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遠稍稍冷靜了下來,他說:「不過都不重要了。」
我看向他,直到現在我都還不明白他要見我的目的,因為現在他說的這些,很顯然不是他要見我的真實想法,而且還是費了這麼多的周折才見到我。
他短暫地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和我說:「你去過黑山監獄嗎?」
我聽見他提起這個監獄,於是眉頭皺了一下, 很多信息在腦海里一次閃現而過,但我沒有啃聲,而是等待他接下來他的話。
崔遠接著說:「我最後是被關在了黑山監獄,而且我在那裡見到了一個人。」
我頓時來了興趣,我問:「是誰?」
崔遠則忽然看著我,他說:「是他把我從裡面救了出來,而且也是他讓我來找你。」
我聽見他這樣說,更想直到這個人是誰,我再次問了一遍:「他是誰?」
崔遠說:「但是他不讓我告訴你他的身份。」
我問:「為什麼?」
崔遠就沒有繼續說了,我見他不說話,又問他:「那他為什麼要讓你見我?」
崔遠說:「是因為我即便不逃出黑山監獄,其實也活不了多久了。」
我感覺他說的每一句話和前面的話都沒有什麼關聯,跳躍性很強,但這個時候他給的信息又很多,我於是他:「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說活不了多久了?」
崔遠說:「我的腦袋裡有一個腫瘤,已經長的很大了,甚至已經開始影響我的思考,已經沒法醫治了。」
他說這個話的時候很平靜,好像已經認可了這件事,我一時間則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他,而他卻接著說:「這樣也好,反正我活著也一直是在受苦,不像你活在萬千寵愛之中,有關心你的父母,有自己的人生,我活著本身就是沒有意義的。」
聽見他這樣說,我猛地感覺有些心酸,一模一樣的人,卻是截然不同的人生。
只是看著眼前的這個人,我還是覺得心裡有很多的疑問,既然他也只是一個普通人,那麼此前綁架我再到謀劃這一系列案件的人也不可能是他了,難道是薛明顏一直在背後操控這一起?
而且關於城江福利院的事,我還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正在這時候瞿江遠又走了進來,打斷了我們的沉默,瞿江遠已經知道了他的事情,而且崔遠對瞿江遠似乎很是信任,瞿江遠接過來崔遠的話和我說:「崔遠在黑山監獄還發現了不尋常的地方。」
我看了一眼崔遠,又看向瞿江遠,不知道為什麼剛剛崔遠自己不說,難道那個在監獄裡救他的人就是瞿江遠?
我問:「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瞿江遠說:「你所知道的黑山監獄,其實有兩個監獄,一個是我們明面上看到的,另一個則是在地下,需要從監獄的一個入口進去才能達到,而且據說那裡面關著一個非常重要的犯人。」
我的好奇心已經完全被他給吊了起來,我問:「是誰?」
瞿江遠看了一眼崔遠說:「他叫張子昂。」
在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我感覺心都跟著顫抖了一下,瞿江遠說的這個人,就是張子昂,我感覺我第一時間就能分辨出來,崔遠說的那個張子昂,則是薛明顏。
是張子昂,和城江福利院有關,也和黑山監獄有關。
我看向瞿江遠,我說:「這才是今晚我要知道的最重要的信息是不是?」
瞿江遠沒有出聲,而是在崔遠的身邊坐下,接著他把崔遠的手抬起來放在桌子上給我看,我看見他的右手上的大拇指的確不在了,而在他的手腕上卻有一個奇怪的圖案,環著手腕一圈。
像是某種標誌一樣的東西,而且在看見這個東西的第一眼,我就感覺非常熟悉,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但是卻記不起來了。
我問:「這是什麼?」
瞿江遠說:「除了崔遠想見你一面,再有就是想讓你親眼看看這個東西,你手腕上有沒有?」
我於是伸出雙手的手腕,上面什麼都沒有,完全沒有這個圖案的任何痕跡,我看著這個圖案,像是一種紋身,但又感覺不像,我於是問說:「這是他從小就有的?」
崔遠自己回答說:「是我見過你之後才出現的,也就是大概三個月前。」
瞿江遠則接著說:「而且我還懷疑,崔遠的腦癌應該也是見到你之後才有的,很顯然是和這個奇怪的圖案有關,甚至我都懷疑是這個圖案引發的。」
我看著瞿江遠,其實現在我的腦海里是有一些想法的,只是這個想法太過於荒誕了,甚至是我自己也不知道對不對,所以我就沒有第一時間說出來。
我問崔遠:「那你要不要試一試手術,或許手術能成功呢?」
崔遠卻搖了搖頭,我看向瞿江遠,瞿江遠說:「何陽,我們已經決定去九十七號墓地。」
我愣了一下問:「去那裡幹什麼?」
瞿江遠說:「或許那裡才是他的歸宿。」
我有些不能理解地看著兩個人,他們的這個決定甚至讓我覺得有些瘋狂,難道就這樣放棄醫治了嗎,我感覺心裡堵著什麼,總有一種不舒暢的感覺。
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屋子裡面還有一個人。
在這個感覺划過腦海的時候,我猛地看向了屋子的另一扇門裡面。
我的這個舉動也讓他們兩個人產生了一些異樣的波動,瞿江遠不動聲色地問我說:「怎麼了?」
我則看著這個門的背後,我說:「除了你們兩個,這裡還有一個人,是誰?」
我沒有疑問,而是用肯定的語氣問他,因為我確定這個人在這裡。
瞿江遠和崔遠都沉默了,我再次問:「究竟是誰?」
瞿江遠這時候才說:「沒想到你竟然能感覺到他在這裡,之前他和我說的時候,我還不相信,現在算是相信了。」
我問:「他是誰?」
瞿江遠卻沒有直接說,而是用一種意味深長的語氣和我說:「另一個想見你的人。」
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看向了崔遠,也瞬間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