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沒有的事兒!」
王老頭嘴硬,悄悄著朝兒子使臉色,只要他們爺兒倆咬死沒有這回事兒。
哪怕說出大天去,誰也不能拿他們怎麼樣。
王富貴心領神會,躺在那裡一邊嘴裡呻吟一邊說道。
「你個殺千刀的江狗蛋兒,你不得好死啊,你敢冤枉老子賣閨女。
你們大家看看這老江家都欺負到咱村兒里來。
這又不是打我們老王家的臉,這是打咱全村人的臉。」
王富貴和他爹一樣,到了著急的時候還真有點兒腦子。
這話立刻把兩家的私人矛盾升級成了兩個村子之間的糾紛。
生產隊長狐疑的看了看院子裡的人,最後看了看江陽。
這個江陽可是聽說過在村里脾氣好,從來不動怒,是一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人。
這回給急成這德行,連姐夫面子都不顧,這麼打上門來這樣子可不像是說假話。
但是如果能和稀泥把這事兒遮掩過去,他當然不會誠心給自己村里人找麻煩。
「江陽,你恐怕一著急就辦錯事兒。
你瞅瞅你姐夫和你叔都說沒有賣孩子,這事兒指定是你弄錯了。」
「誰家也不能賣自己親閨女。」
江陽冷笑一聲,這種事情上輩子碰到的多了。
王家的人能說會道,王老頭兒在村兒里一向老實巴交,以憨厚著稱。
很多人都被王老頭兒的這一副憨厚面孔所騙。
每一次遇到事情的時候,王老頭兒都會矢口否認。
這種事情不了了之,時間久了。
總覺得是他們江家的人無理取鬧。
結果自己姐姐硬生生的被王富貴打死。
這麼大的仇還沒報,還想糊弄過去。
江陽也沒說話大步流星直接來到了吳國志面前,一把就拎著吳國志的脖領子,把人給扯了扯來。
吳國志一隻手拉住了張大山求饒的說道,
「大山哥,救救我,救救我,我啥也沒幹。」
張大山溫和的說道,
「江陽,有啥話咱好好說,別對我這個朋友動手。」
「行,我看在大山哥的面子上不動手,那我就問一問。
吳國志,你是不是要把我兩個外甥女兒買走?450塊錢?」
吳國志當著這麼多村民面,哪敢說這話,支支吾吾看了一眼王富貴。
王富貴急忙搖了搖頭。
吳國志急中生智說道,
「沒有沒有,哪有這種事情啊?
再怎麼地倆丫頭也叫我一聲叔,我哪能幹這種喪良心的事兒。
啊……」
一個大逼斗就上去了。
吳國志腮幫子活像是挨了一錘,那張臉立刻腫了起來。
吳國志驚恐的捂著半邊臉,嚇得想往後退。
這個江陽手勁兒怎麼這麼大?
怪不得剛才一腳就能把王富貴踹的躺在牆角動也不能動。
現在他算是知道了。
他這一會兒真是後悔自己剛才多嘴,恨不得現在跑了。
可是江洋一隻手扯著他的胳膊,他根本退無可退。
「來來來,吳國志,你好好給我說說,我哪一隻耳朵聽錯了?
你沒說450塊錢,把我倆侄女兒賣了?沒說嗎?」
江陽握緊了拳頭,悠閒的盯著吳國志。
那像是狼一樣的眼神,把吳國志嚇得渾身哆嗦。
一拳就砸了過去,吳國志嚇得閉上眼睛,連連後退。
撞在了身後的牆上,只感覺耳邊一陣疾風。
然後身後的牆像是被大錘錘了一錘。
等他顫顫巍巍的睜開眼睛,側過頭去。
這才發現自己耳朵邊上的土牆上深深的印出了一個拳頭的印兒。
旁邊的牆上已經四分五裂,全部都是裂縫。
「吳國志,現在你想起來了沒有?到底這事兒是咋回事兒?」
「不說嗎?好兄弟呀!
為了王富貴,你是兩肋插刀,不顧自己的性命。」
「我江陽就佩服這種硬骨頭。
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是我的拳頭硬還是你的骨頭硬。」
江陽悠閒似笑非笑的盯著吳國志。
吳國志腿軟。
撲通一下就跪倒在地,連連的在地上磕頭說道。
「江陽,小舅子,你饒了我,你真的饒了我吧!
這事兒真不怪我,還不是你姐夫找上我的。
城裡有一對幹部夫婦沒孩子,想要一個小閨女。
說是要伶俐點兒,長得好看點兒的,能給200塊錢。
結果你姐夫就說他家二妞可以!
後來話趕話的就說把倆孩子一塊兒賣了450,我那也是鬼迷心竅。」
「小舅子,我要知道王富貴真的捨得賣自己親閨女,這話我指定不能說呀!
我還沒見過這麼狠心的當爹的,居然捨得把自己倆閨女都賣了。
這事兒真不能怨我。
小舅子,我跟你保證,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來你們村兒里。
這種喪良心的事兒,我指定不能幹。」
眾人譁然,生產隊長臉一下子沉了下來。
「生產隊長這事兒鬧的,你看看我這個姐夫的確是愛撒謊。
這謊話張嘴就來,連親閨女都要賣。
你說要不是我親外甥女兒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我能對我姐夫動手?
好歹他也是倆孩子的親爹。
這不是被逼急了嗎?
兔子逼急了還要咬人,別說人!
把我逼急,我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
有笑眯眯的回頭朝著王老頭兒拱手道。
「王叔,實在對不住啊。
這事兒鬧得,您老人家居然幫著兒子扯謊。
知道的是您心疼兒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您不把孫女兒當人。
這可不是舊社會賣兒賣女那一套可不行。
咱真的得好好掰扯掰扯。
我姐哪兒對不住你們家,倆孩子哪兒對不住你們家,要讓你賣孩子。
今天要是不給我有個說法。
咱們這事兒沒完,你們老王家別想安寧。」
江陽抽了一條長凳,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裡冷眼看著一院子的人。
生成隊長惱羞成怒,指著王老頭兒就開罵。
「老王,你看看你們家乾的這缺德事兒,這不是誠心給他們隊上抹黑。
給咱們村兒里抹黑!
誰家現在賣孩子,你給我個說道。」
王老頭兒那憨厚的臉上這會兒冷汗直冒。
誰能想到吳國志骨頭這麼軟,一個巴掌就直接啥都交代了。
王富貴卻用手捂著自己的肋骨,扶著牆終於站了起來。
「那是老子的閨女,老子想賣就賣,關你屁事兒。
江狗蛋,老子告訴你,這事兒你管不著。
別說賣倆閨女,我連那個賤人江夏都照賣不誤!你能拿我咋樣?」
仗著現在村里人都在這裡,他知道江陽不敢對自己動手。
不然全村人都饒不了江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