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養得不錯。娘娘身子已經大致恢復了,剩下的,需要長時間的調理,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恢復的。雖說孩子生下了,但生育對女子的身體原本就有著很多數不清的傷害。還好,娘娘前期調理得好,若是調理不好,生育後,說不定就會留下一些大大小小的傷痛。」
青柳聽得認真,虞涼月終究是忍不住道:「這個孩子後,本宮不打算再生育孩子。」
仲絲明白了她的意思,沉思了一會兒,「微臣倒是有個方子,萬無一失,主子日後是決計不會有孩子了。」
「對身子有傷害嗎?」青柳急忙問。
仲絲搖頭,「沒有傷害,只是不可逆。主子若是決定好了,微臣會準備好藥。」
虞涼月面色堅決,「我已經想好了。」
「好。」見她想法堅決,仲絲有不多說什麼。
容貴妃眼下看著身子好,但也是因為這些年調理的好,又金尊玉貴的養著,若是跟以前一樣,這身子決計支持不了如此久。而且接連生育,也會影響壽數。
仲絲剛走,小貴子就來了。
他如今沒事兒是輕易不往鳴鸞殿來,雖說他的心向著這裡,但明面上決計不能表現出來,有時候稍微有著些距離,反而是好事。
小貴子跪著行禮後站定,「奴才還沒恭喜主子,又得一公主。看主子面色如常,奴才就放心了。」
虞涼月微微一笑,「你這張嘴巴,青柳,給他一個荷包,就當提前給他得好彩頭了。」
小貴子一笑,「多謝主子。」
旋即把今日的來意說了一遍。
虞涼月有些詫異的沉默了下來,「這事兒當真?」
「奴才基本可以確定是真的。守門的士兵也跟奴才有些交情,時間上算下來,也差不多對得上。」
「這倒是.....不知道讓人說什麼才好了。」
青柳詫異,「二皇子準備留下這孩子?這可如何隱瞞的住。」
「二皇子準備養在莊子裡,並無打算給這孩子任何名分。」小貴子面露諷刺,「這女子聰慧,不然任家早早會出手,幫二皇子除去了這個隱患。這女子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據說原本是個淸倌兒,左右逢源,從來不得罪人,在樓里待了兩年,至今哪裡的媽媽也沒忍心讓她接客。原來是早有所圖。」
虞涼月倒是覺得,各人有各人的小算盤,每個人都算計,每個人都為自己,不分高低。不分貴賤。
況且,二皇子被人算計,難不成他自己全然是無辜的?
也不見得。
「你仔細看著點兒,有什麼消息來報。暫時,........先不要打草驚蛇。」
她暫且不準備跟皇后和二皇子起衝突,但若是他們要動手,這件事兒也不失為一個把柄。
「對了,貴妃主子,邑指揮命奴才給你帶了信。」
說著遞上一封信。
虞涼月估摸著,應該是徐臨那邊兒有消息了,讓小貴子先回去,好好監視著二皇子那邊兒,有什麼消息即刻來報。
信展開。
虞涼月嘴角勾起一抹笑,果然啊,她的好舅母,跟那小妾斗的厲害。
但她那往日裡寵妻子,寵得十里八鄉都知道的舅舅,卻不似以前一般幫著她,反而是視若無睹,任由兩人斗的你死我活。
信中邑硯說,那寵妾有上位的心思。
並不甘心,只是做一個妾室。
虞涼月想到,秦司珩如今最為關心,也最為在意的,不就是海運嗎。
海運一開,不少人想鑽空子,為自己謀取利益。秦司珩為此想了不少辦法,但都無法徹底解決。直到,她出得那個主意後,才多了一絲進展。
但,也僅此而已了。
信中最後留言,徐臨或許,跟海運偷運一事兒有所牽連。
這簡單的一句話,讓虞涼月險些笑出來。
她不怕徐臨亂,就怕他不夠亂,他的小動作越多,她的把握就越大,如果偷偷窩藏罪臣之女,納為妾室的罪過不足以讓他被秦司珩申斥,那麼.........
加上偷運的罪證呢?
找不到罪證不要緊,她可以製造。
能混到如今的位置,徐臨身上也經不起查。只要追查下去,必然許許多多的事情會浮出水面來。
她笑了笑,然後命青柳把這封信燒掉了。
倪書蝶在月子期間來了好幾回,看著小公主眼底都是小星星,「姐姐的孩子真是天底下最可愛的。」
一開始臉上皺巴巴的,不過一個月的功夫,眉目舒展,隱約能看到和虞涼月相似的五官來。
「她還小,哪裡能看出美醜來。」
虞涼月斜靠在床榻上,笑著看她拿手指戳了戳小公主柔嫩的臉頰肉。
「姐姐的孩子,必然好看。端看四皇子就知道了。」
秦璇璣剛走進來,就聽到了這一句,「倪庶妃好。」
倪書蝶笑了笑,還了禮,「四皇子這大中午的回來,是看你母妃和妹妹來了?」
秦璇璣不置可否,看著床榻上軟綿綿像一團棉花糖的妹妹,又看了母妃一眼,他突然覺得心底多了許多柔軟的東西,把他的內心塞得滿滿的。
「妹妹今日有好好吃奶嗎。」他小心地看著,但渾身僵硬,愣是沒有敢動手去抱。
實在是小孩子太軟了,軟得像是一灘水,隨時怕對方跌了下去。
虞涼月見他僵硬的樣子,「噗嗤」一聲兒笑了出來,「你這麼緊張做什麼。你瞧。你妹妹要你抱呢。」
小公主瞪大了黑葡萄一般的眼睛,伸出手,「咿咿呀呀」地衝著秦璇璣叫著。
口水順著嘴角往下淌。
秦璇璣拿起她的口水兜,認真地給她擦拭,儼然一副成熟懂事的哥哥模樣。
「妹妹好軟。」
虞涼月笑了笑,「是啊。」
「兒子日後,一定會好好保護妹妹。」
虞涼月:「你們兄妹,是這世間最親近的人,她日後,也會護著你這個哥哥的。」
秦璇璣內心軟軟的,原來擁有家人,擁有手足,是這樣的感覺。
他從前還有些煩惱,怎麼就選中了自己,來到了這裡。
他不想成為皇子,也不想成為秦璇璣,但他想做母妃的兒子,想做妹妹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