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晚餐

2024-08-20 17:38:51 作者: 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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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來的一記直球,打在方覺夏的心上。閱讀М

  他根本沒有想到,裴聽頌的freestyle最後會以這樣一句話收尾,這麼堂而皇之,直白,又隱晦。

  心臟被塞得好滿,咖·啡·因開始作怪。

  無論如何,他好像都逃不出裴聽頌的掌心了。

  咖啡館的音樂沙龍在下午五點半結束,卡萊多返回二樓,等待著粉絲在工作人員的安排下離開。幾個大男孩扒在窗戶玻璃上,給回家的粉絲招手,凌一還拉開窗戶,對著他們喊,「回去的路上小心一點。」仿佛他們並不是偶像,是普通朋友,請大家來做客唱歌,談心閒聊。

  天黑了他們才順利離開。程羌履行諾言,帶著六個小崽子去一家價格不菲的日式燒肉店吃烤肉。

  「哇今天羌哥下血本了。」

  「太好了我今天要吃超級多和牛!」

  去到早早就定好位置的包間裡坐下,一個長桌子,七個榻榻米,江淼、路遠、賀子炎坐在一排,裴聽頌、方覺夏、凌一坐他們對面,小文坐在最裡面那頭,程羌拿了個墊子往靠外面這頭一坐,「這個王座就留給我了。你們點吧,本來老闆也要來的,臨時要給你們師兄開會,估計得晚點兒。我們就先內部自己慶祝慶祝。」

  「羌哥我會給你省錢的。」說完凌一拿著菜單,就跟幾百年沒吃肉一樣瘋狂點單,看得程羌眼睛都瞪大了。

  「點點兒酒吧。」路遠嚷嚷著,「我好久沒喝酒了,有點饞。」

  「點點點,今天開心,都喝點。」

  菜慢慢送上來,程羌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也讓他們六個都滿上,「來來來,我們也很久沒有聚餐了,先喝一杯。」

  方覺夏的酒量裴聽頌實在擔心,所以沒給他倒度數高的,只給他倒了一杯草莓酒,看著度數並不高,應該沒事。他也知道自己不太信,所以也沒喝高度數的酒。

  「這個好好喝。」乾杯過後,方覺夏拿著小杯子扭頭跟裴聽頌說。

  裴聽頌給他夾了一個煎餃,「少喝點,一會兒吃不下東西了。」

  程羌感慨地拍了一下桌子,「我們這半年呢,真的是經歷了很多。不過慢慢地也就越來越好了,所以說,努力是一定會有結果的。」

  「對!」小文最捧場。

  路遠又說:「我們不光努力吧。」

  賀子炎笑道:「我們還帥啊!」

  「哈哈哈哈哈不要臉。」凌一一邊笑一邊吃肉。

  程羌把話題拽回來,「今天我們這個慶功宴,雖然很小,就咱們自家的人。但是好事兒很多,第一個就是我們《Lastsummer》,本月銷量第一!鼓掌!」

  大家放下筷子,跟著一起鼓掌。

  方覺夏還有點慢半拍,「第一了嗎?」

  裴聽頌笑起來,「你還斷著網呢。」

  「還有第二件好事,你們也已經知道了,恭喜卡萊多被BMA提名!我看了一下名單,有四項提名,已經破了男團的歷史了!」

  「哇!」這個消息顯然比剛剛那個還要讓卡萊多開心,雖然只是提名而已,但這對一個偶像男團來說,已經是非常非常大的肯定。

  尤其對這群熱愛音樂的男孩們來說。

  「天哪,那我們年底是不是可以參加頒獎了?」

  「好激動,我現在就要開始寫獲獎感言。」

  「你小子給我記住啊,第一個要感謝經紀人。」程羌指著自己說。

  江淼給程羌又倒了一杯酒,像是故意提醒他一樣,把話題往回拽,「羌哥,第三件呢?」

  「第三件就是——」程羌對著門外拍了拍手,一臉盡在掌握的表情端坐在榻榻米上,結果七個人陪他一起等,氣氛忽然尷尬。

  「欸?」程羌站起來拉開門,「你們怎麼沒有聽到我的信號啊?」

  「哦哦哦不好意思。」服務生從門外進來,手裡端著一個十分精緻的蛋糕。

  「第三件好事就是我們覺夏要過生日啦。」程羌又坐下來,「雖然說還沒有轉鍾,但是明天晚上呢凌一和路遠有別的行程,我也得跟過去,明晚湊不齊,咱們就今天一起過了。」

  他一說完,凌一就拍手帶著大家一起唱生日快樂歌。裴聽頌從服務生的手上拿過生日帽,這好戴在方覺夏的頭上,像小皇冠一樣。


  方覺夏完全沒有想到。最近的時間一直都在忙著新專,忙著宣傳和各種活動,他早就忘記了自己的生日。

  原來所有人都記得。

  「提前祝覺夏生日快樂!」

  凌一趕緊趁機會說:「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已經放在你床頭柜上啦!」

  路遠也點頭,「我也是,提前給你都準備好了。」

  「謝謝。」方覺夏一向沉靜的面孔帶了些愉悅的表情,他不太擅長表達,於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粉色的草莓酒,給大家敬酒,不斷地說著謝謝。

  大家一邊吃一邊聊天,從私人生活聊到娛樂圈八卦,吃瓜吃得不亦樂乎,一會兒是哪兩個明星在劇組因戲生情,一會兒又是大公司的權利鬥爭。

  江淼是個操心的命,拿著小夾子給所有人烤肉,吃得差不多了,又新點了一波。後來他們開始划拳,玩行酒令。

  肉都吃完了,程羌喝得有點上頭,臉漲得通紅,開始了雖遲但到的雞湯時間,每個人都被他關心了一個遍,最後他拿著晃晃蕩盪的酒杯就去撞方覺夏的杯子,像個老父親一樣對他說:「覺夏啊,你以後要記得,有什麼事要多依賴我們知道嗎?別什麼事都一個人扛著,多難受啊。」

  草莓酒一杯杯累積下來,方覺夏也有點暈乎乎的。他一點頭,腦子就更暈,「嗯……」

  「對啊覺夏。」賀子炎說,「雖然我們也不是特別靠譜吧……」

  凌一搶先:「誰說的,我可靠譜了。」

  江淼微笑看著他,「但是我們是你的隊友。所以如果你有很難的時候,可以依賴我們每一個人。」

  裴聽頌非常贊同,歪頭倒在方覺夏的肩膀上,「沒錯。」

  方覺夏被他這麼一靠,整個人都歪倒過去,手裡還捧著半杯草莓酒,全灑在了凌一身上。

  「哎哎哎!」

  賀子炎伸長脖子,「他好像喝醉了……」

  路遠皺眉,「這也太快了。」

  裴聽頌趕忙把方覺夏拽起來,一看桌子,那瓶草莓酒他幾乎喝了三分之二,「不是,你怎么喝得這麼猛啊。」

  方覺夏已經出現了傻笑症狀,「烤肉,有點咸……這個,甜的。」

  完了。

  裴聽頌一下子就回到上次酒店裡商思睿攢局喝酒的那一天了,現在一想虎口都隱隱作痛。

  方覺夏一喝酒就變成小孩子,什麼都說什麼都敢做,他得想個辦法把他帶走,免得說出什麼讓他明天起來就後悔的話。

  「羌哥,你電話。」江淼抓了一把程羌的胳膊。

  「哦,哦電話,」程羌坐正了把手機拿起來,一看是陳正雲,就高高興興接了,「老闆,我們還在呢,吃得差不多了。」

  「啊你定了,行,行,我這就帶他們過去。」

  掛了電話,程羌又吃了一顆醋釀花生米,「那什麼,老闆那邊剛剛才結束,給你們包了一個ktv豪華包廂,你們師兄也去了,大家一起玩,今晚就不回宿舍了。」

  「耶!我要和三三玩!」

  「這次終於有我的份了!」

  方覺夏迷迷糊糊的,聽著ktv,有點激動,「唱歌嗎?要唱歌嗎?」他舌頭都有點打結,說話含糊得像個孩子,「我、我會唱歌。」

  「知道你會唱歌。」裴聽頌扶著他,「你頭暈嗎?難不難受。」

  方覺夏想說不暈,可他搖了頭,又覺得好暈,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暈不暈了,就哼哼了兩聲。

  哼是什麼意思啊。裴聽頌哭笑不得。

  「走吧我們。」

  收拾了一下,他們叫了車準備下樓,裴聽頌一路攙著方覺夏,就跟扶著一個沒長腳的小白蛇一樣,每一步都走得歪歪扭扭,顫顫巍巍。

  「羌哥,他醉得太厲害了,過去了也夠嗆,沒準兒一會兒還難受。」

  程羌喝得也有點大,摸了摸新理的圓寸,「是嗎?啊,那、那……」

  裴聽頌攬著方覺夏,讓他靠在他身上,「我帶他回去吧。」

  江淼問他:「那你也不去了?」

  「我正好也有點不舒服。」裴聽頌隨口扯了個理由。誰知這理由被喝醉了的方覺夏聽見,「不舒服?你哪裡不舒服,讓我看看……嗝。」


  他喝了酒就變得奶聲奶氣的,毫不顧忌地貼在裴聽頌的身上,抱著他的胳膊,跟個黏人的小貓似的。

  「你消停會兒吧祖宗。」裴聽頌拽了拽他,感覺櫃門搖搖欲墜。

  「你好兇。」方覺夏突然生氣,紅著臉表情委屈,「你不喜歡……」

  裴聽頌立刻捂住他的嘴,「我錯了,我錯了。」

  喜歡你,特別喜歡你。

  裴聽頌為他的破爛櫃門捏把汗。

  站在一邊的凌一都有點驚到了,「原來覺夏喝醉了會變成這樣啊……」

  路遠嘁了一聲,「你喝醉酒還親人呢,好到哪去了。」

  提前叫好的車姍姍來遲,程羌大著舌頭跟裴聽頌交代了幾句就坐進去,裴聽頌半抱著方覺夏點頭,懷裡那個傻乎乎的傢伙還伸長胳膊跟他們乖乖地說拜拜。沒一會兒他們的車也來了,裴聽頌費了好大功夫才把方覺夏拽上去,一路上他都在嘰里咕嚕,又是想吐,又是要抱。

  幸好計程車司機是一個中年大叔,根本不認識也沒懷疑過他們的身份。

  照顧一個喝醉的人實在辛苦,裴聽頌費盡千辛萬苦終於把他拖回家。宿舍里只剩下他們兩個。方覺夏坐在玄關的小凳子上,嚷嚷著頭暈,裴聽頌半蹲著,給他脫了帆布鞋放好。每次方覺夏喝醉酒,他們的身份就好像對調了一樣,裴聽頌成了哥哥,方覺夏變成了幼稚的弟弟。

  他偶爾也很享受這種對換。

  「困了,我想睡覺了。」方覺夏揉了揉眼睛。

  「現在就睡覺啊?」

  「我要睡!」

  「好好好。」裴聽頌拗不過他,知道這傢伙喝醉了的脾氣,索性打橫將他抱起,抱著他進了房間,放在他那張永遠乾乾淨淨鋪得一絲褶皺都沒有的床上。

  「睡覺,我們覺夏要睡覺咯。」一邊哄著,他就給方覺夏把被子鋪好,「我去給你把毛巾弄濕了擦把臉。」

  「你別走。」方覺夏每一個字都咬得很重,手抓住他的手臂,力氣一下變很大,「不要走,我喜歡你,你陪陪我。」

  裴聽頌愣在床邊。

  方覺夏的臉發紅,手也很燙,笑得很傻,也很漂亮,「我想要……想要……」

  裴聽頌彎著身子,伸手撫摸他額頭,「要什麼?」

  「你!」他的眼睛被床頭的燈照得很亮,星星一樣,還乖乖掀開了被子,把裴聽頌拽上來,「你和我一起睡覺,好嗎?」

  都已經提出這樣的邀請了,裴聽頌覺得自己再不答應,簡直就是柳下惠了。

  「那……如果我要弄髒你的床,」他躺下去,和方覺夏面對面,揉了揉他的臉,「你會介意嗎?」

  方覺夏親了親他的嘴唇,然後孩子氣地打了個小嗝,理直氣壯,邏輯清奇。

  「你都把我弄髒了,我、我也沒有怪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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