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道歉是因為你做錯了事情,又不是我求著你來的。」
「而且你今天上的應該是下午班,晚上五點半就換班了。你想來道歉大可以在六點多就來,偏選著夜深人靜,大家都要睡覺的時候,你什麼意思啊?想看誰衣衫不整啊?」
「我告訴你,也就是我大度,這個點兒沒事兒還給你開門,換了別人,早把你轟出去了!」
陳小英沒繃住,豆大的眼淚瞬間嘩啦啦地往下掉。
劉小惠看不過去了,揚起手裡的手電筒正要罵人,手電光晃到了沈君山的眼睛上。
「啊!」
「君山哥,你怎麼了?」
陳小英湊上來想扶著他,卻被沈君山用力推開,撞到了斜對面的雜物堆上。
沈君山伸手四處亂摸,韓嬌嬌趕忙握住了他的手說道「老公。」
他握住了韓嬌嬌的手,感覺到她的溫度和氣息,心態才平靜下來。
韓嬌嬌這瞬間突然明白了,沈君山晚上關燈不是單純為了電費,恐怕是因為眼睛有問題,在晚上黑暗的環境,突然看見強光會疼。
落下這個毛病,不是天生的,就是後期受過傷,落下了後遺症。
可她為什麼不知道呢?
韓嬌嬌將電影票甩到了陳小英的臉上「我們一家文盲,欣賞不來高級電影,陳小姐帶著高級人一起欣賞吧,再見不送!」
韓嬌嬌用力甩上門,陳小英碰了一鼻子的灰。
她從來沒受過這種屈辱,愣在門口,眼淚在眼眶裡轉了幾圈,嘩啦啦地往外掉。
劉小惠趕忙撿起了電影票,拍乾淨了塞進陳小英的兜里。
「小英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她是誰啊,有名的傻子!傻子的話能聽嗎,你可別往心裡去。」
「她是傻
子……」
陳小英緩緩地重複這句話,哭地更凶了。
沈君山願意聽傻子的話也不幫她說一個字,難道她在他心裡,真不如傻子嗎。
劉小惠遞給她手絹「別哭了,咱們不跟傻子一般見識,沈君山遲早會明白的。」
陳小英擠出一抹笑,幽怨地瞪了大門一眼走了。
韓嬌嬌立刻將沈君山扶到凳子上坐下。
聽到外面沒動靜之後,她說道「我還以為縣花臉皮多薄呢,沒想到比城牆都厚,上杆子勾搭男人還裝無辜,你們都聞到那股茶味兒了吧?」
韓放不解「什麼茶味兒啊?」
「綠茶啊,那麼濃的綠茶味兒你沒聞到嗎?」
綠茶能有啥味兒?韓放更不明白了,對沈君山投去詢問的眼神。
可他也不知道啊。
韓嬌嬌瞧著兩個男人都一臉懵地看著她,心裡更氣了。
果然,直男靠不住,讓他們區分綠茶,實在太難為他們了。«-(¯`v´¯)-« ➅9𝐬Ⓗ𝔲𝓍.cⓄ𝐌 »-(¯`v´¯)-»
「我警告你們兩,誰敢收她的東西,就別進這個家門!」
沈君山側過頭揉了揉眼睛,眼眶濕潤後才好受點。
韓嬌嬌瞟了眼蠟燭,被燃起的煙子熏得眼睛疼。
連她都不舒服,沈君山肯定更疼。
她伸手碾斷了燈芯「以後家裡不用蠟燭了,熏死人還不安全。」
沈君山認真地點點頭,不自覺地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此時韓嬌嬌並不知道他已經將她的話都記在心裡,第二天就
將家裡所有的蠟燭打包送給了鄰居們。
韓嬌嬌勾起他下巴,美眸直勾勾地盯著他。
沈君山愣了一下。
一方面是被她不施粉黛的容貌驚艷了。
二來,是因為他想不通,韓嬌嬌為什麼突然變了人似的。
明明是她,可又不像她。
說她笨,懟別人的時候一套套的,而且會救人會做飯,比他還能呢。
說她聰明,腦子好像又是笨的。
沈君山瞧著她的小臉,最後還是把疑問吞進了肚子裡。
韓嬌嬌從外檢查並沒發現多大問題,她詢問道「你眼睛受過傷嗎?」
「姐,你腦子果然不好使,姐夫就是被地雷炸到頭才退下來的啊,你又忘記了。」韓放說道。
韓嬌嬌小臉皺起,努力回憶這件事。
可是詳細情況怎麼也想不起來,記憶里,隱約聽人說過而已。
她無語了。
小傻子,好歹關心一下枕邊人啊。
這下可好,信息不全,她也無法判斷是炸彈碎片傷到了眼角膜,還是傷到腦子壓迫了血管。
愁人啊……
韓嬌嬌說道「你眼睛有問題也不說,還在家裡點蠟燭,想把自己熏瞎嗎?」
沈君山沉默地看著她,半天吐不出一個字。
韓嬌嬌也覺得無趣,狠狠地掐了掐他的臉,拉著他塞進屋裡,枕頭被褥往地上一丟,泄憤似地說道「呆木頭,睡覺!」
「你讓我睡這裡?」
「不然呢?你想睡床上啊,一米二的床,我兩睡不下。」
沈君山狐疑地瞧著她。
以前她死活不願意睡一個房間,他不得已就跟小妞換了屋子,睡到了韓放的房間裡。
嬌嬌現在讓他睡她的屋子,是他瘋了,還是在做夢。
沈君山下意識用力抽了自己一巴掌。
韓嬌嬌被嚇到了「你幹嘛?」
沈君山「沒,有蚊子。」
「這天會有蚊子嗎?真奇怪。」
韓嬌嬌嘴上嘟囔著,走到窗邊將窗戶都關上了。
回頭幫他把床褥整理好,兩人就關燈睡覺了。
韓嬌嬌已經很累了,上床後意識逐漸渙散,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竟然做起了夢。
夢裡,韓嬌嬌看見沈君山出現在一所醫院,身邊跟著陳小英和一個不認識的男人。
醫生對著沈君山侃侃而談,滿臉信心。
可是畫面一轉,沈君山坐在床邊,雙目空洞地看著窗外。
雙眸變成了灰褐色……
韓嬌嬌在夢裡被絕望的感情纏繞,驚醒後她動了動身子,才發現竟然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過了好久,她才平靜下來。
慢慢回味夢裡場景時,韓嬌嬌不悅地哼了聲。
「憑什麼陳小英陪著他,奇了怪了。」
韓嬌嬌吐槽了兩句,發現再也睡不著了,就從床上起來了。
外面的天還沒亮,只露出一點灰白的亮頭,星星和月亮清晰可見,蟲鳥的叫聲格外響,吵得人睡不安神,屋子裡面也冷,氣溫低得猶如秋天。
沈嬌嬌看向地面,沈君山已經不在了,被褥也摺疊好放在了她的床尾。
再看時間,才五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