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的話就有意思了,一個海城好像把過去和現在的三個案件都給聯繫起來了,那麼昨天那個女人問我之前去過海城沒有,好像就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那麼這封信又是誰寄給我的?
我於是問張子昂去過海城沒有,誰知道我才問出口就看見張子昂眼睛直直地看著我,雖然依舊看不出來什麼表情的變化吧,但是我明顯感覺到了他的不一樣,好像這個問題根本就不該問出口一樣。
在沉默了兩三秒之後,張子昂才和我說:「我自小就是在海城長大的。」
聽見張子昂這麼說,我愣了一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心裡「咯噔」了一下,帶著一些不敢相信的神情,我想說什麼,可又發現好像也說不出來,心裡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想到。
跳過了這個話題,我們把注意力再次轉移到了我們找回的這個屍體身上,我和張子昂說了我的看法,我說:「十九具屍體裡,不一定就是穿了白色鞋子的這具屍體有問題,我反而是覺得兇手想用這樣的方式告訴我們,十九具屍體裡面有一具是有問題的。」
張子昂沒有說話,雖然和他相處的時間還不長,但他的性格我大致已經了解了一些,基本上只要是他沒有把握的事,他一般會保持沉默,但凡是他能說出來的,就是他基本上已經有了主意的事。
所以他附和了我一句說:「我也是這樣想的。」
那麼既然是這樣話,那一具屍體才是不同的那一具呢?
我想到了那個要來認領屍體但是又沒來認領的女人,我說:「會不會付海偉的屍體就是線索?」
於是我們又找到了付海偉的屍體,想從他的身上找到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來,但並沒有任何不一樣的線索,好像這個思路並不對。
張子昂卻說:「我覺得線索應該在那個被殺掉的司機身上,何陽,你有沒有想過,是誰殺了司機?」
在我的潛意識裡,這個兇手應該就是那個打我電話的人,而且在張子昂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很多零碎的記憶碎片在我的腦海里一閃而過,我好像是想到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想起來。
我搖搖頭說:「我只感覺現在我的思緒一片混亂,根本不能把前因後果很好地串聯起來。」
張子昂沒有說話,他說:「不如我們回到最開始案件開始的地方,看看有什麼線索沒有。」
張子昂說的最開始案件開始的地方,就是發現中巴車的地方。
現在那裡正是人來人往的地方,張子昂就拉著我站在一旁的人行路上,就在那裡站著看著當時中巴車停著的地方,而巧合的是,這個地方正是當初我來疏散圍觀的那個戴著帽子的衛衣男子——也就是後來死在了家裡的司機站著的地方。
這讓我好奇起來,我問張子昂:「你為什麼會選擇站在這裡?」
張子昂聽見我這麼問,卻沒有回答我,而是問我:「你為什麼會這麼問?」
我的經驗告訴我,很多巧合背後都是精心的設計,我說:「當晚那個司機也和你站在一模一樣的位置上。」
我不知道張子昂有沒有掌握這個情況,我想著應該是沒有,果真我看見張子昂有些琢磨地看向路口的位置,但是很快我就看見他抬頭看向了另一個方向,而那個方向,正是後來這個我衛衣男子離開的方向。
看見張子昂看向那裡,我問:「你看到了什麼?」
張子昂不說話,而是來到了另一邊的人行路上,然後又是一樣的神情。
這邊當時是李林負責的,所以我並不知道當時這邊又是什麼情形,再接著,張子昂又站到了最後衛衣男子離開的位置,然後他問我:「我記得你說當時你在那邊遇見了這個司機,然後他問你說他能不能到這邊來,因為過來這邊會經過中巴車附近,所以你不放心就送他往這裡來。」
聽見張子昂這麼說,我才忽然想起來,他是看過那個錄像的,也就是這個衛衣男子身上的攝像頭,當時記錄了我的全部動作,雖然我並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做。
那麼這麼說的話,剛剛張子昂是故意按照那個攝像頭裡拍攝的位置站在那裡的,為的就是觀看我的反應,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直到這個時候,張子昂才說:「何陽,當時並不是他一個人出現在這裡,但是很顯然兇手預判到了你們到場後的安排,所以讓你看到了這個衛衣男子。」
說到這裡,張子昂頓了一下,我能感覺到他頓了這一下好像是有後面的話沒有說完,我問:「還有什麼?」
張子昂卻問我:「當時在這個位置,是不是圍觀的人要稍稍多一些?」
張子昂說的正是當時有幾輛晚歸的電動車和一兩個行人站著的這個地方,而也是在我和李林打算往這邊過來的時候,我看到了剛好正對著在圍觀的衛衣男子,所以我才朝他走了過去。
我把當時的這個情況告訴張子昂之後,張子昂說:「這就對了,因為他就是要讓你看見的,而且他故意和你說了那句話,讓你送他到馬路對面。」
我卻不理解:「這是為什麼?」
張子昂說:「因為當時,兇手就在現場,而且就在觀察著你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