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克爾城,這座三百年前在無盡荒原上建立而成的城市,是銀月王國北境最堅固的城市。
這座北境巨城內,市中心附近一間不起眼的旅館中,一個英俊到讓人懷疑其是否擁有精靈血脈的年輕人躺在地板,生死不知。
年輕人穿著奢華的純白色貴族長袍,雙眼緊閉,蒼白的臉色上沒有絲毫的血色,像是已經死去一般。
而導致對方昏迷的罪魁禍首是對方手腕上那道入骨的傷疤,鮮血正從手腕上緩緩流出,血腥味瀰漫整個房間。
更滲人的畫面是他手腕上滲出的鮮血正在被手中緊握的水晶球貪婪吸食。
一顆能吞噬鮮血的水晶球,這顯然並非凡物。
場面看上去很像是某些貪婪無知的貴族施展了禁忌的邪惡秘術,導致自己被反噬而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的光線漸漸暗淡了下來,屋內像是蒙上了一層昏暗的紗布。
羅倫睡夢中只感覺手腕一股劇痛傳來像是被誰刺了一刀,原本以為是個夢,但是那強烈的痛楚時刻在刺激著他的神經,困頓的思緒也在劇痛中緩緩復甦。
許久之後,他像是推開千噸重的鐵門一般,耗費了全身的力氣後終於睜開雙眼。
在他甦醒的那一刻,手中的水晶球散發出一陣混沌色的光芒,他手腕上的傷疤詭異的快速癒合了,只留下一個淺淺的印記。
虛弱的身體讓羅倫思緒陷入了遲鈍,並沒有注意到這無法理解的超凡現象。
映入他眼前的是頭頂的天花板,上面浮雕著帶有濃郁宗教符號的圖案,在昏暗的光線下,看不真切,給人一種模糊的錯亂感。
喘息了片刻後,他才有氣力打量周圍。
這是一間帶著濃郁西歐中世紀風格的房間,兩邊牆壁上懸掛著褪色的油畫,上面模糊的描述著騎士殺死巨龍的屠龍者傳說,周圍的古董擺件和家具窗簾,雖然老舊但也都透著濃濃的異域風情。
看著陌生的環境,羅倫腦海中滿是疑惑,他不是在跟客戶喝酒嗎?喝多了??
這是哪個會所??還真弄得像模像樣,接下來是不是要有女巫要進來給他檢查身體了。
這個玩法還挺新穎
但就在他剛想掙扎著坐起身時,腦海中突然湧現出無數的記憶片段,虛弱的身體像是被狠狠扇了一巴掌,腦袋轟一聲,再次陷入了昏迷。
許久之後,羅倫第二次睜開了眼睛。
但這一次,他的眼神中已經沒有了迷茫,表情變得極為精彩。
「諾爾主位面,銀月王國,德克爾城」
「我現在是銀月王國高等貴族——紫荊花家族的子嗣羅倫·格蘭特。
三個月前,我跟隨父輩在圍獵一場邪惡祭祀的行動中,無意中獲得了一顆水晶球。
那顆水晶球具有不可思議的力量,而我更是從水晶球中獲得了惡魔大公血脈」
「現在,我擁有了還未甦醒的惡魔大公血脈我成了惡魔大公?!」
想到這羅倫心中一驚,眼睛突然瞪大了。
「不止是如此,這顆水晶球早已經被某位實力恐怖的惡魔主宰盯上了,水晶球之所以出現是對方打算利用邪惡祭祀激活水晶球。
那位惡魔主宰在丟失了水晶球之後,連續半個月每天都出現在銀月王都之中搜索水晶球的痕跡,甚至有傳奇強者被惡魔主宰重傷」
「開局就要被惡魔主宰追殺??要不要這麼刺激?!!」
羅倫表情有些不好看,繼續以第一人稱視角查看前身留下來的記憶。
「惡魔是隱匿在次元位面中的邪惡生命,嗜血嗜殺,被所有人所不容。」
「銀月王國曾經飽受惡魔的危害,任何跟惡魔沾染的人都會被絞死,更別說我獲得的是惡魔中的霸主——惡魔大公的血脈了。」
「三年前,國王曾經親手吊死了為了獲取力量而主動召喚惡魔,把體內血脈換成惡魔血脈的王子。
所以哪怕我是高等貴族紫荊花家族的子嗣,一旦被發現,也絕無生還的可能,」
「前身為了活下來,同時也為了躲避惡魔主宰的追殺,趁著惡魔大公血脈還未甦醒向家族申報放棄繼承紫荊花大公爵位的資格,來北境成為了擴荒領主。」
「來到德克爾城後,我花費了100萬普客跟一個傭兵小隊購買了一處適合建造城市的領地信息,我信心滿滿的帶著數百人和充沛的物資去到了那處領地。」
「諾爾主位面每個月31號,天空中的月亮將會變成血色,這一天被稱之為血色之日。
隱匿在次元位面中的血腥污染者在血月升起之時,會從次元位面中爬出來進攻所有人類城市。
五天前便是血色之日,而我那處看上去很完美的領地竟然蘊含著致命的陷阱——那些該死的傭兵欺騙了我,領地內還居住著一夥兇悍的蛙人。
沒有意外,我的領地被背腹受敵之下,被血腥污染者給攻破了。
雖然我最後活了下來,但是這一個多月的努力和之前從家族內帶來的積蓄也成為了泡沫。」
「為了重啟領地,我從無盡荒原中返回了德克爾城,想要繼續購買物資。」
「但我現在已經身無分文,所以堂堂紫荊花家族的後裔,只能居住在一間小旅館內。
而受到領地被攻破的刺激,前身想要徹底激活體內的惡魔大公血脈,就利用血祭的方式想要從水晶球中再次獲取力量。」
「但是一不小心,前身似乎放血放過頭了,因為身體太過虛弱,導致靈魂都被水晶球給吞噬了」
「所以綜合下來,我是穿越了??而不是在哪家會所裡面??」
羅倫把記憶查看了一遍之後,微微用力起身,坐在了地板上。
看著四周陌生又有些熟悉的環境,一種古怪的感覺浮上心頭。
「這算是怎麼回事??我不過是談生意的時候跟客戶多喝了幾杯,怎麼就穿越了??」
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心中猛的一揪。
臉上突然浮現出幾分像是孩童天黑之後找不到回家的路後的無助和茫然。
「那我還回得去嗎?」
「老媽,妹妹」
原本就不高的情緒迅速低落,內心更是一陣絞痛。
他父親去世得早,母親一個人耗費了無數心血,受盡了白眼、嘗遍了辛酸才把他和妹妹拉扯大。
那個梳著馬尾辮從小到大一直跟在他屁股後面鍋鍋鍋鍋叫的乖巧丫頭和手上布滿黃色老繭笑起來無比溫暖母親,是他唯一的牽掛和精神支柱。
現在卻
想到自己可能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小丫頭依在他膝蓋上吃東西含糊不清喊他鍋鍋的場面,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鼻尖發酸。
雖然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但是那種強烈的衝擊還是讓他情難自已。
就在此時,咿呀~
旅館的房門猛地被推開,然後一個穿著黑色盔甲,身材高挑妙曼,像是天使降臨凡間的絕色女孩邁步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