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人魚一族最終章
是啊。
在十萬年魂獸的眼皮子底下，想要逃脫，豈不是痴人說夢，無稽之談嗎？
所有的人魚都被困在了這裡。
逆流從海底一擁而上，龐大，源源不絕的能量將它們沖向海面。
與此同時，邪魔虎鯨群也開始驟然向上遊動。
數百條人魚，外加數百頭邪魔虎鯨，浩浩蕩蕩的氣勢，仿佛共同上演一幕前所未有的廝殺，而它們廝殺的地點則是選擇海面。
不，是邪魔虎鯨群選擇在海面，人魚一族沒得選。
一時間，風雲驟變，在它們正上方出現越來越多的烏雲，雷電閃爍，伴隨著狂暴，劇烈的海風，豆大的雨珠從天而降。
就在這惡劣的環境中，屠殺正式開始。
因為受到影響，無法快速遊動的人魚，無論再怎麼掙扎，最終還是化為了任鯨宰割的魚肉。
邪魔虎鯨群快速朝人魚一族發動攻擊，每次游弋進去，都會有十幾條人魚當場被撕裂身體。
在家園，在世世代代生長的地方，在本該享受每一寸空氣的時候，這些人魚一個接一個地倒下了。
疼痛，不甘，面對死亡的恐懼，淒涼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現在知道什麼是絕望嗎？
絕望就是在這些人魚覺得有希望存活的那一瞬間，災厄降臨，打破了他們所有的幻想，並用最凌厲的攻擊切割開他們的身體，伴隨著生理上無法忍受的疼痛，無能哭泣，甚至是慘叫，最終倒在希望之地，死不瞑目。
那種聲音，就像是惡魔，就像是夢魘，充斥在剩下存活的人魚耳中。
尤其是在人魚族中，還有一條懷胎八月的女性人魚，在快要當母親的時候，這些狂暴的邪魔虎鯨咬穿她的腹部，伴隨著血液噴出的同時，能夠清晰看到她肚中的小人魚已經成型。
戰鬥開始沒多久，就有數十條人魚的屍體漂浮在海面上。
它們的表情無一例外，全是扭曲的，想必死之前，要麼是恐懼，要麼是疼痛。
而在它們的眼角，甚至還掛著血一般色彩的淚珠。
那是傳聞中，只有當一條人魚淚水將要哭盡時，才會出現的血淚。
到底是何等兇殘的屠殺，能至如此啊？！
「嗚——」
「嗚——」
事已至此，人魚一族的殘存者放棄了掙扎，他們面朝蒼天，眼含淚珠，雙臂展開，開始向天長鳴，如泣如訴。
散落的光穿過了烏雲，躲著雨珠，映照進他們的眼眸里，譜寫出大海最悽美的故事。
可邪魔虎鯨這些殘暴的生物，又怎麼會懂人魚一族的悲傷呢？
它們只覺得人魚一族越是這樣，它們越是興奮。
屠殺還在繼續。
短短半個時辰，人魚一族就已死亡大半，僅剩幾十條人魚對天而泣。
不過人魚一族薩科夫並沒有和族人那樣，他無力地漂浮在海面上，回想以往種種，內心滿是後悔。
後悔自己身為一族族長，卻做事不果斷。
後悔沒有堅定自己內心的想法。
如果自己能夠再果斷一點，幾十年前就不會被逼著將洛蕾萊送往海神島。
如果自己能夠再堅定一點，現在人魚一族應該已經得到海神島的庇佑了吧。
雖然會成為海神永遠的奴僕，但也總比被滅族強吧。
可後悔又有什麼用呢？
一切都來不及了。
「我不是一個好族長。」
薩科夫閉起眼睛，熱淚順著眼角流淌，滴落進大海里。
明明噪音十分巨大的周圍，在這一刻，他卻只能聽到淚水與大海碰撞產生的「噠，噠」的聲音。
仿佛就連上天也在嘲笑他，除了哭泣之外，他一無是處。
「來吧，來審判我吧，就讓我與這片大海融為一體，就讓我自作自受吧。」
薩科夫自認為留下了自己的最終遺言。
可久久過後，自己的身體並沒有被邪魔虎鯨群撕碎，自己也還有意識，與此同時，人魚一族那如泣如訴的「嗚嗚」聲也戛然而止。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任何聲音都聽不到了。
寧靜得可怕。
難道自己是已經死了嗎？
才會來到一個十分安靜的世界。
薩科夫震驚地睜開雙眼。
只見周圍依舊是慘烈的族人屍體，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但邪魔虎鯨群卻停止了攻擊，它們愣愣地漂浮在海面上，仿佛失去了意識。
而百米高空之上，血紅色光芒閃爍，宛如白晝中的太陽，如此耀眼，只不過顏色顯得十分詭異。
在那血紅色的太陽上，兩道如地獄般恐怖的光芒電射而出，目標赫然就是那頭邪魔虎鯨群中最強悍的存在——邪魔虎鯨王。
風停了，雨停了，烏雲也在悄悄退散，薩科夫驚訝地發現，那兩道光芒竟然限制了邪魔虎鯨王的移動。
所以周圍環境才會開始恢復如初。
「你是什麼人？」
此時，薩科夫大聲地向天空中漂浮著的血紅色光球問道。
「人？那是一個人嗎？」
殘存的人魚在聽到族長聲音後，震驚地看著天空。
憑他們的魂力，本來還真的以為那只是一個光球而已。
可如果族長所說不假。
天空中的是個人，他又會是什麼人呢？
震懾邪魔虎鯨群，對人魚一族卻不動手。
「不會是海神島派來的援兵吧？」
突然，有人魚驚喜地喊道。
「援兵？」薩科夫聞言眉頭緊皺，「據我所知，海神島可沒有這種強大的魂師，而且，他身上所散發出的氣息，會給人一種十分壓抑的感覺，和海神之光背道而馳，他怎麼可能會是……」
算了，是眼前這個人震懾住了邪魔虎鯨群，無論他是什麼身份，都是人魚一族的救命恩人。
「謝謝大人救下我們人魚一族，我們……」
薩科夫改口激動地說道。
可這時。
薩科夫話剛說到一半，血紅色光球里突然傳出一陣邪魅的笑聲，「救？你覺得我一個曾經的神王，會好心來救你們嗎？哈哈哈。」
「什麼？？？」
血紅色光球猛然變大，無人能看清內部人的樣子，但他那雙詭異的眼睛就仿佛是煉獄一般，使得在場所有生物瞳孔猛然增大。
薩科夫驚訝地長大了嘴巴，但身體根本來不及反應。
下一刻。
周圍空氣開始劇烈波動，無數道血紅色光箭從天而降，覆蓋了整片海域，邪魔虎鯨群也好，人魚一族也罷，均在這煉獄中，支離破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