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風姿卓越的李世民在大內侍衛的簇擁下走進蜀王府招待客人的承運殿,所有人都跟著傻了眼,就連程老妖精都不例外,和李捷苦大仇深的長孫沖矜持了大半天,好不容易喝口酒下定決心也去搶一份股份,這口酒愣是被嚇的噴了出來。
唯一特例的只有房遺愛房兄了,這位痴心男始終一雙眼睛緊巴巴的高陽公主,連李世民進來了都沒注意,反倒弄得李捷心驚膽戰的,當著老爹的面花痴人家女兒,李世民還不得大刀片子咔嚓輪下來啊,不是斬大頭,就是砍小頭啊!
作為兒臣,反應速度可不能慢,第一時間李捷就拖著傻了吧唧的李愔還有高陽公主去接駕了,這才帶著一屋子世家子弟反應了過來,撲通撲通跪了一地,一邊問安,李捷一邊還埋怨的小聲嘟囔著。「你怎麼把父皇也請來了。」
對此,李愔一張臉哭喪的頓時如同幹了一年活最後老闆跑了的農民工一樣,悲催的也小聲說著。
「給誰下請柬我也不敢給父皇下啊。」
「哎,我的哥啊,你可把老弟給坑苦了!」拍著大腿,李捷苦逼的差點沒哭出來。
看著這一圈大唐商業經營,李世民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過目光掃過程咬金一家四口,看著老小四個傢伙一人嘴裡叼著一根烤鴨腿,他又不禁啞然失笑,最後落在了始終痴痴傻傻看著高陽公主的房遺愛,李世民又嘆了口氣。
其實李捷不知道的是,貞觀十五年,李世民就打算將高陽公主許配給房遺愛,可惜那時候這個倒霉傢伙和魏王李泰走得太近了,太子一怒之下進言反對,雖然疏遠太子,但有些事李世民還是得考慮的,這樁婚事就暫時被擱淺了。
這也算是李捷穿越而來,小小的蝴蝶翅膀煽動起來的變化吧。
這一次,這一眼過後似乎又改變了李世民些許想法,對著房遺愛好笑的點了點頭後揮手就叫他平身起來。
不過最後一次,諸人平身時候,李世民的目光偶然從跟著李道宗身後,滿是驚奇的李雪雁那張小臉上划過,一抹愧疚不經意的在李世民龍顏上閃過,可惜,正在整理衣服站起來的李捷全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閃而逝的目光。
不愧是帝王,旋即,李世民的臉上就變得笑容滿面了,重新笑容可掬的說道。「都聽說九郎你弄得美食花樣不錯,今天朕也來打打秋風,九郎你該不會不歡迎吧?」
「哪能呢,父皇要吃,兒臣跳油鍋里都絕無二話。」李捷立刻訕笑著拍起了馬屁,拍的李世民愣了愣神後,高聲大笑了起來。
「呵呵,你這一身筋頭巴腦的,朕可不吃。」
一句玩笑讓氣氛緩和了不少,看著平易近人的皇帝陛下,邊上的世家子弟心頭也放鬆了不少,一個個跟著興奮了起來,老子可是見過皇帝的人了!
不過在李捷忐忑的心情中,李世民沒有上上位,反而饒有興趣的繞著他彈棉花,紡線,還有幾個模特周圍兜起了圈子,尤其是盯著秦卿雙眼發光繞了幾個圈子。
自己這位老爹可也是好色之徒,這點從自己這麼好色的遺傳就可以看出來,看著李世民圍著秦卿打轉,李捷連忙握住了秦卿的小手。
這個小動作明顯讓李世民一愣,然後啞然失笑的讓過了一邊,一個四十多的大男人蹲在那兒,對著彈棉花看的津津有味了起來。
「陛下,這朔王的棉衣棉被,於國大利啊!」
李道宗也湊過去看起了熱鬧,剛才他也沒看明白究竟是怎麼彈的,才把一片片棉花彈成片,最後還能塞到衣服了,不過李世民剛跟這點了點頭,程咬金叼著烤鴨腿也跟著湊合了過來。
「陛下,朔王的烤鴨也是於國大利啊,下次國宴的時候,能不能收錄進去啊?」
「你啊,真是個吃貨。」
晃了晃腦袋,,李世民終於不看彈棉花了,攜著李捷幾個上了宴會廳的諸位,舉起了酒杯對著一眾世家子弟敬了過去。
「今天朕也是來赴宴的,別愣著,都吃啊,這一杯,朕先幹了。」
眼看著皇帝一口喝乾了,一種世家子弟頓時跟著歡呼了起來,氣氛也在一次變得熱烈,可惜,李世民那滿含深意的笑容,李捷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果然,吃了幾口鴨肉卷餅後,李世民就興匆匆說了起來。
「九郎你這棉紡織行會很不錯,朕也很想入股,你看如何?」
李捷當即有種想哭的感覺。
宴會足足持續了半天,真是盡興了的程妖精,李道宗還有那些長安世家子弟這才慢悠悠抱著李捷贈送的高度杏花酒慢悠悠的打道回了府。
李捷結交這兩位倒也不怕別人說什麼結交朝廷重臣,大唐立功升官快,罷官也快,前一陣子倒霉的江夏王就被御史參貪污,罷了官不說,差點入了獄,至於程妖精老爺子,御前插科打諢已經罷官好幾年了,人家現在都屬於勛貴階上朝的。
不過當然,戰事一起的話估計著兩位還的起復,披甲上馬,但現在人家是賦閒的,別人也挑不出什麼把柄。
不過這幾位都高興了,李捷卻要哭了,一面指揮著僕役收拾宴會殘局,一面還跌跌不休的抱怨著。
「啥叫會做生意,父皇這才叫會做生意啊!一分錢不花,五層的股份沒了!長孫沖,江夏王他們還跟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就是啊,五層啊,真的多少貫啊!」
和李捷一丘之貉的高陽公主李玲也是目露金光,遺憾無比的說著,不過另一頭李愔則是興高采烈,像撿了個金元寶一般。
「行了,九弟十七妹,父皇親臨,多大的榮譽啊,並且咱們做的父皇也跟著讚譽,以後要有御史參奏,都有父皇頂著,太子大哥想找麻煩也找不來了,多好,並且父皇也不是什麼多沒出,不是特許批了不少地了嗎?」
沒事李愔都是屬於李世民經常拿鞭子抽的那伙的,難得自己父皇誇獎一會,堂堂蜀王美得鼻涕泡都要跟著冒出來了,卻依舊沒改變李捷的哀嘆之情。
「一點地才多少錢,那也是一層就夠了,五層啊!一年下來的錢帛就夠堆成小山了!」
就在李捷居住捶胸感慨著,紀念那逝去的貞觀通寶時候,一直緊跟李捷的千牛衛頭子,左千牛衛中郎將張超縷著滿臉大鬍子就走了進來。
「朔王殿下,陛下有詔,詔朔王既克覲見。」
「是,本王知道了。」
打發走了這位大內頭子,李捷剛要進去,忽然又是激靈靈的一回身,快步衝到了殿中正在幫忙指揮收拾的秦卿身邊。
「卿卿,你聽我的,現在收拾一下,回西秦樓,這兩天都打扮的丑點!」
「啊?為什麼啊?」那個女人不願意漂亮,一聽這個,秦卿頓時不滿的撅起了小嘴,李捷卻著急的在她小屁股上啪的一下拍了過去。
「我是你男人,我讓你幹嘛你就幹嘛!」
俏臉紅彤彤的,扭著小蠻腰,秦卿就羞得灰溜溜逃出了承運殿,李愔頓時好笑的搖了搖頭。
「九郎,至於嗎?」
「當然至於了,防患於未然嘛。」
嘟囔一句,李捷這才放下心的往裡殿走去。
李捷是暫時放下心了,他可不知道,就在距離蜀王府幾條街對面的東宮養心殿中,歷程前卻為他這個弟弟大發雷霆的摔著東西。
「李捷?什麼東西,一個庶子,雜種而已!膽敢這麼目無長幼,羞辱於孤!」
啪的一聲脆響,滿桌子的竹簡文牘都散落在了地上,跪伏在一旁,常侍稱心則是哭哭啼啼的添油加醋。
「可不是嗎,今天朔王全然不顧太子威名,不但百般欺凌侮辱臣下,而且還和魏王派來的房遺愛,柴令武他們沆瀣一氣,譏諷太子殿下,臣下氣不過爭辯了幾句,那朔王侍衛竟然對臣下拔刀相向,他們眼裡,可是一點都沒有太子殿下你啊!」
魏王就是李承乾心頭一根永遠拔不掉的刺,一聽這個,太子眼睛都紅了,氣急敗壞邁著坡足就向外趕去,一邊走一邊還大聲嚷嚷著。
「來人,集結東宮左衛帥,孤要親自會一會孤的好弟弟!」
「太子,使不得啊!」
幾個東宮老臣立刻撲到前面苦勸起來,李承乾卻看都沒看,這功夫,養心殿門口卻是一陣騷動,一個批盔貫甲的彪悍武夫糾糾走了進來。
「太子,去不得?」
「侯大將軍,你也攔孤?」
李承乾頓時滿心不忿的嚷嚷了起來,盔甲下,侯君集卻還是那麼面無表情。
「陛下在蜀王府!」
當即如同一盆涼水澆在了頭上,李承乾一下如同落湯公雞那樣,垂頭喪氣回了凌亂的案前,尚且不甘心的嚷嚷著。「就這麼算了?讓一個庶子欺負到孤的頭上?」
看著太子的表現,侯君集卻是失望的嘆了口氣,選擇嘴角泛起一抹嘲諷,收斂了嘲諷,這才踱步到了李承乾身邊。
「太子,明年起事在即,到時候,君臨天下,太子還不是隨心所欲?」
「可是孤忍不下這口氣!」
失望之色更濃,侯君集不得不頓了頓,然後繼續附耳說道。
「報復朔王,也不一定需要太子親臨,最近吐蕃大相祿東贊不是又來為什麼吐蕃贊普求娶大唐公主嗎?今晚高陽公主可和朔王走得很近!」
眼中怨毒的目光濃郁的射出,李承乾頓時陰仄仄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