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凱文已經走了嗎?」等芽衣換回了自己的衣服,恢復了原本的樣子出來的時候,卻發現凱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
「哦,他先回去了。畢竟他本來就是閒的沒事才來大廳里轉一轉而已,這裡通常只有我和愛莉希雅會待在這裡,其他人的話,都是時不時來看一看而已。」聽到芽衣的問題,正在低頭搗鼓著什麼的茯苓十分大方的賞了芽衣一個眼神,隨後繼續低頭折騰自己的東西。
「那愛莉希雅呢?她居然沒有和你待在一起嗎?」但隨著視線的移動,芽衣發現,不僅僅是凱文不在,就連愛莉希雅也不在大廳了。
「她去找伊甸了,如果你願意等的話。你馬上就能見到她,哦,說不定還能參加一場酒會。」隨意的說著,茯苓好像是終於解決掉了手中物件的難題,連帶著語氣都好了很多。
說完這句話,茯苓就不再搭理芽衣,專心的解決著手中的麻煩。
而芽衣也沒有再出聲,安靜的站在一邊靜靜的等著茯苓完事。
「呼,搞定。沒想到太久沒有用,都快壞掉了。」拋了拋手中的小玩意,茯苓挑了挑眉,緩緩的從沙發上站起身。
「啊,你要等嗎?她們很快就會回來的。」看著還站在一邊的芽衣,茯苓原本以為芽衣會直接走人,沒想到她居然等自己把東西修完了還沒走。
「嗯,我對那位伊甸,也十分好奇。」芽衣沒有拒絕,她的確很好奇那位傳說中的伊甸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或許,是個很有脾氣的人?
在芽衣的印象里,有錢人好像都有一些奇怪的脾氣。
「哈啊,那好像要讓你失望了。從各種方面來說,伊甸都是一個十分好相處的人。」將手裡的圓球物體收起來,茯苓的動作很快,芽衣並沒能看清那是什麼東西。
不過對茯苓來說,即使被她看清楚了也無所謂。
「很好相處?」聽到這個詞,芽衣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愛莉希雅的樣子。
論好相處的話,應該沒有比愛莉希雅還好相處的人了吧?
「別誤會,伊甸的好相處不是和愛莉希雅一樣的自來熟。這麼說吧,見過伊甸的後繼者,對伊甸都有一個十分統一的評價。」撐著自己的腦袋,茯苓慢悠悠的說著。
「和伊甸小姐相處,是一件令人十分舒適的事情。」
茯苓懶洋洋的聲音飄進芽衣耳中,這讓芽衣有些意外。
「聽你的話,你似乎見過許多後繼者?」但是芽衣捕捉到了茯苓話語的另一個關鍵點,那就是,茯苓似乎十分熟悉後繼者。
「是啊,我沒告訴過你嗎?每一位進入樂土的後繼者我都見過。當然,我也是樂土中出面最多的人。」滿不在乎的說著,茯苓貌似並不是很在意自己出面的次數太多了這件事。
「.那麼,你是否認識一個叫陳天武的人?」想起那個甘願和安娜一起赴死的人,芽衣沉默了片刻,才慢慢的問道。
「誰?我不記得進入樂土裡的人有叫這個名字。」陳天武進入樂土後並未暴露過自己的名字,所以,在茯苓的記憶里,不存在陳天武這個名字。
「抱歉,是我的疏忽。或許應該這樣問,你對夜梟這個名字還有印象嗎?」芽衣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好像是在怪罪自己的馬虎大意。
「啊,他啊。我倒是記得,在不久之前他才來樂土把答應給我東西交過來。」聽到了熟悉的名字,茯苓也想起了芽衣說的是誰。
「不過我記得,他好像還少我兩塊魂鋼。你見過他?要不然,你出去的時候幫我催一下?」挑了挑眉,茯苓想起那傢伙的欠款還沒有還清,轉頭對著芽衣說道。
「他已經死了。」看著茯苓的樣子,芽衣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聽到這句話,茯苓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是嗎,他居然已經死了啊。」
「那麼,他完成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見到自己想見的人了嗎?」茯苓好像對夜梟有一些了解,她甚至知道夜梟的執念,卻不知道夜梟的名字。
「.見到了,或許,也算是完成了。」沉默了片刻,芽衣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這樣啊,那他也算是走的沒有遺憾了。」聽到芽衣的回答,茯苓好像猜到了什麼,卻沒有說出來。
「好了,不說他了。從他進入樂土的第一天起我就能看出他有心事,只是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快就死了。」似是感嘆,似是同情的說著,茯苓能夠看出夜梟心底的心事,也曾經勸過夜梟兩句。
但既然夜梟不聽,她也沒必要繼續廢話,不是嗎?
「他.」芽衣還想說些什麼,茯苓卻開口打斷了她。
「好了,芽衣。這世界上本來就充斥著不完美,如果我們過分的去追求完美,你就會發現這世上居然沒有一樣東西能夠達到完美。」說著,茯苓站起身,走到樂土入口面前。
「所以啊,有些時候,差不多,也是一個好的選擇。不是嗎?」
聽著茯苓的話,芽衣有些愣神。
從未有人告訴過她這些。
從小到大,她被要求成為一個完美的大小姐,劍術,茶藝,禮儀。
但從未有人告訴過她。
其實不必要做到那麼完美,有些時候,差不多,是個更好的選擇。
「愛莉希雅~好伊甸~你們有沒有帶好酒過來呀~」茯苓的聲音將芽衣從思緒中拉回,她抬起頭,看著愛莉希雅和一個酒紅色頭髮的女子走出樂土,站在茯苓面前。
「當然啦,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說服伊甸,拿出了一瓶珍藏多年的好酒呢~」愛莉希雅回復的聲音傳入芽衣耳中,芽衣看著滿臉笑容的愛莉希雅和茯苓,有些恍惚。
「哇!真的?那我可要好好嘗嘗!」
「好呀,不過,小苓可不准又只喝了一杯就醉倒了哦~」
「哼!愛莉希雅你少看不起我!我可很能喝的!」
看著日常鬥嘴的兩人,芽衣站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
「差不多.是更好的選擇嗎.」
芽衣想,她或許需要時間,去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或許未來的某一日她會突然想起這句話,突然理解它。
但,不是現在。
至少,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