己有些自討沒趣,抿了抿嘴,不再說什麼,低頭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