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宮烴駿的死,還有大仇沒報,她還有求於歐炫希。
只要心繫著這些,她就沒有辦法獲得真正地自由。
「歐炫希,放過我好不好……」蘇汐曼低低地懇求著,他們這樣相互折磨,要到什麼時候才是一個頭啊?
歐炫希何嘗不想放過她呢?放過她,便是放過他自己!
可是,他做不到,如果放她走,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活里還剩下什麼!
前段時間,他一直是靠著「抓到她」的信念支撐下來的,現在,他是靠著「報復她」的信念支撐著,如果,他不再有信念,他不知道他的生活麻木空洞到還會剩些什麼。
他永遠都不會再愛任何一個人了,在這世界上,他將是會永遠的孤獨著。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愛人。
如果沒有了蘇汐曼,他不知道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從他將她從B國抓回來那一刻,他就根本沒想過再放過她!
就算是恨她,也要將她綁在身邊,陪著他煎熬一輩子!
他說的那個約定,是因為他篤定這個女人永遠都不可能愛上自己……
他曾經花盡了所有的力氣去討好她,她也沒能愛上他,他自此,也不再花任何心力去討好她,她更不可能會愛上他了……
這輩子,他都沒辦法住在她心裡。
所以,他給了她一個永遠不能完成的任務,讓她沒有辦法從他身邊逃離。
歐炫希淡淡沉默著,幫蘇汐曼把膝蓋上的傷口處理好了以後,擦乾淨了她的身體,將她抱到一張椅子上,從醫藥箱裡拿起一個瓶子……
那是個黃色的瓶子,微微透明,裡面好像裝著一些如牛奶般的乳液。
歐炫希屈起她的雙腿,用手指沾取了一些液體,欲幫她塗抹……
蘇汐曼瞬間全身一僵,排斥地叫著:「不要!」
她現在真的很害怕他的觸碰,只要他一靠近,她都會渾身打顫!
歐炫希抬眸,對上蘇汐曼恐慌的眼神,他的眼睛裡,第一次退去冰冷,有一絲絲的暖意。
「擦藥。」他嘆息道。
蘇汐曼知道那是藥,可是……
歐炫希固定住她想要往後縮的身體,她再挪動,椅子都要摔在地上了。
「別動!」他微微皺眉,聲音溫和下來:「不會那麼痛。」
他手指試探著,帶著小心翼翼輕柔的為她擦拭。
蘇汐曼因為心理上的排斥,覺得很不舒服,儘管是真的不痛,但她卻下意識的覺得不舒服。
歐炫希的手指,輕輕地幫她塗抹著,尋找她受傷的地方。
蘇汐曼一定不知道,給她 這樣擦藥,折磨的不止是她,更是他!
他的心痛得揪緊。
該死,歐炫希開始後悔自己剛剛對她那樣的粗暴!她是那樣的柔弱,怎麼能承受他如此……
他是被怒火重昏了頭腦嗎?想起方才,蘇汐曼衝出公寓,失魂落魄地在路上奔跑的樣子,他的瞳孔驟然緊縮。
那一刻的她,不管不顧,仿佛痛得連自己的命都可以拿去。
他在她身上留下這麼重的創傷,她肯定更恨他了吧……
歐炫希自嘲地這樣想著,反正她已經那麼恨他,他不管做什麼都是錯,這輩子,她都不可能再愛上他,那就讓她更恨他一些。
恨他,她就沒辦法忘掉他了!
這輩子,他都要烙進她的生命中,像魔鬼般,形影不離……
擦完藥,歐炫希洗乾淨手,去柜子里找來一件睡衣給蘇汐曼換上。
因為剛擦了藥,歐炫希不讓她穿里褲,抱著她,讓她橫臥在床上,防止藥流出來。
歐炫希身後墊了幾個大抱枕,半抱著她,蘇汐曼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
他又開始對她溫柔了。
就像從前,時而對她暴戾,時而又溫柔細緻。
如果可以重新選擇,蘇汐曼絕不會招惹歐炫希,讓他愛上她,他的愛她負擔不起……
可是,永遠都不可以重新選擇的。
蘇汐曼靜靜地躺在歐炫希懷裡,靜靜地想著,疲憊的閉上眼。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腦子變得空白,陷入沉沉的睡夢之中。
蘇汐曼又做惡夢了。
自從宮烴駿離開後,她整個心時刻都處在焦慮之中,就沒有做過一個好夢,睡過一個安穩覺。
這次夢裡,她夢見一個粉嘟嘟的小女孩,穿著白色的花苞裙,梳著可愛的公主頭,臉頰粉嫩,眉宇間,可以看出跟蘇汐曼和宮烴駿有幾分的神似。
她從蘇汐曼的身邊走過,卻仿佛沒有看見她。
蘇汐曼叫她,「我是媽媽,我是你媽媽啊……」
但是小女孩卻是很茫然的看著她:「你不是,你不是我媽媽,我只有一個爸爸。」
說著,她奔向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那個男人不是別人,竟然是歐炫希。
他牽著孩子的手,帶著她,消失在蘇汐曼的視線里。
蘇汐曼絕望的在後面追著,焦急的喊道:「孩子,我是你的媽媽,我才是你媽媽啊,不要跟他走,他是魔鬼,他不是你爸爸。」
「他是我爸爸,我只認他這一個爸爸。」小女孩毅然決然的告訴她。
「不,他不是……」蘇汐曼有口難言,有鮮血從她的眼角滴下來,仿佛是鮮紅的淚水,她哭著。