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抬眸,一臉疑惑,道,
「大哥,什麼事情啊?」
海娘子一臉八卦相,笑道,
「你怎麼勾搭上鎮南王的?他的面相看起來,脾氣臭臭的,可不好相處呢。」
蘇木尷尬到了頂點,她怎麼什麼都要問啊,沒生尬絲的嗎……
蘇木撓撓頭,一臉為難,「這個……說來話長,今天太晚了……要不然,明日我再跟你說……」
海娘子眉頭一皺,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那你長話短說嘛~
明兒,我就回海島了,到了打魚的旺季,我下次再上岸,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我想聽,你快給我講講,要不然,我覺都睡不好。
睡不好,我就沒辦法打魚。
打不到魚,我就賺不到錢。
你讓我賺不到錢,就是短我財路,那和殺我父母,有什麼區別?
我拿你當兄弟,你卻殺我父母,像話嗎?」
「……」
蘇木的沉默,震耳欲聾,半晌才憋出一句話,
「大哥,你也忒八卦了……」
海娘子舒眉展顏一笑,道,
「女人都有一顆八卦的心,我這輩子,能遇見幾個王爺?這麼大的八卦,我能錯過嗎?
你不能叫我一聲大哥,就不把我當女子了。
快點說,要不然,我真是會睡不著~」
蘇木吃了一癟,我就說,這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好事,原來,要用隱私來交換……
蘇木耳尖一紅,羞赧道,
「其實,也挺簡單的,就……
我懂醫術,救過他的命,救命之恩,以身相許,挺正常吧?」
海娘子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驚呼道,「天吶,你還是上面那個?」
蘇木不住地點頭,一臉篤定道,
「那我肯定在上面啊,只不過,他是王爺,特愛面子,總是在外面顛倒黑白!」
海娘子信以為真,笑得一臉燦爛,
「不愧是我二弟,真真是個好樣的~」
海娘子說著話,從懷裡掏出一本畫冊子,遞給他,
「這是我從鴇兒那裡討來的,給你助眠用哈,我走了哈~
等下次上岸,我再給你帶一些秘籍,我家有不少收藏呢。」
蘇木不用翻開看,也猜到了裡面的內容,一臉尷尬地笑道,
「謝謝你哈,大哥,你可是我親哥……」
海娘子走後,蘇木翻開了畫冊子,入目就是粗線條勾勒出的一幅男女糾纏在一起的畫。
蘇木一臉嫌棄地合上書了,扔到了一邊:
黑白簡筆畫,這有什麼好看的?
大哥,你是想不到,一個現代人看過的東西,有多勁爆……
我缺少的不是知識儲備,而是鐵血手腕啊,真心打不過他……
蘇木躺在床上,輾轉難眠,不枕著小老六的手臂當枕頭,還真是無法入睡啊。
於是,他又起身,把畫冊子撿回來了,有一搭無一搭地翻看。
聊勝於無,希望能助眠成功吧~
彼時,鎮南王府,清涼院內,虞北宸也同樣輾轉反側。
忽而,他聽見一聲驚恐的尖叫,是薛玉的聲音。
虞北宸連忙下床,披上衣服,去查看情況。
只見,薛玉穿了一身裡衣,手持利劍,站在她院子的大門口,在胡劈亂砍,
「阿玉,你在幹什麼?」
薛玉惡聲惡氣道,
「殺鬼呢,殺了這個水鬼!」
殺水鬼?
虞北宸看她表情猙獰,舞劍的招式全無,明顯不對頭,似乎是神志不清醒了。
能讓一個心堅如鐵之人,突然發癔症的話……也只是木兒的手筆了。
虞北宸擲地有聲地質問道,
「阿玉,你到底對木兒做了什麼?」
薛玉雖然現在意識不清醒,但是,依舊在努力狡辯,
「我什麼都沒做啊!是他自己捆住了自己的手腳,跳海里的,我可沒有拿劍逼他!」
虞北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把薅住了薛玉的衣襟,目眥欲裂,大吼道,
「薛玉!你說!你把木兒怎麼樣了?你再跟我說一遍!」
薛玉呆滯地看向虞北宸,好似清醒了半分,道,
「他真不是我殺的,你要怎麼才肯信我啊!」
虞北宸腦子『嗡~』的一下,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而後,定了定神,扔下薛玉,轉身就走了……
翌日清晨。
萬花樓。
蘇木還在睡夢之中,就被海娘子叫醒了。
蘇木一臉驚訝:
「大哥?你怎麼進來的?」
海娘子一臉滿不在乎,「撬個門閂子,多大點事啊?」
「你不是說,要回去打魚了嗎?」
「逗你玩呢,有熱鬧看,誰打魚啊,走,大哥帶你看熱鬧去~」
「什麼熱鬧啊?」
「鎮南王府連夜起了一座祠堂,不知道要幹嘛~」
「啊?虞北宸不會是想把我供起來吧?」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快點穿衣,別錯過這個樂子~」
蘇木心中憤憤:
還以為她有多仗義,原來是為了找樂子,還騙我要回海島了!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古人誠不欺我也。
鎮南王府。
蘇木和海娘子趴在屋脊後,露出大眼睛,觀看院中的情況。
薛玉住的院子裡,一夜之間,建起了一座小祠堂。
虞北宸和薛玉,並排跪在蒲團上。
虞北宸的語氣,不見喜悲,
「阿玉,當著你父母和兄長的面,你不要撒謊。
我且問你,你把蘇木,怎麼了?」
此時此刻,薛玉已經清醒過來了,知道自己昨夜說漏嘴了。
當著父母和兄長的牌位,她也不想撒謊。
同時,心中也篤定,虞北宸拿她沒轍,索性,也就不裝了,坦然道,
「是我,把他手腳捆住,逼他跳海了。」
虞北宸心痛到極致,都不知道該怎麼表現悲傷了,只覺得,自己的三魂七魄都被從身子抽離了,此刻的他,已經是一具行屍走肉了。
虞北宸甚至都沒有側目看薛玉一眼,很輕緩的語氣,
「請軍法。」
幾個侍衛請出來長凳,和軍棍。
薛玉一咬牙,不服不忿地問道,
「你要打我多少棍?」
虞北宸的語氣無比平淡,
「違抗軍令,杖斃。」
薛玉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你竟然為了那個閹人,要當著我父母兄長的面,打死我?」
虞北宸冷麵溫聲,道,
「薛家軍的冤屈,我會去洗刷,你到了那邊,讓師父師娘和阿昀,安心。阿玉,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