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詞語就像是什麼魔咒一樣,一個一個地在我腦海里一一閃過,同時我腦海里浮現出來了什麼模糊的畫面,我還想繼續深入想下去,旁邊的一個護士忽然撞了我一下,我的思緒立馬回到了現實里,剛剛浮現出來的模糊畫面完全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發現撞我的這個護士,正是那晚上值班的女護士,我看著她,她不知道是怎麼了,很快她就和我道歉說:「何警官對不起,我是不小心點。」
然後她回頭看了看其他的醫生,馬上就轉身跑了出去,我看著有些莫名其妙的她,這時候姜明出來打圓場說:「何陽,不好意思啊,醫院裡的這些護士總是這樣冒冒失失的,剛剛沒嚇到你吧。」
我看著姜明沒有流露出神情,只是回答他說:「沒事。」
我又問第九病區隨同的醫生:「他平時也會念這些沒頭沒腦的話語嗎?」
隨同的醫生說:「以前沒聽他念起過啊,有時候雖然也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語說些什麼,但都聽不清楚具體說的是什麼。」
我看了一眼薛明顏,他也是聽過邱仙華說出來的這組詞語的,於是我們重新來到了這個病人的床邊,在我們到床邊的時候,他們給轉頭看著薛明顏,我確定他是猛地看著薛明顏,然後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好像認識他一樣。
薛明顏被他這樣看著有些不自然,看了看我,我有一些意外卻又有一種意料之中的感覺,這恰好說明了我此前的猜測,薛明顏這個人身上是有秘密的,但他身上藏著的秘密是什麼呢?
但是這個病人看著薛明顏卻什麼都沒有說,盯著他看了大約有一分鐘左右的時間,又轉頭看著我,用同樣的神情和眼神盯著我,我不知道他在看什麼,也有些不自然起來,而且我覺得他看我的眼神很是銳利,不像是一個精神病人的樣子。
好一會兒之後,他才轉過頭,又用那種精神有問題的聲音說道:「你是你,但他卻不是他。」
又是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正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樊隊給我打來的,我接聽之後,樊隊在電話里聲音有些冰冷地說:「何陽,你和薛明顏先回來,到法醫鑑定中心來,我們有了新的發現。」
說完樊隊就掛了電話,整個過程並沒有留給我說話的時間,有不容反駁的意思,我收起電話,短暫地思考了一秒鐘,而薛明顏說:「樊隊讓我們回去,這裡就先到這裡吧。」
說完我和姜明說:「姜醫生,明天我們又來,今天就麻煩你們了。」
離開了醫院去法醫鑑定中心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著這個病人說的這些話,總感覺有些怪怪的,而且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情緒也變得十分低落,像是被他影響了一樣,但我卻不知道是怎麼影響的。
這時候我又在薛明顏的身邊看見了和他一起坐著的幻視,我聽見他問我:「你想明白了嗎?」
我知道眼前的這個人不是真實的他,他說的話也不是他說出來的,而是我自己的自言自語,我於是只是看著他,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然後就是薛明顏問我:「何陽,你怎麼了?」
他看著我,我看著他,我知道他在驚訝什麼,我只是淡淡地說:「他又出現了。」
薛明顏明白過來,他說:「你現在還是經常會產生這樣的情況嗎?」
我說:「我不知道是為什麼,他總是在我毫無準備的時候就會出現,而且總會和我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雖然這話是我自己說出來的,但是在我的視角里,這就是他和我說的。」
薛明顏說:「何陽你有沒有想過,這可能是另一個你,因為我發現,你每當這個時候,你就變得和你很不像,像是變成了另一個人。」
我看著薛明顏,我震驚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我看著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在想一個什麼樣的人會認為時間會消失,會覺得我的身體裡有兩個截然不同的人,這些話每一個說出去都會被人當成精神病,但是他就這麼一本正經地說出來了。
我問他:「你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的?」
薛明顏說:「我是說認真的。」
我問他:「你是學語言學的,怎麼感覺你像是搞超自然物理科學的。」
薛明顏卻說:「我學的就是物理,語言學是我自學的。」
我再次震驚地看著他,我有些不敢相信地問他:「你學物理的?」
薛明顏說:「具體的說,我以前是量子力學信息的國防生,後來畢業後被安排到這裡工作的。」
我更加不可思議地看著薛明顏,這應該算是我第一次認識他,我於是又問:「那你是哪裡人?」
他說:「我是山城人。」
山城?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聽見他說山城的時候,我腦袋裡莫名其妙就出現了一個名字,幾乎沒有經過大腦就像是本能地問了一句:「那你知道城江福利院嗎?」
薛明顏看著我說:「我六歲之前一直生活在那裡。」
我更加震驚地看著他,同時也震驚我自己為什麼會知道城江福利院這個地方,因為在我的腦海里根本搜索不到這個地方是怎麼來的,我覺得我應該並不知道這個地方在哪裡。
我正想繼續問什麼的時候,忽然覺得頭一陣刺疼,我用手扶住了左側的腦袋,薛明顏見我這個樣子,問我說:「怎麼,你感覺不舒服嗎?」
我說:「我從白城精神病院出院之後經常這樣頭疼,也不知道為什麼。」
薛明顏就沒有說話了,等到了法醫鑑定中心的時候,薛明顏忽然問我:「何陽,你覺得樊隊喊我們來這裡是因為什麼事?」
我心裡其實是有些猜測的,但是卻回答說:「我不知道。」
薛明顏說:「我猜測是在小西山廢墟發現的屍體,有眉目了。」
我看著薛明顏:「你為什麼覺得是這個事?」
薛明顏說:「就是一種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