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傾看著底下慘烈的戰況,倏然轉頭,看向那高高在上的男人,咬牙切齒道「巫諾斯!」
巫諾斯玩味地與聖傾對視,淡笑道「聖傾,現在你明白你與本尊之間的差距了嗎?這是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你就是再輪迴一次,也不可能是本尊的對手,與其在這裡無能狂怒,不如現在自戕,畢竟這是你與本尊之間的恩怨,只要你死了,本尊就會停止天罰,至於那些追隨你的人,本尊會給他們一個痛快。」
「不要!」聽到巫諾斯的話,空虞曦轉身,向聖傾大喊,「不要聽他的,不到最後一刻,誰知道勝利是屬於誰的!」
軒轅扶雲面無表情地擦去從額頭流到眼裡的鮮血,聲音鏗鏘有力「虞曦說得沒錯,不到最後一刻,不能輕言放棄!」
「老東西,休想蠱惑七七自戕,有本事你現在就殺了我們,否則我們將與你不死不休!」厲蒼溟抬頭,直視著巫諾斯的眼睛,蒼白俊美的臉上揚起邪肆的笑容。
蘇語安看向聖傾,一貫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此時有了笑意「隊長,我們與你一起戰鬥到最後!」
「還有我!」黎盡淵、焱筱柔異口同聲道。
聖傾看著他們,握緊手中的雪川劍與規則之劍,眼神堅定「好,我們一起戰鬥到最後!」
「可真是感人。」巫諾斯這時譏諷一聲,「既然你們這麼急著找死,本尊便成全你們!」
他對剩下的八個兵人下達最後的死令「三招之內,我要你們殺了他們!」
「是!」八人再次催動致命殺招。
「主上小心!」月棲義無反顧擋在聖傾身前。
她祭出三叉戟,三叉戟散發出藍色光輝,卻在下一秒,被兵人手中由光凝成的重劍挑開,她的實力不比聖傾他們,所以當兵人的氣勢逼到她面前時,好似有無形的鎖鏈從四面八方襲來,束縛住了她的四肢,讓她無法有下一步動作。
在她的身體變得僵硬時,一隻素手落到了她的肩上,月棲頓時感到身上的枷鎖消失了。
緊接著,那隻手將她一拽,她剛從僵持的狀態下出來,身體還未完全恢復,根本無法反抗,她往後倒下,眼睜睜看著聖傾跨前一步,護在了她的身前,而她在往地面上墜。
她瞳孔瞪大,大喊「不!主上,讓我幫你!」
聖傾留給她的只有一個背影,她的白衣已經變成了血衣,隨風獵獵飛舞。
聲音傳入她的腦海——
「月棲,你不是他的對手,去地面上幫娘親他們吧。」
月棲如何不明白,聖傾此舉是在保護她,哪怕最後巫諾斯不會放過她,至少離開天空中的戰場,去地面上還有一線生機。
月棲無法反抗聖傾的命令,但她念頭堅定。
她的這條命是聖傾救下的,所以,如果聖傾死了,她也不會獨活!
擦去眼角的淚水,月棲緊握三叉戟,朝著靈以若他們的位置趕去。
聖傾生生抗下兵人的第一擊,這一擊,便已是要了她半條命,她的臉色
變得愈加蒼白,身體每一處都在叫囂著疼痛,一道天罰降臨在她身上,滅頂的疼痛侵襲著她的感官,她的神魂開始不穩,眼前陣陣發黑,意識也開始恍惚起來。
難道要敗了嗎?
可她若死了,她的家人、夥伴也難逃一死。
他們本可以不捲入這場戰爭,可為了她,明知敗了會連神魂都消亡,但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了陪她戰鬥到底。
所以,就算是死,她也要給他們爭取一線生機!
聖傾原本微微闔著的雙眸倏然睜開,那雙幽黑的瞳孔在一瞬間轉為了金銀異色。
她的身上,以左無限金光蔓延,以右無限銀光蔓延,聖傾立於金銀的交界,一股磅礴如浩瀚海洋的力量從她身上奔涌而出。
兵人準備在第二擊砍了聖傾的腦袋,重劍剛舉起,就被聖傾身上突然湧出的力量撞飛了出去,這一擊,使得他的五臟六腑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一抹鮮血從兵人的嘴角滑落。
他眼中終於有了驚愕之色,不可思議地望向以劍支撐,單膝跪地,低垂著腦袋的聖傾。
他的身體早在日復一日地獄般的磨練中,練就了銅牆鐵壁,又因為經受了天道的洗禮,就是神祇,也無法傷到他們。
可為何,她能讓他受如此嚴重的傷?
巫諾斯皺眉看向聖傾,他沒想到,聖傾竟然會自散神魂。
她是由生命之樹培育出的世界初代神祇,神魂並非一般神祇能比,再加上此前她的體內有創世之力,在創世之力的溫養下,她的神魂變得更加強大,已經堪比迦藍的神魂。
哪怕是巫諾斯,神魂也無法達到他們的地步。
這就是當年他無法抹殺聖傾神魂,只能藉由天罰力量的原因。
聖傾這番自散神魂的舉動,所發揮出的威力,絕不是他手下幾個兵人能承受的。
不過巫諾斯樂見其成,幾個兵人換聖傾的死,他們也算是死得其所。
只要聖傾死了,迦藍也撐不了多久,等迦藍攻擊他時,他就能名正言順地將他就地處決。
巫諾斯眼中掠過興奮的暗芒。
把聖傾逼入絕路,是他此生最大的樂趣。
軒轅扶雲幾人看著這幕,心生不好的預感,他們不再管身後還在不停攻擊他們的兵人,發瘋地向聖傾的位置跑去。
「不要!」
幾人歇斯底里地大喊著,兵人的第二擊落到了他們身上,這一擊徹底重創了他們,幾人倒下,又是一口鮮血從喉嚨間湧出,明明身體已經痛到極致,逐漸麻木,可就算是爬,他們也在往聖傾的位置爬去。
兵人的最後一擊,就要徹底結束他們的生命時,巫諾斯阻止了他們,他微微笑道「先不要殺他們,本尊就要讓他們好好看看,聖傾是如何再次死在他們面前的。」
軒轅扶雲幾人在他眼中,如同螻蟻,造不成半分威脅,所以他願意大發慈悲一下,將他們留到最後。
單膝跪地的聖傾,此時終於緩緩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