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壓根就沒有任何印象,即便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我做的夢好像和這句話也沒有分別,我好端端地怎麼說出來這樣一句話。
我不解地看著張子昂問:「真的是我說的?」
張子昂說:「當時在場的人都聽見了,但你只說了這一句,然後就醒過來了,好像是你夢見了什麼,在夢裡真的有人在追趕你一樣。」
我回憶著昏迷夢境的最後,是一個朝我走過來卻完全模糊看不清身形的人,難道是和這個人有關,但又覺得不對啊。
誰知道我正想著的時候,張子昂卻在一旁說道:「夢是一種非常神奇的東西,往往你不知道它是怎麼開始的,也不知道是怎麼結束的。因為當你在夢裡的時候,你可能已經在了很久了,當結束的時候,可能它並未真正地結束,尤其是當你醒過來的時候,你好像永遠記不起來夢的開頭是什麼,即便記得最後醒過來時候的結尾,卻並不是真正的夢的結尾。」
我有些聽明白張子昂說這話的真正用意,於是問他:「什麼意思?」
張子昂說:「也就是說,夢是具有欺騙性的,不知道你以前有沒有過醒來之後,明明記得是做了夢的,也夢見過什麼的,但是卻什麼都不記得,甚至都不會覺得自己做過夢,而更多的時候則是,醒來之後只能記得夢的一小部分,更多的甚至是更重要的,就像你的一些記憶一樣,被埋藏在了潛意識當中。」
張子昂是在說我昏迷時候做的這個夢和我醒來時候記得的不一樣,甚至是不完整的,可是夢就只是夢而已,它並不是真實的 。
但是張子昂卻和我說:「好像夢對你而言,卻是潛意識裡記憶浮現出來的唯一途徑,你三歲時候的那個案子我不知道你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你的意識為了保護你隱藏了這段記憶,隱藏的記憶卻並不會消失,只是被藏在了你的潛意識裡,通常我們都認為夢就是潛意識的投射,雖然目前也沒有一個權威的說法,也解釋不通很多東西,但最起碼它的確是你潛意識的一個反應。」
我看著張子昂,看來他研究這些東西比我深刻許多,我說:「可是我的確記不起來了,我只記得有一個人朝我走過來,但是他是誰我不知道,甚至連身形都看不清楚,只知道是一個人而已。」
張子昂就沒有再說了,而是問我:「何陽,你以前見過這樣的蛾屍沒有?」
張子昂忽然問出來這個,我腦袋「嗡」了一下感覺有些懵,這樣的蛾屍我是頭一回見,以前還真就沒有見過,但就在我想說什麼的時候,忽然腦海里浮現出來了一個聲音:「邱老師……」
聲音好像是我的,但是為什麼喊邱仙華,我卻不是很清楚。
就是這麼一個愣神,張子昂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異常,問我說:「你怎麼了?」
我從這個回聲中清醒過來,有些迷茫地看著張子昂,我想找到這個聲音的出處,但是翻遍了記憶好像也沒有這一個場景。
我則看著張子昂問:「所以你當時知道眼目大葉紋蛾的粉有毒,卻故意不告知我就是想觀察我中毒的反應?」
張子昂說:「是的,但也不是。」
我聽見他這樣說,變得更疑問起來,張子昂則說:「在進去的時候,我就聽見棺材裡面發出來微小的聲音,這和我第一次見這種蛾屍的場景很像,加上當時裡面放了松針掩蓋味道,我立馬就想到了此前類似的場景。」
張子昂看了我一眼,頓了頓說:「而我在看見裡面是有我們兩個人的照片時候,我就猜測這東西絕對和我們有關,所以我有了另一個猜測,就是你和我一樣,曾經接觸過這種蛾屍,但我不能確定,所以在開棺的時候我沒有特意提醒你,一來是我不確定裡面就是這種蛾子,二來是如果裡面真的是這種蛾子,我想知道我的猜測是不是真的。」
我問:「那你猜對了嗎?」
張子昂說:「其實結果已經一目了然了,如果你此前沒有接觸過,你現在應該在醫院裡搶救了。」
我是沒有想到張子昂是這個答案的,所以張子昂接著問了一個我根本回答不出來的問題,他問我:「那麼問題來了,你是什麼時候接觸過這種蛾屍的,又是什麼時候西如果這種蛾子的粉的?」
這個我更回答不出來了,在我的印象里,我壓根就沒見過這種蛾子,更不要說接觸了。
所以張子昂說:「何陽,你身上充滿了謎團,你自己難道還沒有意識到嗎?」
我看著張子昂,我說:「可是你又何嘗不是呢?」
張子昂也沒有說話,之後樊隊來找了我,他說他要過去鍾隊那邊,讓我也和他一起去,就我和他。
問起是什麼事,樊隊說就是一些局裡和這邊配合上的事,也包括一些案件的進展,因為我是從那邊過來的,帶我去會好協調一些。
不過自從這一系列的案件被樊隊接手之後,鍾隊那邊掌握的線索就已經不多了,不過在人手緊張的時候還是需要他們幫忙,更重要的是,有些關聯案件發生的時候,局裡還是第一時間的執行者,就像張南這一系列的案子一樣。
路上雖然我知道不該我問,我還是問了樊隊:「樊隊,那個來自首的人怎麼樣了?」
因為自從回來之後也沒見閆明亮和陸周,不知道這個自首的人是不是兇手。
樊隊聽了說:「如果兇手這麼好抓,能自己來自首,這一連串的案件也就不會橫跨二十多年了,這個來自首的人,反倒是給我一種不好的感覺。」
我知道樊隊在說什麼,於是說:「你是怕他和付青的出現一樣,又會牽連出什麼無法預料的案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